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畅通无阻,周围的侍卫更像是石雕,没有任何反应,从雨清宫回到自己的宫殿的时候,端齐瑥果然依言留在那,以往躲的远远的宫女,此刻涌出,等候在端齐瑥所在的殿外,还不时瞟上两眼,殿内的人,两颊桃红,双目带情。
不得不说,端齐瑥这副皮囊骗尽了天下人,总是带着宛如三月春风般的笑,举止谦雅,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君主,少了一分狠戾,只是那笑中藏刀,比任何利器都要伤人。
“玥儿回来了啊。”端齐瑥笑看着来人,手指把玩着羊脂玉扳指。
从凌玥她进华颜宫的一步,守在殿外的宫女无不低着头,悄然退下,掐灭那些不该有的幻想,她们曾偷偷看过凌妃娘娘,那种浑然天成的气质,迷了她们的眼,宛如天下的仙子,失落于凡间,不要说这皇宫之中任何一位娘娘比不上,只怕这天下要再寻一个出来,也不可能。
凌玥挑眉瞟了一眼笑着的端齐瑥,便自顾自的走向端齐瑥身旁的位子坐下。
虽然还是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可是他能感觉的到,那副平静之下的亢奋,“玥儿可高兴了?”
“看见柔妃好转,臣妾心里自然是为皇上高兴,只是皇上,现在不去看看柔妃的状况么,可是别有一格。”想到刚才全芡挽那副模样,嘴角不自觉的向上勾起。
察觉到她表情变化,便知道,此时的全芡挽应该是生不如死,“你既然那么恨她,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他现在能够肯定全相的失踪一定是她所为,看来全相是得罪了一个不该得罪的人。
“死?那也太简单了,太便宜她了,看着那痛苦扭曲的脸,可比世上什么都有趣。”轻易的将如此残忍的话说出,面色还吮着趣味的笑,整个人看起来妖异邪魅。
这也是为什么全芡挽活到现在的原因吧,猫捉到老鼠,并不着急吃了它,而是将猎物玩弄致死,慢慢品尝,这个女人,宛如一只慵懒的猫,平时一副懒散,出手却是狠绝。
“不知这趣味,玥儿打算持续到什么时候。”端齐瑥好奇的问到旁边,心情大好的人。
“怎么,想以退为进,在知道我要对付全芡挽,故意将她推出幕前,露出点蛛丝马迹,表明其实不在意她的生死,迷惑我的视线,探知我的底细,端齐瑥,不得不说这个计谋,巧妙绝伦。”凌玥没有回答端齐瑥的问题,反而伸出双手,赞赏的鼓掌。
“哈哈……”端齐瑥放声大笑,脸上未见窘迫。
凌玥拢了拢眉。
“应该说是玥儿想出这计谋巧妙绝伦才对,我是不是以退为进,还是真的将全芡挽作为废棋,玥儿,这些都由你自己去揭开。”端齐瑥眼带柔情,语气之中宠溺之意肆虐。
这样的端齐瑥更让她不安,好像有什么已经偏离了轨道,已经不在她的掌握之中,“不管你这样做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全芡挽的命,我是不会放过的,要是你真的是以退为进,我劝你还是尽快打消这个念头,这样,只会让她尸骨无存。”
“呵呵,原来也有玥儿看不明的事情。”明白的时候,玥儿,我便不会再松手,端齐瑥眯着眼,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此时,秦公公的声音在殿外响起,“皇上,奴才有事禀告。”
端齐瑥神情一滞,开口到,“进来吧。”
随即,秦公公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奴才参见皇上,凌妃娘娘。”躬身,行礼,脸色匆忙,走到端齐瑥身边,俯身耳语几句。
“朕还有事,就不陪玥儿了。”端齐瑥听完秦公公所奏明的事,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华颜宫。
乾清殿。
端齐瑥走进殿内,便看见一个身影,负手而背,身姿修长挺拔,全身散发的危险而又凌厉的气息。
“皇弟来找朕,这情况实在是少见,以后皇弟还是多来皇宫坐坐,陪朕说说话,昨夜,多亏皇弟,柔妃的性命才保无虞,朕可要好好谢谢皇弟呢。”端齐瑥展露着兄友弟恭的笑容,语气和善,边说边走向主位上坐下。
“臣弟不敢当。”端齐珩一行一言,所有礼仪都做到最为标准,让人找不出差错。
“皇弟这是何话,你我之间,还需说这些客套的话么,皇弟有什么想要的,朕一定尽力满足皇弟你的要求。”端齐瑥说的诚恳,好似两人真是亲密无间的兄弟,放任弟弟的好哥哥摸样。
交锋这么久,他当然知道这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后面,是怎么样的阴毒狠辣,端齐珩眸中光暗了暗,“臣弟想要凌妃,请皇兄将凌妃赐予臣弟。”
声音坚定,铿锵有力,整个乾清殿内盘旋着这句话,久久没有散去。
端齐瑥温润的眼眸,浮现出冷冽的光芒,放在桌上的手,紧了又紧,只是脸上仍旧保持着笑意,只是这笑里面,未带一丝温度,犹如寒冬北风,冰冷刺骨。
“朕最近耳力不太好,皇弟再说一遍。”端齐瑥的声音里面,带着冷意。
端齐珩剑眉紧蹙,他明白主位上的人,此刻,怒火已经被挑起,可是……
“请皇兄将凌妃赐予臣弟。”力道比及刚才加重了好几倍,宛如一字一字从端齐珩嘴里吐出。
他不是来带回全芡挽回去的,一口开便来要华颜宫的那个人,在珩王府的那几日发生了什么,怎么端齐珩会这么冒昧的来找他要玥儿,还是他做施的障眼法,依照玥儿脾性,绝对不会主动去招惹他,可是,就算她不去招惹,她身上所散发的一切无不笑吸引人想要靠近,这个想法一出,心中不由有点恼怒,该死!招惹了全云逸,现在还有一个端齐珩,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但是这两个都够已经让他疲于应付了。
“端齐珩,你好大的胆子!藐视圣意,不要以为你是朕的皇弟,便可以放肆!朕现在还是一国之君,等朕还剩一口气的时候,你再来跟朕说这些!”端齐瑥手重拍了桌面,发出轻亮的响声,怒意肆虐。
“臣弟不敢。”端齐珩依旧保持着刚才一样的动作,未曾改变过,声音低沉,没有退让。
不敢?这个位置他觊觎多时了吧,他还有什么是不敢的,“珩王要是无事,就回府吧,朕还有政事要处理。”
“不知是不是臣弟未曾言清,凌玥,我要了。”端齐珩如鹰般的双眸朝着主位上的人,直逼而去,其中的厉气倾洒而出。
端齐瑥嘴角勾着冷笑,“皇弟这是威胁朕了。”
“皇兄要这么认为,臣弟也无话可说。”两人四目相接,隐约还能听见,霹雳巴拉的电击声。
两人精致的五官,依稀可见几分相似,逼视着对方,却谁也不肯退让一步,整个殿中笼罩着一层深深的压迫感,一触即发。
“如果朕说不呢?朕的好皇弟,是不是要举兵造反。”端齐瑥双目半眯,一股凛冽之气从身体之中迸发而出,杀机浮现。
“臣弟不放弃此举,一切都是皇兄所迫,皇兄勤政爱民,一定不想看见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臣弟还是奉劝皇兄,不要兴兵动众为好。”对于主位上的人所散发出来的杀意,视而不见,径自说道。
“呵呵,果然是朕的好皇弟啊,如此为朕着想,朕是不是还要说一声谢谢呢,这朝堂之上,也不是你一人当势,全云逸在其中平衡,要是朕跟你说,全云逸已经投靠了朕,不知道皇弟现在做何感想?”端齐瑥怒极反笑。
“全云逸要是真的投靠了皇上,臣弟还能好好的站在这,跟皇上闲谈这么久么。”端齐珩没有任何慌乱,沉声到。
“那要是朕说,全云逸开出的条件,和皇弟一样,也是要朕将凌妃赐给他,皇弟认为朕会如何抉择,是给朕的好皇弟,还是给朕的好臣子?”端齐瑥面露疑惑的看向端齐珩,嘴角却带着讪笑。
听到这些,端齐珩不由的皱了皱眉,他不认为端齐瑥会用这些假话骗他放手,全云逸为什么会对端齐瑥提出这个要求?这件事,参了一个全云逸就变的有点棘手,而端齐瑥又为什么要将这些话说出来,联合全云逸的势力,要铲除他,易如反掌,又为何不答应?从他提出那个要求开始,端齐瑥就一副暴怒的样子,好像被人触碰了逆鳞的样子,想要撕烂所有觊觎他所有物的人,而那所有物便是凌玥!
“你爱上她了。”不是疑问句,而是十分肯定,除了皇位,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端齐瑥这么在意的样子。
“呵呵,不愧是朕唯一的弟弟,这么快就猜到了,那个傻女人,却到现在还没猜出来。”端齐瑥提及凌玥时,眼眸之中带着柔情,很快便消失。
而这一闪而逝的柔情,被端齐珩抓住,也难怪就连唾手可得的势力,也没有应允,“皇兄在臣弟的面前说出自己的软肋,就不怕臣弟抓住她,逼迫皇兄就范吗?”
端齐瑥神秘莫测的笑了笑,“既然皇弟能够猜测出朕心中所想,那么朕又如何不知道此时皇弟的想法呢,皇弟只怕也爱上她了吧,她既是朕的软肋,也是你的软肋,朕又何须担忧呢。”
端齐珩如鹰般的眼眸盯着主位上一副儒雅的人,入目的是那长久不变的笑颜,从小,他就一直是这样,总是带着笑,以前他和众人一样以为这个皇兄,是一个温善闲雅的人,自从他登上皇位之后,那真面目也跟着慢慢展露出来。
“不如我们来个约定,这江山在谁的手中,那么她便是谁的,江山和美人共有。”端齐瑥带着自信的笑,说到。
“好。”皇位和她,他都要揽入怀中,端齐珩爽快的应到。
两人达成协议之后,端齐珩便已经离开,空荡的房内,只余端齐瑥一人,嘴角勾着笑,把弄着手的羊脂玉扳指,端齐珩,这个约定你必输无疑,这江山是他的,这皇位是他的,凌玥最后也会是他的,因为,凌玥说过,她会帮他,而这朝中最要铲除的,就是你。
华颜宫。
端齐瑥里匆忙离开,凌玥也乐的清静,在院落之中搭了个软榻,就睡在院中,碧落本想站在一旁,却被凌玥阻止,要么坐下,要么回房。
刚才晤国皇子出现在院中,还好出现的不是对主子不利的人,不然她就是万死也不能赎其罪,只好坐在一旁,视线却没有从软榻上浅眠的人身上移开。
而这怡静的一幕,没有持续太久,一个身影,从殿中慢慢走近。
软榻上的人,并没有其他反应,眼皮都未曾抬一下,碧落早已经站起身,全副戒备看着来人,“珩王止步,我家主子,正在小歇,还请珩王下次再来拜访。”
端齐珩的目光从进来开始,就一直锁定在软榻之上,那个闲静的人,原来她也有这样平静的一面,没有厌恶,也没有疏离,那魂牵梦绕的身影越来越近,仿佛一伸手,就可以触碰到一般。
碧落出掌攻去,不管眼前的人是谁,主子没有开口,必是不想看到来人,既然主子不想这人出现,那么这个人便不能出现。
端齐珩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来攻击,一个错身轻闪,只是目光仍旧停留在那榻上人身上,她竟是不想见他么,难道她就这么厌恶他,连一眼,都不想看到。
“凌玥!”端齐珩朝着软榻的方向一声大喊,想要靠此来惊醒沉睡着的人,可是,那张睡颜,没有任何波动,一丝反应都没有。
周围的攻击加快,招招毙命,端齐珩连连退让,将目光移回,看向这个一直攻击着自己的人,阻止他接近软榻,打扰他看向那人,现在他只想快点结束这个一直在他身旁干扰着的麻烦,敏捷的身影,用那看不清楚的招式,逼向碧落。
就在这时,软榻上的人,紧闭的目,遽然睁开,“住手。”
声音不是很大,却字字落在他的心中,掌风一转,偏离刚才的轨道,硬生生将掌力收回,体内气息不断翻腾着。
碧落没有再攻下去,退回到凌玥身侧,防备的看着不远处覆着胸口的人,低头侧耳,脸上露出不赞同的神情,却没有反驳一句,之后,便在朝着前去,在快消失的地方,停下,驻足。
“不知道珩王要装到什么时候。”凌玥半冷不热带着嘲弄的语气说道,没有起身,一只手撑着头,双眼迷离,让人不由联想到魅惑这个词。
端齐珩喉结上下滚动着,下腹一紧,全身涌现一股躁动,“原来玥儿看出来了啊。”声音之中带着沙哑,覆在胸口的手,也放下,刚才那种不适的样子,未见半点。
“要是就凭这个能伤的了珩王,依本宫看,这珩王就浪得虚名了。”凌玥看向走进自己的人,嘴角浮现着冷笑。
当他靠近时,眼底那流露出的厌恶,深深刺痛了他,从那晚起,她就变得这么厌恶他,是因为他说的那些话?不对,在他说那些话前,她就表露着那摒弃的目光,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那双平静如水的双眸之中,开始涌现着不一样情绪,那种厌恶,比任何言语都要伤他的心。
“不要再厌恶我。”端齐珩的手,覆上了凌玥的那双眼眸,声音之中带着压抑的情绪,无人窥视的脸上,展露着浓浓的哀伤。
“除非我死。”嘲讽的声音传出,说着那残忍的话。
“为什么。”端齐珩不懈的问到。
“还记得那个赌么?赌你会爱上我,而赌约就是,我爱上你,我死,你爱上我,你死,很抱歉,这场赌约,你输了。”眼被端齐珩的手所覆盖着,眼前一片黑暗,没有遗漏进一丝光芒,而她索性,闭上眼睛,连睁眼的力气都省去了。
“那个什么赌约不算,我说它不算,我要你爱上我,我要你留在我身边,我不会死,也不会让你死。”端齐珩声音坚定,可是脸上的表情,却带着让人心疼的自嘲。
“端齐珩,我们之间,就算没有那个赌约,也不能共存,至死方休。”慵懒的声音里不带任何温度,那样的冷冰,轻易的能够冻伤所有的一切,连同端齐珩的心。
“至死方休?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放手。”端齐珩看着眼前的人,将手移开,只见她闭着目,等待着她睁眼时那眼中的所展露的情绪。
“那我只能就折断你的手,让你不得不放。”凌玥轻描淡写说着这些,紧闭的着眼,在此时睁开,眼里只见寒霜。
“那在玥儿折断之前,我一定会牢牢抓紧你的。”迎上那一片冰冷的视线,一只手抓紧凌玥的手挽,将在榻上的人,轻易的拉起。
凌玥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一个轻拽,朝着端齐珩的方向靠去,就在快要被端齐珩拥入怀中的时候,右手手心碰触到一片冰凉,没有丝毫的迟疑,朝着端齐珩的胸口刺去。
端齐珩一个轻转侧身,可是,那攻向他胸口的匕首,此刻却转向他紧握着凌玥的手。
鲜血迸出,端齐珩的右手上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却仍旧没有松开手,死死的抓紧着凌玥,眼睛也死死的盯着凌玥。
凌玥蹙眉,看向端齐珩的眼神之中带着不解,“你明明可以避开,如果你要是认为苦肉计对我有用的话,那么我不介意再深几分。”
“我说过,在折断双手之前,我是不会放开你的。”苦肉计,那也要她的心中在意他,只怕她的心里,更想让他死。
凌玥眼眸中冷意加深,握着匕首加重了力道。
端齐珩连眉毛都没曾皱一下,只是一瞬不眨的看着凌玥,握着的手,紧了紧,仍旧没有放开的趋向,他在赌,赌在她心中,那一点点,一点点的怜悯。
唇角一勾,匕首刺穿了整个手掌,被端齐珩握着的手腕,也能感觉到那锋利的尖锐,就算这样凌玥的动作也没有停止,手腕上刺痛感,慢慢扩大,两人的血相容,无法分清,究竟是谁的。
“你疯了吗!”端齐珩朝着正笑着的人吼到,另一只手,阻止凌玥的动作,他错了,这个人,她不但对别人狠,对待自己也丝毫不留情。
匕首被扔在一旁,抓着凌玥手腕已经松开,托起凌玥的手,仔细查看着,手腕上的伤口不大,却依稀能见骨,血不停的往外冒出。
端齐珩眼里盛满了疼惜,却在瞥见凌玥眼里那神色不明的笑意,心里涌出一股惊悚凉意,“你笑什么。”
“以前我在想,要怎么才能让你感到痛苦不堪,百思不得其解,可是,现在,我知道了。”凌玥脸上带着笑意,只是那笑,邪肆异常。
听到这话,端齐珩一惊,“我不信你会折磨自己让我痛苦。”
“那是当然,我不傻,不会为让你痛苦,而折磨自己。”凌玥理所当然的说到,眼前这个人,已经让她尝尽了这世间所有的痛苦,还有什么能够再使她感觉到痛疼呢。
端齐珩稍稍松了口气,只是心中不安未曾减弱半分,有什么事,是他所不知道的,而眼前这个人却胸有成竹。
“伤药放在哪,去包扎一下,感染以后就麻烦了。”端齐珩语气轻柔,带着担忧之色。
凌玥挣开端齐珩的手,带着疏离,“不劳珩王费心,本宫的事,本宫自己会处理,珩王在华颜宫闲聊太久,于理不合,就算珩王不畏人言,本宫还不想落的一个骂名,还请珩王移步。”
怕碰到她的伤口,所以放开,只怕他在这,她就一直不会上药,全身涌出无力感,“我这就走,你记得上药。”
端齐珩转身,背对着凌玥,“即使你厌恶我,即使你恨我,我也不会放手的,玥儿,这辈子,我唯一能够选择的,恐怕只有这个了。”
说完,端齐珩便头也不回的离开,而凌玥却有一种,他已经知道她是谁的错觉,知道吗?摸上自己脸,不可能,她的性情和样貌都和以前不一样。
整个院落只有凌玥一个人站在中间,带血的手垂下,血顺着手指滴落在地,晕开出一朵朵绚丽的花。
等碧落走近的时候,就看着这样的一幕,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一阵阵的刺痛,好像是在为那个绝世独立的人而痛,因为她的脸上根本就没有其他的表情,无喜无怒,无悲无欢。
“主子,你的手。”碧落迅速欺身上前,托起那还在滴着血的手,不敢耽误一秒,那地上渲染开来的血迹,让人触目惊心。
“这地上的血,不是我的。”凌玥突而说到,虽然她手腕上有伤口,可是还不至于留成这样。
刚才院中只有主子和珩王,既然主子说不是她的,那只有珩王了,看着地上的血迹,恐怕也伤不清,只是主子手腕上的伤,不大却深,而主子脸上却不见痛楚。
“主子回房先包扎一下伤口吧,这伤感染了就不好。”碧落提议到。
凌玥应了一声,两人便走了回去,一路上,那不断冒出的血,滴落一地,宛如从树上掉下的花,嵌入土里。
回到房中之后,碧落从一个柜子当中,拿出一个木匣,里面摆满了瓶瓶罐罐,还有一些纱布。
“可能会很痛,主子若是忍不住,叫出声吧。”碧落深吸一口,语带沉重的说到。
凌玥一声闷音,应到,任由碧落摆弄。刺骨的疼痛袭遍全身,在她的神经处无限扩大,冷汗从额头冒出,下唇紧咬,微弱的口申吟声从嘴角溢出,不细听,根本就听不出。
碧落的动作放到最柔,最轻,可是那药接触到伤口时,那种疼痛却不能因为她的动作而减少一分,只能加快手中的动作,用纱布将伤口包好,此时她已经满头大汗,不是热,而是紧张,而主子,自始自终都没有发出一声响声,要不是脸上的苍白,她还以为其实根本就不痛。
“主子,好了。”碧落慢慢将药瓶,纱布放回,说到。
下唇牙印清晰可见,额头的冷汗滑过脸颊,面色带着些不正常的苍白,“嗯。”声音之中略带虚弱。
“主子,碧寒已经等候多时了。”碧落看着这样的主子,有些心疼,却仍旧说出。
“让她过来吧。”话音刚落,只见一个身影,从阴暗处走出,凌玥对此颇有也有无奈,好像每次碧寒出现,都是从暗中走去,就像是暗夜使者一般。
“主子。”碧寒早已将这些看在眼里,那样的定力,确实少见,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什么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表现的和往常一样。
“名单上的人,已经处理大半,现在,已经有人开始追查此事,主子,是不是还要继续?”碧寒将宫外的情况禀报,最后询问着。
“当然继续,不管是谁插手,都不用去管,哪怕血洗京城,也不能罢手。”凌厉的眼光毕现,全身散发着一种王者之气,傲然霸气。
在场的人,不由一震,一股激愤气息油然而生,似是要附和那股不可抵挡的傲气,让人不禁拜服。
“是,主子。”碧寒回到。
“还有事吗?”凌玥又复而问到。
“无事。”碧寒低声回到。
“你既然认我为主,便要清楚,有何事该说,又有何事不能说,碧寒,我想,你应该清楚才是。”凌玥勾起嘴角,朝着面前毕恭毕敬的说到,带着一股凛冽。
原本低着头的碧寒,不禁抬起头,对上那副洞察一切的眼眸,她,知道了。
“主子是碧寒的主子,碧寒一直清楚,碧寒从未作出对主子不利的事。”碧寒半跪,语带诚恳说到。
“要知道,不然我不会将这事交与你去做,刚才所看的事,你应该怎么做,以往那些事,我不会再追究。”凌玥满意的说到。
“是,主子,碧寒明白。”碧寒回到。
“好了,你去吧。”凌玥话音一转,又变回以往的那种清冷。
“是,主子。”碧寒站起身,消失在房内。
碧落看着刚才碧寒所站的位子,思绪流转着,这碧寒背着做了什么事,难道,碧寒也要背叛主子了吗?
“碧落,碧寒是不会背叛我的,你不用多想了。”凌玥站起,朝着床上走去,对着陷入自己思绪的碧落说到。
“主子,碧寒她……”碧落面露担忧的说到。
凌玥置身于床榻的时候,紧绷的神经一松,眼前朦胧一片,声音也慢慢转弱,“她没事,只是做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而已。”
之后,便昏了过去。
碧落以为主子是睡着了,褪下去外衫还有鞋袜,盖着被子,退出房门,这就是主子为什么只留着她在身旁的原因吧,碧凡,碧寒……,原来主子心里,看的比谁都清楚,只是这样的清楚,更加让人心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