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孙膑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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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孙膑葬母酬心愿秦王得齐应天时(2)

早有嫔妃跪迎,齐王下辇,忙问皇娘病况。

嫔妃奏道:“国母适才苏醒,讲了几句话,如今大觉不好,只怕危在目前。”

齐王大惊,忙至龙床前。

只见龚国母面如金纸,口内一翻,喉中暗作一声响,已归天界。正是:

龙凤暖阁今何在,富贵荣华化黄粱。

此时龚国母已死。

只闻得远近一派哀乐之声,三宫六院一齐举哀,合朝文武及东齐地方官员、军民人等皆尽挂孝。

可怜:不过半日,临淄城内外哭声震地,六街、三市奔丧,纷纷不绝,竟死在道路中者,就不计其数。

群臣染病的也为数不少。

齐王上朝,但见文武不齐,忙问黄门官。黄门官把灾疫大行,百官染病之情禀奏。

齐王听罢长叹道:“孤只道是三宫六院遭灾,原来百姓也遭涂炭。自国母驾崩之后,未过两个时辰,宫中就连病故数人。大概临淄的气数已尽,想亚父才上吴桥,天就降此奇灾。”

无奈只得传谕太医院,四门舍药,可哪还能中用?

再说五位瘟神部正神,见孙膑人马去远,忙在半空中撑开瘟伞,打起降瘟幡,摇起降瘟铃,挥起趋瘟剑,把个临淄城不满三日,遍布瘟疫。

只见那街上行人日渐稀少。

先死者还有棺木,及至后来用席卷、板抬者不计其数。

朝中文武十不存三,齐王只急得坐立不安。

且说秦国君臣过了数日,暗令细作打探明白,知果是天灾大行。

秦王大喜,便率三军与无当杀回临淄,但见沿途死尸无数。

来至西门外放炮安营,秦王与无当出营观看,但见城内烟火不起,黑气沉沉。

无当叹道:“这些生灵涂炭,实属难逃天命也!”叹息了一会儿,回至营中。即命王翦带人马一千攻东门,章邯攻西门,司马欣攻北门,董翳攻南门,其余众将保护大营。

这边齐王闻报,只惊得魂飞天外,魄散九霄,急忙上朝。

此时武官只有袁刚、独孤蛟,文官只剩高贤、寗忠数人。况且俱是面如土色,没有神气。

齐王开言:“方才守城官来报,秦国人马又回,把四门围得水泄不通,如何是好?”

袁刚奏道:“臣等虽还可迎敌,无奈人马病弱,如何出阵?”

齐王闻奏半晌无语,珠泪长垂。

高贤忙奏道:“秦师甚锐,如今人马不能救应,吾主速作定夺方好。”

齐王垂泪道:“孤只有一死,以报先帝,难道奴颜婢膝去事秦国?”

言罢放声痛哭。

诸臣一齐失声放悲。

齐王道:“诸卿请起,卿等可各自回府,保护自家人丁,孤就此去也!”

四臣闻言,一齐跪奏道:“臣等世受国恩,何惜微躯!今日势迫力穷,愿随陛下同见先帝于黄泉。”

言罢伏地呜咽不止。

齐王道:“诸卿请起,卿等既有此志,十分可嘉。”遂命内侍在两旁放下绣墩,赐四臣同坐。又传命近侍在大殿前后左右聚满柴薪,即命放火起来。

刹那间烟火冲天,君臣五人在殿内一时间同为灰烬。

内侍宫人赴火自尽者不计其数。

秦师在外看见城中烟起,知有内变,一齐奋力攻城。

这边齐国军士得知君臣自焚,一时无主,遂开城纳降。

王翦不敢自专,飞报秦王。

秦王率文武齐进西门。

只见城门大开,那些军士百姓个个病得面黄肌瘦,队队东倒西歪;头顶香炉,跪接秦王。

秦王传令,问其投降缘故。

众答道:“皆因瘟疫大行,不能迎敌,君王臣子合殿自焚,故此开城迎接王师。万乞开恩赦罪!”

秦王大喜,知是实情。即命王翦带兵进城,扑灭宫殿之火,出榜安民。然后击鼓鸣钟,缓缓摆驾进城。

到了午门,只见大殿已被烧成白地,只有偏殿尚未延续。

秦王传旨,就在偏殿驻扎。

此时齐国也有几个无廉耻之徒,穿了朝服,上殿朝贺秦王,秦王便照封原职。遂传旨排宴庆功,并犒赏三军。

不一时宴席齐备,当中一席上无当坐定,秦王旁坐相陪。

两旁斜摆六席,上坐十八位真人。

以下共十余坐席,金子陵、王翦、章邯等一班文臣武将依次坐下。

秦王执杯在手,对无当躬身道:“自兴兵以来,经数百战,无不辛苦艰难。若无老祖神通,小王焉有今日!此乃老祖莫大之功也。特敬老祖此杯,以谢厚恩!”

无当随即站起,接过杯,道:“此皆贤王之福,贫道何功之有?多承过奖,既蒙下赐,贫道当满饮此杯,还有一言奉告。”

说罢双手捧杯饮讫坐下。

秦王道:“老祖还有何言赐教?”

无当道:“前者南极与孙膑扭天行事,因此贫道下山扶助贤王一臂之力。前期森罗阵中五小尊者前来讲和,如今南极与各仙长都已回山,孙膑也上吴桥葬母,知他心事,不日也将转回天台。故此贫道今日也要同众贤徒回山修道,再不犯此红尘杀戒了。特借贤王驾前告别。”

秦王道:“老祖哪能就此回山?细想小王自兴兵以来,至今才平得燕、齐两国,尚有四国未平。故还得仰仗老祖法力。”

无当道:“现有小徒金子陵与王翦足矣,贫道在此无用,是决意要回山去的。”

秦王见如此说,料难强留。便又亲自满斟一杯,双手高举,道:“老祖请饮此杯水酒,小王就此送行,愿老祖福寿无疆!”

无当接过来一饮而尽。

金子陵、王翦也忙离座,上前与无当把盏。

无当一一接过来饮了。

秦王又到众真人处敬酒饯行。而后金、王二人一同与众真人轮流把盏,饮讫各自归座,又畅饮一番方才散席。

只见无当与众真人一并躬身,对秦王道:“谨遵教命!”

早有金子陵、王翦带过脚力,站在天阶前恭候。

无当又对金子陵与王翦略说几句,便步至阶下,跨上青毛犼,将手一拱,说一声:

“诸位请了!”便催开坐骑,四足生云,腾空而去。

众家真人也一同随之离开地面,同无当回云光洞去了。

这里秦国君臣直到望不见无当踪影,方才回殿,不提。

却说孙膑、毛遂与白猿、孙燕夫妇等人护着丧车望吴桥进发。

一日正行间,忽见孙膑回身跪下大哭,道:“为臣非不欲尽忠报国,奈天命已定,臣也不能逆天行事也!”慌得毛遂、白猿等一人连忙把他扶起。

问道:“三哥为何如此?”

孙膑道:“此乃出于天意,又无法解救,我们且干我们的事罢!”于是大众又复躜行。

一路无话,非止一日到了吴桥。

择定了时日,选得一块吉地,又令人在旁造起一所茅庐驻扎。随后就将老母棺木及时安葬,孙膑与孙燕等大哭一场。

毛遂、白猿在旁将他叔侄劝慰了一番,才止住了泪。

孙膑就命封土掩棺,直至筑墓完毕。

香烛品物重又祭奠了一番。方毕,孙膑叔侄将身上孝服除下,就在墓前用火焚化,然后同毛遂、白猿回至茅庐坐下。

孙膑对孙燕夫妇道:“今日安葬了先灵,了却了我心中之愿。大事已定,我今就同毛、白二贤弟俱各回山,再不敢踏红尘杀戒,以违天命也!贤侄你可投奔赵国,早作安身立命之计。”

孙燕闻言,悲伤道:“三叔如今忍心抛下侄儿?想小侄孤身一人,举目无亲,不知目后作何究竟?望叔父提携要紧!”

孙膑道:“我是出家人,断不能再生俗念。贤侄可听天命,随时安身就是了。为叔也无他嘱。”

毛遂、白猿又与孙燕夫妇话别一番,劝慰了几句。

此时孙膑早命人带过青牛,遂即上坐,就把青牛角一拍,四足腾空而起。

毛遂、白猿一齐驾云随去。

孙燕夫妇当即跪下,倒身拜送。

直望着众仙去远了方才起来,随后带着众家将径投赵国而去。

那边孙膑回至天台山,毛遂回至闭阴洞;白猿回至雁愁涧,与母亲修真养性,后来皆成正果。此乃后话,此书不表。

且说秦王起兵又征伐其他四国。

于秦王政十七年灭韩,十九年灭赵,二十二年灭魏,二十四年灭楚。

真是所向披靡,势如破竹,遂成一统天下。虽有相争,怎奈那些都是凡夫俗子,怎挡得王翦的诛仙剑!皆非他的对手。直至秦王政二十六年,天下最终为秦所统一。

从此,天下皆为嬴政的天下,结束了春秋战国的割据局面。

故此,小子有诗叹曰:

分久必合合久分,

史书名传自估评。

西周灭商分列土,

致使春秋战国生。

唯有燕齐多恶战,

楚韩赵魏就犹轻。

从此凡夫难对敌,

谁人能抗嬴政兵。

江山天数属秦国,

六国平吞一旦兴,

掩卷沉思感无味,

欲再续书笔暂停。

《孙膑传奇》全书六十回终

1988年5月12日至1991年8月27日完成初稿

1992年6月10日至11月12日修改稿

2010年5月13日至2011年7月21日第二次修改稿

2012年2月23日至4月15日第十七次修改并完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