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节,周晓彤还是没能回家,当她无奈地告诉母亲,母亲在电话里显得很是失望,周晓彤向她耐心地解释,她是办公室主任,得听从老板的吩咐,需要加班,以后有时间了一定回家看望父母,最后,母亲表示理解的同时,还一再叮嘱她在外注意安全,
林志强这个春节略显孤寂了许多,要说平时他还觉得没什么,不知为何今年却感到异常得凄冷,刚刚过了正月初三,他就约了孟焕前来闲聊,以驱散自己暂时不安的神经。
“怎么,你也有孤独的时候?春节一个人过不是挺好吗?单身贵族。”孟焕一进林志强的家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边对他嘲笑般地开起了玩笑。
林志强的眼眸里掠过一丝落寞和伤感,“可是春节就不同了,每逢佳节倍思亲呀。”他难掩哀怨的口气说。
孟焕理解地点着头,“是呀是呀。”
“也乘这两天休息,咱们在一起聊聊,热闹热闹。”
“你大姐不是说,今年要从美国回来和你一起过年吗?”孟焕问林志强。
“唉,她那边忙,又回不来了。再说,这时候飞机票也不好买。”
“是呀,美国华人多,要回来过年,不得挤破头呀!”
“你知道我大姐每年春节都回来的,只是今年那边确实忙,脱不开身了。”
“哎,今晚找上两个朋友在一起乐和乐和,”孟焕说:有个小妞长得漂亮不说,可会调情了,吃美食算啥呀?”孟焕咂着嘴,“要不,我把她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林志强为孟焕沏了一杯普洱茶,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笑看着孟焕,把你的女朋友介绍给我?你真行。”
孟焕端起茶杯,吹了吹杯子里的茶叶,然后微微抿了一口,“那有啥?她又不是我媳妇,在歌厅,她跟的男人多了,谁给钱,她就跟谁走。”
林志强阴着脸,“歌厅里的小姐,贵贱我不要。你还是自己受用吧。”
“是,在歌厅里当小姐是不好,可不去坐台的,也有不安分的呀?背地里找上几个情人,当人面却装模作样地表白自己是多么的纯洁,哼,我最瞧不起这种人了!”
林志强若有所思,“说的也是,但我就是不喜欢歌厅里的小姐,我认为,她们没有真情,只认钱。”
讲啥真情呀?找女人就是要常换常新,就和菜一样,吃完这道菜再尝尝那道菜,这样才有滋味,也免得麻烦、出事。”孟焕说:“谁像你,就知道讲情呀,爱呀。”
孟焕的手机响了,他从桌子上拿起来,看了看屏上的号码,赶紧向林志强伸出一个“嘘”的手势,然后他按了电话,“媳妇……嗯,嗯……我知道了……行了行了,我这忙着呢。”
“咋样?这有媳妇和没媳妇就是不一样吧?”林志强又自得地嘿嘿一笑,“你看看我多好?一个人没人管,自由自在,多舒服。”
“是,你行,你自由,但是,马克思说,自由只是相对的,没有绝对。”孟焕说。
“你可别跟我谈这严肃的马列主义,”林志强笑着说:亏了你我不是共产党员,要不马克思和恩格斯都把我们拖进十八层地狱里去了。”
“春节前,公司里新来了一位实习女大学生,那身材S型,真性感。只可惜呀,她是我的职员。”孟焕一副深表遗憾的神情。此时,他如同一只猫嗅到了鱼腥味,想吃又吃不着的感觉。
林志强摇着头,“哥们,和手下员工玩暧昧,可是要不得的。”
“是呀,我也知道,可是,我还是没能把持住,”孟焕说:那次,公司组织员工去西单影院看电影《色戒》,看着看着,你说咋地?”
林志强抻着脖子专注地听着孟焕讲话,见他半晌没了下文,“哎呀你快说吧,后来又咋地了?”他着急地问。
“那名女大学生不知啥时钻到了我旁边的空位上,电影放到一半的时候,她竟然和我做起了小动作,趁着漆黑的影院倒在我的怀里足有半分钟,当时吓得我呀,动也不敢动是挪也不敢挪,脑子里还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我该怎么办?是站起来走,还是……嗨,别提了,当时弄得我特难受,忍不住地往她身边靠了靠,反正黑灯瞎火的也没人注意,就这样一直到散了场,我已经……算了,不说了,不说了,丢人。”
“啊,”林志强一脸坏笑地看着孟焕,“咋不说了呢?咋地了?咋丢人了?”
“哎呀,”孟焕用手指点着林志强,“你这个人呀,太坏了,男人那点儿事你还不知道?明知故问,拿我寻开心是吧?”
“没有没有,”林志强笑着,“是你说的又不是我给你瞎编的。”
“完了我又后悔了,”孟焕挠着头,“怕她和我那些员工说,我又想和她再进一步,又怕……”他又说:“哎呀,你说我们男人烦不烦呀,有时我就想,过去的太监倒挺好,省得想女人惹是生非的。”
林志强笑了笑,“你真逗,你咋这么矛盾呢?我坚守的原则是绝对不和女同事有男女之情,兔子决不吃窝边草。”
“还好,”孟焕说:“她走了,也免得员工说闲话了。昨天还发信息给我拜年了呢,还说她过年没回家,一个人怪闷的,还约我有空见个面呢。要不今晚约上她到歌厅去唱歌,一起凑凑热闹。你看看,她是不是身材一级棒,模样也没的说。听说还是西双版纳的傣族姑娘。”
林志强笑了,“行呀,挺关照我呀,想让我领略一下傣族女孩的风情呗?”他想了想,又说:那么好吧,今晚我也约上一个女孩一起去玩玩。”
夜晚的来临总是很及时,歌厅的装点是那样的令人心醉。看得出傣族女孩精心打扮了一番,她的确有着令全世界男人着迷的身材,林志强把美媚向在场的人介绍完毕,包间里的人刚进入状态,美媚便妒忌起了她的同类,她比我漂亮,嗯,确实,她不得不承认和暗自吃惊。她甚至不愿正眼瞧上傣族女孩一眼,仿佛她并没有存在似的,只是忍不住的向她乜上两眼打量她的穿着打扮,紧身蕾丝边的黑色小上衣显得胸部更加高挺,时尚的黑色超短裙裹着她美丽的小蛮腰,腰和臀恰到好处的凹凸曲线,两只性感、修长的腿,金黄的波浪头发正好披于肩下,一款质地优良的时尚黑色小夹包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看来,美女就是这样炼成的,她不但要有姣好的长相,而且打扮也要够时尚和品味,美媚仿佛终于领悟到了,美女的含义是什么?要不女人总是喊着衣柜里没有衣服了?要不女人总是为穿着打扮而乐此不疲呢?要不都说没有丑的女人,只有不会打扮的女人了,看来,这话的确是有道理的。
之后,傣族女孩发嗲地宣布一个令她振奋的好消息,也让所有在场的人感到震惊不已的事。
原来,傣族女孩的母亲昨天打电话告诉她,她的继父突发爆病一命呜呼了,这个令她不耻又令她十分痛恨的老男人,死了让她得到了解脱和快慰,她说,过年死了,他真是不得好死和报应呀!原来,在她十六岁那年,他强奸了她,又强行占有她六年的老男人。
美媚正眼看了她一眼,不免心生几分对傣族女孩的同情和怜悯,原来她的身世也很凄惨呢。
沉寂半晌后,孟焕首先气愤地说话了,“这是一个畜生!太没人性了,没想到,这种事竟发生在你的身上!”
林志强也深表同情和惋惜,他哀叹了一声,“唉,太不幸了,你竟然会有这种不幸的遭遇,红颜薄命呀!”
“这就是生活,”傣族女孩昂着脖子,“伟大的俄国诗人普希金有段名言,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忧郁不要愤慨,痛苦的时候暂且容忍,相信吧,快乐之日就会到来。”
说到普希金的诗,爱好文学的美媚说:全文是这样的,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忧郁,也不要愤慨!
不顺心时暂且克制自己,
相信吧,快乐之日就会到来。
我们的心儿憧憬着未来,
现今总是令人悲哀:
一切都是暂时的,转瞬即逝,
而那逝去的将变为可爱。”
背完这首诗,美媚有了一种自豪之感,她想,至少,我从气势上压倒了她,至少挽回了我一点儿面子,看看刚才林志强那两只眼珠,都要掉在她的胸脯上了,男人呢,都是好色之徒,她转念又一想,哼,也许她并没有让她继父强奸的事,瞎编故事来换取男人的同情吧?
“行呀,感情抒发的不错。”林志强冲美媚点着头。
“我们今晚成了诗人朗诵会了?”孟焕说:大过年的,别说诗呀,词呀,没意思,找点儿开心的事,我提议,两位美女,来个酒量大PK,喝一杯我奖你们一百元!”
美媚一听,乐了,她想,好呀,我和她来个大比拼,论酒量,我是没问题。
傣族女孩向美媚友好地一笑,“真不好意思,比喝酒了,我真的是不行的呀。”
林志强瞪了孟焕一眼,显然对他有些不满,自己的才艺没有展示不说,让女孩喝酒,也显然对女孩的不敬与欺侮。所以他说:我先给你们拉一段小提琴吧。”
林志强把梁祝拉的有声有色,自然也博得了两位美女热烈的掌声和好感。
傣族女孩向林志强说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好好听了,大哥。”然后,她向林志强充满炫耀地说:“我喜欢做家务,还会做饭了,我做的过桥米线我们班上六十八名同学,吃了都说好,你要爱吃了,我天天给你做。”
林志强笑了,“说实话,再好吃的东西天天吃也会倒胃,不过,你的心意我领了,谢谢你。”
孟焕提出抗议,“好呀,喜新厌旧的小丫头!认识新朋友可不要忘记老朋友,给她做饭,我怎么办呀?”
“你有老婆呀?”傣族女孩笑吟吟地说。
美媚不满地瞪了林志强一眼,“嗨,我说两个大男人,这比酒量咋还争开老婆了?”
林志强看着美媚不悦的脸,“哎呀,不要生气嘛,”他把美媚搂在怀里,“到这就是来寻开心的,生气可就不好了!”
美媚挣开林志强的怀抱,“哎,咱俩喝酒,”美媚把开启的啤酒倒了两杯向傣族女孩示威的表情,“来,干了。”她一仰脖,酒就进了肚子里。
孟焕拍着巴掌向美媚喝起了彩,“好呀!加一百元。”
傣族女孩也不示弱,端起酒杯也是一饮而尽。
孟焕向傣族女孩伸出大拇指,“好!也加一百元。”
经过几个回合后,桌子上已经空了六瓶啤酒,傣族女孩败下阵来,“不再喝了,”她摆着手,含糊不清地说:“我认输,认输……”
美媚似有越战越勇之势,她自得地一杯接一杯地把啤酒灌进肚子里。
林志强看着美媚略显失态的表情和红红的脸颊,他想,看来这美媚还真是挺逞能的,为了钱,难道她要拼命吗?不行,必须制止她了,想到这里,他上前就把美媚手里的酒杯抢了过来,“别喝了!再喝你就不行了!”
林志强急切的声音和举动并未使美媚清醒,她略显混沌的脑子只是在盘算着,一杯一百元,一百元一杯,哈,太好了,我赚了,“没事没事。”美媚上去又把林志强手里的酒杯夺了过来,又是一饮而尽。
孟焕则看呆了眼,心里后悔地盘算道,她已经喝了十二杯了。完了,加上唐爱丽那六杯,我这一千八百元算是白白扔掉了,算是打了水漂了,算是……可是,他又不好说什么,只是表现大方地说:喝,能喝就喝,我管够。”
林志强太了解孟焕了,他知道他是个小气吝啬的人,此时的话显然是言不由衷。看着两个女孩都喝的现出了醉意,听见孟焕还这般的装大方,他有点儿生气。
他不悦地说:哎,我说孟焕,别在这儿装了,我告诉你说,要不是你出这馊主意,她们能喝这么多吗?她们真要是喝坏了,可是你的事,你可要负责任!”
孟焕听林志强这么一说,他借机赶紧把餐桌上剩下的几瓶啤酒都划拉到旁边的地上,“是是,”他连声说:“是我不好,不是我心疼钱,也不是怕你们喝,喝多了就不好办了,别花了钱弄得我还里外不是人。”
“咋地……心疼钱了?”美媚颇显醉意地呵呵笑道:我就知……知道,你们不敢让我再喝了,都……败下阵来了吧?”
“是,我们服了,服了,”孟焕脸上堆着笑地说:你真的不能再喝了。”
“我不喝,可以……你现在就得给我十二杯的钱,”美媚向孟焕张着手,“拿来,给……给我……给……我钱……”
“哎哎……好好,我认了,我认了,”孟焕不得不从兜里掏出一把钱来,分别数出两份递给她们,“你一千二,唐爱丽六百。”
美媚把钱塞进兜里时已经天旋地转了,她倒在了林志强的怀里,而她的手还没有忘记捂在她那装钱的裤兜里。
“林……你喜欢……喜欢我吗?”美媚嘴里喃喃着。
“哪有男人不喜欢美女的?”林志强摸着美媚细滑、发热的脸颊,“你喝成这样我就不喜欢了,你看看,你这样多不好。”
“不,不嘛,”美媚在林志强的怀里撒着娇,“你要说喜欢我……你要说喜欢我……要不,我就让你背着我走。”
林志强只好作出承诺,“喜欢你,喜欢你还不成吗?”
“嘿嘿,嘿嘿……我胜了,”美媚咧着嘴笑个不停,“我胜了……嘿嘿……”
这时,林志强的手机响起了信息的铃声,已经是夜里11点多了,这么晚能是谁呢?他拿出来看了看屏幕,是贝贝发来的信息,她埋怨他不给她打电话,并且告诉他,后天是她的生日,要他一定参加。林志强想了想,后天是初五,是提前安排好的北京的同学聚会,看来也只能挪到晚上去贝贝家了,想到这,他便发了一条信息过去,告诉了他的时间安排,以求得谅解。
此时,唐爱丽独自黯然地坐在沙发上,微闭的双眼中,流下两行青涩的泪滴,她的心思早已经走远,因为酒勾起了她陈年的往事,也让她陷入在痛苦的泥沼里,只听她嘴里还呢喃重复道:“他死得好,死得好,正月初二死了,报应呀……报应呀……”接着,她咯咯笑出了声。
林志强和孟焕互相对视着,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林志强埋怨道:“看看,坏事了吧?都喝成这样了,这回可好,一人架一个,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