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汪精卫第3卷:矛盾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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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矛盾三方联合反共(2)

“为了使三方的行动保持良好的协调,建议三方推举一个临时总指挥。”费利溥提议说。“同意。”刘培绪讨好地向酒井一笑,“我的意见由酒井先生统一指挥。”王仕韬心里暗暗骂刘培绪为奴才,嘴里却说得很响亮:“同意刘先生的意见。”“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了。”酒井也不推辞。

最后讨论了应注意事项,规定了联络方法,决定明天(十八日)下午,三方各自进行战斗动员,后天上午开始行动,三天后再形成三个包围圈,争取在一星期内,也就是十一月二十六日消灭在溧水、高淳和溧阳开展抗日游击战的新四军部队。一个星期以后,三方代表再来费利溥寓所开会总结经验,部署第二次作战计划。

在费利溥寓所吃了午饭,刘培绪带着秘书宋立吾驱车来到上海特别市政府,向兼任市长才四天的陈公博报告三方会议情况。

陈公博与他的政治秘书和姘妇莫国康、文学秘书徐康仁在小会议室接见了刘培绪和宋立吾。

莫国康今年四十岁,但看上去只像二十七八岁年纪的未婚女人,她虽然二十岁那年生了个女儿,却依然有惊人的美貌。她那一派仪表举止,真像天仙一般可爱,皮肤晶莹细嫩,尖利的眼光中又透出温柔和甜美,两片嘴唇如同樱桃一样鲜艳红润。她原是汪精卫集团的中央大学讲授心理学的教授。三个月以前的一天,陈公博去中央大学做时事报告时,与莫国康一见面,他的心就被她俘虏去了,他的两用眼睛足足直盯了她十分钟。第二天,就把她接到立法院接待处,交谈不足半小时,两人就上了床。五天以后,莫国康就告别大学教授生活,当了立法委员和陈公博的政治秘书。

徐康仁,就是去年与朱昕华一道受中共茅山特委派遣,打入司法官训练班的共产党员,因为两个人都很会写文章,加之学习成绩优异,结业后都被安排在立法院工作,他当了陈公博的文学秘书,朱昕华当了立法院办公厅秘书。

“怎么样,三方会议开得还好吗?”陈公博关切地问。

“报告陈院长!会议开得很顺利,也开得很融洽。”刘培绪把三方计划在一星期内一举歼灭溧水、高淳、溧阳地区的新四军的具体方案一一报告给陈公博。

“很好!等会我打电话向在南京的汪委员长报告,相信他一定会感到高兴。”陈公博嘱咐说,“在战斗中,你们一定要与其他两支部队密切合作,要服从酒井将军的统一指挥。你们一定要英勇作战,以辉煌战绩为汪委员长争光,为南京中央政府争光,为和平反共建国军争光。你们要通过这次三方会战,为和平军树立崇高威望,使日军感到敬佩,使蒋军感到畏惧!”

徐康仁越听越焦急不安了。他一边思考着如何使情报迅速让有关地下党组织知道,一边希望陈公博对刘培绪的接见快点结束。可是,陈公博却一个劲地问及刘培绪与他的上司胡毓坤的关系处理得怎样,问及刘培绪的第二军的建制情况,以及部队的武器装备情况怎样。徐康仁知道赢得时间就是胜利,驻扎在溧水一带的新四军第二支队四千三百名指战员和广大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在时间的分秒上决定着安危和存亡。

徐康仁决定装病。他一只手按着腹部,上身弯下去,腹部几乎挨近大腿,脸上一副疼痛难忍的表情。“徐先生你怎么啦?”莫国康首先发现徐康仁的那副模样。“胃有点毛病。”徐康仁咬紧牙关,装出一副忍痛不哼叫的样子。“胃痛?赶快去医院看看,徐先生!”陈公博显得很亲热。“等一会,陈院长您,接见刘将军和宋秘书,还没有结束呢。”徐康仁有气无力,那神态,仿佛病入膏肓一样。“我还想与刘先生交谈一会,你快去看病吧!这里有莫女士在,你放心去好了。”陈公博嘱咐说,“你坐我的小轿车去,现在我不外出。”“谢谢院长的关怀!”徐康仁见宋立吾要搀扶他下楼,“不必了,我能走,谢谢宋先生!”他向刘培绪点点头,“刘将军!再见。”“徐先生赶快把病治好,我们这一仗打好了,请你写篇战地通讯。”刘培绪想得很美。他知道徐康仁笔杆子厉害,很想借报纸出出风头。“义不容辞。”徐康仁说,“祝刘将军旗开得胜。”陈公博的轿车司机王国祥,见徐康仁的胃病痛成那样子,也动了恻隐之心,热情地把他扶上轿车,问道:“你去哪家医院?徐先生!”“不必去医院。”徐康仁说,“我这病,只要服了上海一位民间医生制作的一种黄色药粉,几分钟就止痛,一个钟头就好了。”“这位民间医生住在哪里?”王国祥问。“法租界公馆马路附一五二号。”徐康仁语意平淡,但却心急如焚。

三个月以前,茅山特委见设在南京和上海的两处秘密联络点都被日军破坏,为了保持与徐康仁、朱昕华的正常联系,派人与中共东南局联系后,东南局暂时指定以律师为掩护,改名为何丹仁的冯雪峰与徐康仁和朱昕华接头。三个月来,他们向冯雪峰写过两次信,先后汇报徐珍赴东京、周伟龙与汪精卫集团保持秘密往来等情况。上月上旬,前上海特别市市长傅筱庵被军统买通其仆人将他砍死后,徐康仁、朱昕华作为立法院的代表,来上海参加傅筱庵的追悼会时,两人顺便去过冯雪峰家里。但是,冯雪峰外出了,双方未能见面。今天去,如果又碰上冯雪峰不在家,那该如何是好。

徐康仁驱车来到冯雪峰家门口,见二楼窗户口上有盆仙人掌,心头一喜。

这是暗号,不仅说明冯雪峰在家,而且家里没有外人。他按规定轻两下重三下敲门。来开门的是冯家的女佣陈阿娣,他上次来时与她见过面。

“何先生在家吗?我这胃病又复发了,请他看看病。”徐康仁向她使了个眼色。

“在家,请上楼。”陈阿娣会意,手指会客室对王国祥说,“请这位先生里面坐,喝杯茶,休息一会。”

冯雪峰正在翻译一篇小说,见一个陌生的年轻人走进他的卧室兼写作室,警觉地站起身来。

“三个月不见,你显得苍老了,一定有病。”徐康仁说着接头暗语。

“没有病。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把我气老了。”冯雪峰用接头暗语回答,“三个月不见,你显得年轻了,一定有喜。”

“没有喜,知雄守雌,与世无争,必能益寿延年。”徐康仁继续说着接头暗语。

“你是南京来的徐同志还是朱同志?”冯雪峰握着徐康仁的手。

“我是徐康仁,冯先生!上个月我与朱先生来看望过您,您不在家。”徐康仁面对冯雪峰坐下来。

冯雪峰原名冯福春,浙江义乌人。虽然年纪只有三十七岁,但已成为当代著名作家和文艺理论家。他十八岁在上海参加青年文学团体,写作诗歌和散文。一九二六年翻译了《新俄无产阶级文学》,第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一九二八年编辑《萌芽》月刊,并与鲁迅共同编辑《科学的艺术论丛书》,从此两人建立了密切的联系。一九三一年中国左翼作家联盟成立,他任中共左翼作家联盟党团书记。一九三二年任中共中央宣传部文委书记,第二年任中共江苏省委宣传部长。他参加长征到达陕北后,于一九三六年从瓦窑堡来上海从事地下工作,任中共上海办事处副主任。他受毛泽东的委托,在上海找到流落上海街头的毛岸英和毛岸青,并把他们送到苏联学习。一九三七年初,曾秘密回到陕北,向党中央报告工作。一九三九年春,兼任中共东南局文化工作委员会常务委员。

“我现在随陈公博来上海了,正准备向您写信汇报我的近况,获得了日本、重庆、南京三方军队准备联合攻打新四军的紧急情报,特赶来向您报告。”

徐康仁在知识渊博,德高望重的冯雪峰面前,显得有些紧张。

“噢!”冯雪峰一怔,但很快镇定下来。他和蔼可亲地对徐康仁说,“不要慌,慢慢说。我们不是师生,也不是上下级,是朋友,是同志,不要有任何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