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N次元西河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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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装疯卖傻 为爱而痴

天寒地冻,田野里没有了勃勃生机,只灰茫茫的一片,天连着地,地连着天,偶有撒野的驴子仰起脖叫唤上几声,那高音传出好远,兜然飞起几只麻雀,点缀天空。

这天,崔兰告诉高香玉,说今天有位客人要来,让高香玉打扮打扮,不要让人家笑话了。

高香玉推说身体不舒服,不愿应酬。自从赵世启脑门子发热砍了手指之后,高香玉心里一直暗暗自责自己感情用事不计后果,又加上前些天三凤那一档子事的影响,很是伤感,象陷入泥滩不能自拨。但崔兰坚持说,这是说好了的,没有推脱的余地。

高香玉不爱听崔兰的唠叨,无奈点头应允,回屋独自难过。

崔兰把家里收拾停当,叮嘱高香玉不要离开,然后出去了。

半晌之时,就听崔兰回到院子里喊道:“香玉,客人来了。”崔兰领着两个人进了院里,那是媒婆和给香玉介绍的对象。

门一开,高香玉赤脚板走了出来,马尾辫散开了,披头散发,也不知道用什么把脸抹成了黑色,一裂嘴露出两行白牙,黑白分明,嘴角还流着口水,手里提着明晃晃的菜刀,那菜刀还在不停的哆嗦,象个疯女人,象个正在同日本鬼子斗争的疯女人。

崔兰大惊失色,说道:“香玉,你,你别傻,危险。”

不说别的,就那把菜刀就让崔兰心有余悸,赵世启不是砍了自己么,那血淋淋的场面崔兰依然记忆尤新,高香玉这是要演霸王别姬吗?

只见高香玉直勾勾盯着那个小伙,也不打招呼,晃着菜刀径直奔向那个小伙。

那小伙心里反差太大了,只听媒婆说这有美女,那成想这就没有美女,是女鬼,要命啊!小伙子就感到头皮发麻,腿肚子转筋,脚有点打颤,不由自主噔噔噔往后退了几步,见这女鬼手舞足蹈奔向自己,没有罢手的意思,心里一慌把手里的礼品盒扔向高香玉,一扭头撒腿就跑,跑慢了可就麻烦了,刚跑出院子,就听高香玉哭了起来。

高香玉坐在地上抚摸着脚丫子悲痛欲绝,脚心上破了一个口子,流出了鲜血,这是崔兰扫院子没扫干净,一块玻璃茬扎的。

崔兰惊慌失措,连声呼喊:“高诚,死哪去了,快来看女儿怎么了,快呀!”

高诚从院外跑了回来,一看这场面,赶紧找了一块纱布给高香玉包裹了一下,对崔兰说道:“头发长见识短,都是你办的好事,迟早有你后悔的一天。”

高香玉病了,有人说她是神经病,大概是那个媒婆子说的吧。

高香玉打那日之后便茶不思饭不香,水米不沾油盐不进,只呆坐在镜子前,抚摸着自己的马尾辫,天天如此,日渐消瘦。

崔兰和她说话她也不理你,任你刮风下雨,辱天骂地,她只是眼瞅着你,两眼充满泪花静静地看着你,是委屈,是失望,是彷徨。

崔兰这才着了急,再不敢来硬的,让医生看,医生说这不是病,这叫绝食。崔兰不信,莫不是香玉跟了鬼入了邪?

这天崔兰说要给香玉找个大仙看看。

高诚生气骂道:“什么年代了你还信这个,你这是想折磨她了,你还不如给她来个痛快的把她杀了好了,都这个时侯了,谁都能看的出来她这是心病,你女儿从小就是个强八头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厉害呀!杀人都不带用刀的。”

崔兰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可人命关天,那不是谁对谁错的事,前一段日子三凤就差点儿和家人阴阳两隔,这可真不是闹着玩的。崔兰没了主意,坐在地上哭道:“事到如今都是我的错,你当时干啥去了?我也不活了,上吊算了。”

高诚脑筋蹦起多高,骂道:“家里这么多人你听过谁的?成天数你厉害了,你现在就上吊给我看,一有事就上吊,反正女儿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好不了。”

儿子高香胜开导她妈说道:“妈,我看赵世启挺好的,仁义,我姐找了他有何不可?再说我还等着娶媳妇呢!”

香胜比香玉小两岁,好象外面谈了对象。

崔兰内心很矛盾,现在返回头去找赵世启,你以前干了什么?还记得那根断指么,赵世启怕是恨你还来不及呢!

高诚说道:“她们都年轻,给她一次自己选择的机会,碰了南墙还来得及改,可比这样没有退路的好,你说是不是?再说那小子也不是鼠肚鸡肠的人,这么多年咱都是看着他长大的,就如香胜说的,仁义,嫁了他,不就等于给咱家添了半个儿子吗?你嫌他穷了,全村有几个富裕的?”

崔兰抹了抹眼泪说道:“你看咋办就咋办个,我是不能抛头露面了,让人笑话。”

高诚苦笑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顺其自然多好。”

高诚对高香胜说道:“你去和赵世启说一声,说你姐病了,看他什么态度,管还是不管。”

高香胜说道:“是,保证送到。”说完拨腿就走。

香胜到赵祥家把消息送到便走了。赵世启犹豫不决,他以为砍完了手指就彻底结束了,这份感情有缘无份,只能各奔东西,听高香胜说了香玉的事,心里直发毳,没想到高香玉还念着自己,可有崔兰在,两人能开花结果吗?

赵世启犹豫着,张莲急切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呀!赶紧去啊!难道你连个女的都不如,连这点担当都没有?反让一个女的为你受苦受累的?”

赵世启也再顾不上想许多,先去看看高香玉再说。赵世启到了高香玉家一看,两三个月没见,高香玉形容消瘦,面无血色,看上去脆弱的象一张纸。

高香玉见赵世启来了,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

赵世启眼圈一红,走上前把高香玉抱在怀里,说道:“香玉,对不起,我来迟了。”

高香玉搂着赵世启的脖子,哭出了声,这哭声怕只有赵世启可以理解了。

赵世启忍不住落了泪,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总是有好多恨铁不成钢的事情,让人受伤,让人无可奈何。

高诚敲敲门框,说道:“唉呀!眼泪最伤身体,香玉,想吃点东西不?”

高香玉点点头,顿了顿,嗯嗯了两声。

高诚长出一口气说道:“这么简单,这就好啦!啊呀!大大给你煮碗面条,甩个荷包蛋。”

赵世启说道:“有我的吗?我也饿了。”

高诚笑道:“小子,当然有,你陪香玉好好聊,稍等一会儿。”

崔兰看着赵世启虽说不服气,也不再说话,挖了面帮着做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