书城历史清东陵拾遗(清东陵研究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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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乾隆皇帝的裕陵(5)

菩萨居于八扇石门立像各一尊,天王居于第一道门洞券东西壁各坐像两尊,狮子进宝二道门楼两侧各一组,狮子进宝两组。五欲供穿堂券东西壁各一组五件,东西两壁共五欲供两组十件。摩尼宝珠第四道石门两扇门后各一件,共摩尼宝珠两件。八宝明堂券东西平水墙上月光石八宝各一组,金券东西平水墙月光石八宝各一组,第一道石门背后左右八宝一组,第二道石门背后左右八宝一组,第三道石门背后左右八宝一组,共八宝七组。吉祥法物有莲花、法杵、法轮、犀角、珊瑚、法铃、法螺、孔雀翎、吉祥草、笨吧壶、火焰宝珠等比比皆是。

裕陵地宫1978年清理开放时,九券四门的规制中发现了金券与整座地宫墓道产生了一个偏角。其实在乾隆七年大学士等人在勘测胜水峪万年吉地风水时,已经论证的十分清楚。特别提出了殿台门路及桥梁之向,俱宜照亥巳兼壬丙三分建造脉气最盛。实地相看乾隆裕陵及地宫的建造,就是依照相度风水官员人等所论定的以亥巳兼壬丙三分作为裕陵殿座、门、路、桥,以及地宫中墓道券、闪裆券、罩门券、门洞券、明堂券、门洞券的纵轴线,以壬丙兼亥巳丁巳分金作为地宫金券的纵轴线,而将穿堂券及三道门洞券作为过渡,所以在穿堂券及门洞券内产生了偏角。亥山巳向是裕陵一系列殿堂前朝金星山的吉向,壬山丙向是地宫宝床、棺椁正对后靠山的吉向。正如孝陵地面建筑正朝金星山吉向,而宝顶及地宫宝床棺椁正对昌瑞山后靠一样,既取到了“壬山丙向的大富大贵”,也获得了“亥山巳向内气萌生的吉祥”。

乾隆皇帝对风水比较精通并善于分辨是非,曾对故弄玄虚的风水术士加以处置。嘉庆二年乾隆讲过一段话“嗣后万年吉地当各依昭穆次序在东陵西陵界内分建,不必另卜他处,但堪舆术士,每多立异邀功之习,所言最不可信。即如朕选择万年吉地时,定于东陵界内之圣水峪,而进爱又欲改卜。经朕察其言虚妄,即将进爱治罪示惩。万世子孙,皆当以为法,庶不为形家之言所惑。且遵化、易州两处山川灵秀宽广,其中吉地甚多,我子孙务须恪遵前训,永垂法守,断不必另择他处,有妨民业”。

辉煌富丽工艺卓绝的乾隆裕陵地宫,既是封建帝王生活的一个侧面,更是闪烁着中国古代劳动人民智慧才能的璀璨明珠。

裕陵地宫金券内的棺床上,乾隆棺椁居中,东西两侧为两位皇后和三位皇贵妃的棺木。为什么在乾隆帝四十一位后妃中,唯有这五位后妃与皇帝合葬在一座地宫中呢?首先随葬的后妃必须是皇帝喜欢的,如果是皇帝不喜欢的后妃,尽管死的再早也享受不到这一恩泽,乌拉乌拉那喇皇后另葬裕陵妃园寝就是一例。其次她们都必须死在皇帝之前,待到乾隆帝死时,金棺入了地宫,放置在宝床正中的穴位之上,棺木四角卡上雕花的龙山石,亦称卡棺石。方形石上刻有云龙纹,一组四块各卡棺木一角,放下顶门的自来石封闭四道石门,砌死金刚墙填平墓道,地宫便永世也不再打开了。

裕陵地宫中的孝贤皇后

清朝第四代皇帝乾隆,爱新觉罗·弘历,康熙五十年八月十三日子时生于雍和宫,其母为王府格格钮祜禄氏,即孝圣宪皇后。弘历是雍正皇帝第四子,时年12岁,康熙六十一年三月康熙皇帝命养于宫中,由康熙帝的两位妃子抚育。因他聪颖过人深受康熙喜爱,雍正元年八月,世宗雍正皇帝密建皇储,将弘历名字书写好,放在乾清宫正大光明匾额后。雍正十年,世宗赐号为长春居士,十一年封为和硕宝亲王,十三年五月命入值办理苗疆事务处。八月雍正帝驾崩,遗诏立弘历为皇太子嗣大统,九月初三在太和殿即皇帝位,时年二十五岁。乾隆二十三年又自封“信天主人”。乾隆四十五年称“古希天子”,因乾隆庆七十寿辰时,工部尚书彭元瑞做了一篇题为“古希之九颂”的颂词,其中引用了唐朝诗人杜甫的人生七十古来稀诗句,赞颂乾隆皇帝为“古希天子”。乾隆帝认为这古希天子用意新而遣词雅,所以十分欣赏。他认为中国历史上曾有过九位超过七十岁的皇帝,但是他们的业绩无法与自己相比。乾隆很自信以为“得国之正,扩土之广、臣服之普、民庶之安”是任何帝王也比不上的,所以这古希天子是当之无愧的。他命人刻成印章“古希天子”之印,就成为他晚年最得意之御宝了。乾隆皇帝在位六十年,在文治武功上都有一定成就。乾隆六十年他名义上将皇位让给皇十五子,改年号为“嘉庆”,自己升为太上皇,仍然把持朝政,宫内依然书用乾隆年号,一直到他死为止,掌权达六十三年零四个月之久。不仅在封建帝王中执政时间最久,也是寿命最长者,卒年八十九岁。乾隆皇帝晚年重用和等人,官吏贪污之风盛行,各种矛盾激化,盛世也由此中衰。乾隆死于嘉庆四年正月初三日,梓宫于同年九月十五日入葬胜水峪地宫。其谥号全称为:高宗法天隆运至诚先觉体元立极敷文奋武钦明孝慈神圣纯皇帝。嘉庆四年四月十二日,为他树立了两统石碑,镌刻了他一生的业绩。

孝贤纯皇后最先葬入乾隆裕陵地宫,孝贤纯皇后富察氏满洲镶黄旗人,为察哈尔总管一等承恩公谥庄悫李荣保之女。生于康熙五十一年,雍正五年高宗居皇子位时即为嫡福晋,时年十六岁,曾生皇长女二岁即殇,八年生皇二子永琏。九年生皇三女和敬公主,公主于乾隆十一年下嫁和硕亲王色布腾巴尔珠尔。

高宗登极之后,于乾隆二年十二月初四日以金册金宝立富察氏为皇后,时年二十六岁。皇后生性节俭平居,冠通草线绒花不御珠翠。岁时进帝荷苞惟以鹿羔绒为燧囊,仿先世关外之制寓不忘本意。乾隆三年十月皇二子永琏亡,十一年四月皇七子永琮生,二岁即殇。十三年二月乾隆奉皇太后率皇后东巡,驻赵北口至曲阜谒孔林,至泰安诣岱狱庙登泰山。三月驻刘南幸趵突泉,侍太后阅兵,幸历下亭。三月回銮至德州登舟,皇后崩时年三十七岁。乾隆命允禄和弘昼恭奉皇太后御舟缓程回京,乾隆自留德州亲视殡殓完毕,扶榇回京。皇后梓宫经由通州祗京,由东华门入苍震门奉安于长春宫,后移至景山停在观德殿,以后又迁至静安庄。乾隆十七年十月十三日辰时,移梓宫至直隶遵化州清东陵。皇后谥号全谥为“孝贤诚正敦穆仁惠徽恭康顺辅天昌盛纯皇后”。

孝贤皇后之死众说不一,有丧子痛心忧郁而死之说;有微感寒疾病重亡身说;亦有失足落水丧命汪洋一说。丧子说乾隆元年七月初二日乾隆密定皇储,亲自书写永琏为皇太子的密旨,放置在正大光明匾后,可惜永琏只活了九岁早亡,继而又为永琏加“端慧”谥号乾隆八年十一月葬于端慧皇太子园寝地宫。乾隆帝后失去爱子十分悲痛。事隔三年皇后又生了皇七子永琮,乾隆又打算立这个嫡出的皇子为皇太子,不料永琮刚满两岁竟被天花夺去了生命。皇后连续失去两个亲生皇子,精神上受到了沉重打击,在皇七子死后第二年春天,她随同乾隆奉皇太后东巡,在归途中崩逝与她心情忧郁丧子痛心是有着极重要的关联。

病重说乾隆帝曾说:“皇后同朕奉皇太后东巡,诸礼已毕。忽在济南微感寒疾,将息数天已觉惭愈,诚恐久驻劳众,重廑圣母之念,劝朕回銮,朕亦以朕苛已痊,途次亦可将息,因命车驾还京,今至德州水程,忽遭变故。言念大行皇后,乃皇考恩命作配朕躬,二十二年以来,诚敬皇考,孝奉圣母,事朕尽礼,待下极仁,此亦宫中、府中所尽知者。今在舟次值此事故,永失内佐,痛何忍言。昔古帝王尚有因巡方而殂落在外者,况皇后随朕事圣母膝下,仙逝于此,亦所愉快。一应典礼至京举行,布告天下,咸使闻知。”乾隆对皇后之死无比悲痛,他给礼部的谕旨:“皇后富察氏,德钟勋族,教秉名宗,作配朕躬二十二年。正位中宫一十三载,逮事皇考克尽孝忱,上奉圣母,深蒙慈爱。问安兰殿,极愉婉以承欢;敷化椒涂,佐忧勤而出治。性符坤顺,宫廷肃敬慎之仪;德懋恒贞,图史协贤明之颂。覃宽仁以逮下,崇节俭以躬。此宫中、府中所习知,亦亿人、兆人所共仰者。兹于乾隆十三年三月十一日崩逝,眷惟内佐,久籍赞襄,追念懿规,良深痛悼,宜加称谥。昭茂典于千秋。永著徽音,播遗芳于奕。从来知臣者莫如君,知子者莫如父,知妻者莫如夫。朕作赋皇后挽诗,有‘圣慈深忆孝,宫壶尽称贤’之句,思惟‘孝贤’二字之嘉名,实该皇后一生之淑德应谥为孝贤皇后,所有应行典礼,尔部照例奏闻。”皇后在这次东巡时,确实在济南微感寒疾,可是经过数天将息已渐愈,是在德州舟上忽遭变故,乾隆帝又称皇后之死为事故,可见这变故或事故都说明皇后不是病故,而是有其他原因的。

落水说是广为流传的说法,除皇家修史之外也有人写些清代历史,其中有这样一段记载:“二月帝奉皇太后及皇后东巡至德州,皇后崩。是月,帝奉皇太后及皇后东巡,驻赵北口,至曲阜,谒孔林。至泰安,诣岱狱庙,幸历下亭,回銮至德州。帝在舟中夜宴,后在他舟闻之,恐滋事变。后素性严重,虽在行次,不忘永巷之规。是日至帝舟,因事进谏,语颇激切。时帝已被酒,怒后颇加诟谇。后羞忿返,失足蹈水死。帝醒乃大悔,命庄王、和王,奉太后缓程回京。自留德州,亲视殡殓毕,扶榇回京,饰终之典,视他后独隆。”也有的书中记载:“高宗孝贤皇后,傅文忠公恒之妹也。相传傅恒夫人与高宗通,后屡反目,高宗积不能平。南巡还,至直隶境,同宿御舟中,偶论及旧事,后诮让备至,高宗大怒,逼之坠水。还京后,以病殂告,终觉疚心,谥后号孝贤。”另有野史小说也谈及高宗与傅夫人之事,虽然这些野史不足为证,然而孝贤后忽遭“变故”,称其死为“事故”其中是有隐情的。乾隆帝对孝贤皇后之死耿耿于怀,多次酹酒作诗,透过诗句的字里行间都流露着无限内疚的心情。在裕陵隆恩殿的暖阁中有诗曰:

乾隆二十八年仲春酹酒孝贤皇后陵五律:

戊辰今癸未,往事梦同论。

了识生归灭,宁如媳娶孙。

彤编常纪德,永巷尚含恩。

戚戚诚何益,无须结习存。

乾隆三十一年仲夏酹酒孝贤皇后陵五律:

述悲早罢歌,仪树已婆娑。

复能倾杯酹,那能促驾过。

生前思不尽,别后事斯多。

异室斯遥矣,其遥讵几何?

乾隆十三年孝贤皇后在德州事故发生时,乾隆皇帝只有38岁,他和孝贤皇后的感情一直持续到晚年,乾隆皇帝一直耿耿于怀,他为孝贤皇后写下了几十首诗歌,字里行间都流露出难以忘怀的真情。

尤其是关于孝贤皇后与荷包的故事,令乾隆终身难忘。乾隆皇帝在学习皇祖康熙皇帝的《清文鉴》时,了解到满洲入关前行军在外,随身佩戴以粗布或鹿尾毛缝制的荷包,用以贮放食物和火种。入关后在服舆制度中规定,皇帝与官员着官服时必须系腰带,并佩戴荷包以贮存火种,有不忘本的寓意。可是后来的荷包火镰崇尚华丽,不仅用彩绣还缀以珍珠宝石,逐渐忘却了荷包的原意。乾隆十二年,乾隆皇帝在塞外校猎时,将满人旧俗有关火镰荷包的事讲给皇后听,皇后深悉皇帝的心意,于是动手裁制了一个长方形的(展开长13.2厘米,宽5.3公分)火镰荷包。以蓝布沿淡青边,用浅黄线做锁针绣,那富有韵律的12瓣菊花及卷云枝蔓,对比鲜明简洁大方,开启处钉以金属扣攀,内装铁片和燧石,这个“燧囊”既继承满洲淳朴的遗风,又是一件十分实用的火镰荷包。

乾隆十三年三月,孝贤皇后随乾隆皇帝东巡,归途在德州事出时年仅37岁。四月,乾隆皇帝看到孝贤皇后所缝制的“燧囊”不胜凄怆,他写了一首诗还让臣下与他和诗,并且命部下人用黄绫里的一块宋式八达晕锦,将孝贤皇后缝制的火镰荷包包好,装入一个莳绘莲花的金漆盒内。又命皇家工匠打造一个硬木套盒,将盛有孝贤皇后缝制的火镰荷包的莳绘金漆盒与一纸用满汉文抄录乾隆皇帝诗序诗文薄纸,一并收贮套盒内。此件硬木套盒及全部藏品现存台湾台北故宫博物院。在硬木方形套盒顶盖上刻字添金,刻有乾隆十三年乾隆皇帝写的诗序和诗文,十行汉文、十二行满文。

诗序:“朕渎皇祖御制清文鉴,知我国初旧俗,有取鹿尾毛缘袖以代金缫者,盖彼时居关外,金线殊艰致也。去秋塞外较猎,偶忆此事,告之先皇后,皇后即制此燧囊以献。今览其物,曷胜悼怆,因成长句以致遗微”长句诗:“练裙缯服曾闻古,土壁葛灯莫忘前。共我同心思示俭,即兹知要允称贤。钩绦尚忆椒闱献,缜致空余练线连。何事顿悲成旧物,音尘满眼泪潸然。”

时间为乾隆戊辰清和既望,在硬木方形套盒盖的周边以及盒身的四壁,均刻字添以石绿,刻有当时大臣们与乾隆皇帝应和的诗文。盒盖周边有庄有恭、蒋溥、梁诗正的铭题赞,盒身四壁有陈群、张若澄、嵩寿的赋以及嵇璜的赞。

裕陵地宫中孝仪皇后和三位皇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