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闲王驯妻*非穿越系列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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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祯祺微微颌首,伸手推门。

明皇在窗前背手而立,听到外面的声响,他转头相望。

贾乌珍好奇的深眸锁定在明皇脸上,这个人,就是我们国家的皇上吗?她有些意外。明皇的年纪比祯祺要大很多,他的额上已有皱纹,威严的脸上带着似乎和蔼的微笑。

“臣弟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祯祺跪下行大礼,贾乌珍连忙在旁有样学样。

明皇“哈哈”一笑踱步到两人身前,伸手将两人扶起,他的眼神停驻在贾乌珍脸上。

“嗯!是个可人的姑娘!”他拍拍祯祺的肩膀称赞。

祯祺忙低首应:“谢皇上夸奖!”

“你叫什么名字?”明皇不再管祯祺,他走到贾乌珍跟前问。

贾乌珍微微一笑,吞吞吐吐答:“那个……那个……”如果不说真话就是欺君之罪吧?她有些为难。

祯祺连忙从旁插言代答:“回皇上,她姓贾,名乌珍!何首乌,珍珠的珍!”

“贾乌珍?”明皇点头,多少有些明白贾乌珍的犹豫,这确实不是个好听名字。

“好了,我们一起去后花园吧!别让大臣们等久了!“

“是!”祯祺侧身让道。

“皇上看起来挺好的!”贾乌珍凑到祯祺耳边小声说,最重要的是,他没有当面取笑她的名字。

明皇走在两人前面,待两人看不到他的表情时他才莞尔无声笑。贾乌珍?还真是有趣的名字!他若有所思地回头瞥一眼,原来祯祺喜欢这样的姑娘!

贾乌珍左环右顾,对于大家出门前所说的“入了宫不要东张西望”之类的谆谆教诲全然抛之脑后。祯祺回头望她,眼神带着宠溺和无奈。有时转念一想,她如果真变成规规矩矩的大小姐,那她也就不是自己所中意的那个贾乌珍了!

“臣等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等参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排山倒海的声音此起彼伏,贾乌珍惊立当场。

明皇微拂双手,声音洪亮道:“众卿平身!”

众人起,司礼太监高呼“入座”。

祯祺送贾乌珍到女眷席,转身朝后面的小金吩咐道:“多提点你家小姐,照顾好她!”依明国的规矩,这样的场合男女需分席而坐。

贾乌珍扫一眼席上的众人,没有熟悉的硕敏,那个怪里怪气的静妃倒是在。她拉着祯祺的手,双眼恳求地看着他。

“这是这里的规矩,你要适应,没关系,一会我让硕敏过来!”祯祺安慰。

贾乌珍无法,只好惴惴入座。她抬眼,发现在席的众人都瞠目打量着自己,她咧嘴,轻轻摆了摆手,微笑点头,算是和众人打过了招呼。她轻抚胸口,回头望一眼笔直站立的小金。还好!有小金姐在旁陪着。

“姐姐!”硕敏奔过来,动作豪迈地在贾乌珍身旁坐下。

见到硕敏,贾乌珍露出如遇救星般的明媚笑容。“你去哪了?这么晚!不是说皇宴不能迟到吗?”她趋身到硕敏耳边小声问。

硕敏得意地抬起下巴,她故意眨着眼睛回道:“我是谁?!我可是这皇宫里唯一享有特权的硕敏!”

“享有特权?”还有这种东西?

“嗯!”硕敏点头,“这可是皇上亲赐的恩典!”

“哦!”贾乌珍似懂非懂。

“这个你不用管,反正你有了祯祺哥哥,也等于是有了护身符,你要做的,就是要紧抓祯祺哥哥的心!”现在的硕敏已经完全忘记之前两人曾是情敌的事情。

“妹妹们在说什么呢?说得这么兴起?”静妃优雅地笑着问。

“是啊是啊!妹妹们说悄悄话,惹得我们在旁看了也眼红!”另一位宫中贵妇也出声附和。

硕敏向来不大喜欢静妃,她不阴不阳道:“我正和姐姐介绍各位娘娘,姐姐她想早点认识大家,好和大家做朋友!”

静妃笑:“我就不用介绍了,前日我去过王府,已经见过小珍妹妹了!”她这么一说,贾乌珍倒松了口气。她叫出了她的名字,她也不用再费心自我介绍。

其它人附和:“原来是小珍妹妹!还是静姐姐眼明,事事都比我们快一步!”

贾乌珍皱眉看身旁的硕敏,她实在不喜欢这样的气氛和这样的说话方式。她偷偷揉揉有些饥饿的肚子,心中十分不快。这些人都不用吃东西的吗?席上的女眷不动,她也不敢乱来,看着满桌佳肴不能吃,这对好食如命的贾乌珍来说,简直比掐她脖子还难受。

“下官听说王爷带回了准王妃,王爷打算什么时候办喜酒啊?”祯祺他们这边说话的声音很大,全场立刻肃静下来。

祯祺悄悄用眼角的余光扫视全场,见大多数人都因为这位官员的问话而竖起耳朵,他的嘴角轻轻弯起,看来,有人很心急得到答案。

“多谢诸位关心!小珍刚刚来京城,身体还没完全适应,会再修养些时日。不过大家放心!喜酒的事情本王会加快日程,时刻准备操办!皇上已经应允了我们的婚事,这事也算是定下来了!吉日一定,本王一定送请柬给各位!到时还请各位赏光!”

众人打哈哈,连连举杯相贺。

明皇道:“我们明国的王爷总算是愿意娶亲了!这可是大事,一定要好好操办!”

群臣连连应声称是。

“哇!祯祺哥哥真是太迷人了!”硕敏满脸陶醉,接着她又拉着贾乌珍佩服道:“姐姐你太厉害了!你简直就是我的榜样!你知道吗?祯祺哥哥那种冷冰冰的性格,居然会在大堂广众之下如此明确地表态,而且还那么体贴!这在以前,简直是没可能的事,姐姐你是怎么办到的?”

贾乌珍早就被眼前的情形弄懵了,再加上硕敏一阵长篇大论,她就更加云里雾里分不清东南西北。

静妃端起桌上的酒猛然仰脖喝下。

贾乌珍愣愣地望着祯祺的身影,他真的……说了?

祯祺回头,见贾乌珍望着自己发呆,他玩心顿起,于是故意朝她调皮地挤挤眼。他的这个小动作,同时落入好几个人眼中。

大臣们举怀碰盏,欢声笑语,互相恭维。

贾乌珍望眼欲穿,终于迎来了静妃的一句话:“我们也别傻看着,大家都吃点东西吧!”于是,大家开动起来。

宫中吃宴与外面不同,主子们想吃什么只管告诉身旁的随从,很少有人会自己起身夹筷。小金看得出贾乌珍等不及了,但她还是适时地阻止了她做出失礼的举动。“小姐,宫中不比外面,请您忍耐!”

贾乌珍暗中跺脚,心中气道:原以为入宫会是很好玩的事,可以看到高大雄伟的宫殿,可以吃到平常吃不到的人间美食,却没想到,是这般的无趣!不能东张西望,不能随意走动,不能随意吃喝!这宫里的人都是这么活的吗?

好不容易挨到了席散,望一眼被众臣包围的祯祺,贾乌珍闷闷不乐地走向花园深处。

“硕敏也不知去了哪里,真是的!还照顾我呢!人影都见不着!”贾乌珍边踢着脚边的花草边嘀咕。

小金道:“小姐若真要嫁给王爷,那您就得适应这样的生活!”

“为什么嫁给冰山就要适应这样的生活?他和我一起去行走江湖不好吗?我们不回皇宫就是了!”她不明白。

小金叹:“小姐,王爷毕竟是王爷!他对这个国家有责任!”

“哦!”贾乌珍应,可她心里还是没有想明白。

“请问……你就是传言中的那位准王妃吗?”一个人影从树后钻出来。

贾乌珍被突兀的问话声唬了一跳,她拍拍胸口道:“我说好姑娘,这么黑的夜你怎么从那里钻出来?”

来人笑靥如花,声如银铃响:“我出来透气!”

“你也觉得那里闷吗?”贾乌珍如遇知音般问。

来人用力点点头:“没有比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更令人难受的事情了!”

“哦!”贾乌珍笑,“你叫什么名字?你也是宫里的娘娘?”

来人摇头:“我只是尚书的女儿,原本以我们的身份是进不了宫的,说起来,还是托你的福!对了!我叫罗紫嫣,你呢?”

贾乌珍咧嘴轻笑:“我叫贾乌珍!”不知道为什么,眼前之人给她的感觉很好,她没有对她隐瞒姓名的打算。

“贾乌珍?!”罗紫嫣默念,“你父母给你取的名字可真够有趣的!”

贾乌珍背手靠在树干上,满脸无奈:“没办法!他们取名字的时候我还没学会说话,想反对不行!”

罗紫嫣笑:“你真有趣!我喜欢你!”

贾乌珍也笑:“我也喜欢你!”

“那我以后可以找你去玩吗?”

“当然可以!”贾乌珍爽快答应,她一个在王府,正愁着没人陪她玩。

“那我明天就去找你!”

“好呀!”

小金看着眼前你一言我一语聊得忘乎所以的两人,再也忍不住出声提醒:“小姐,我们离开很久了!”

贾乌珍摆摆手:“知道啦!知道啦!”接着她又对着罗紫嫣介绍:“这是小金姐,我们是一家人!”

罗紫嫣有些奇,听小金说话的语气,似乎两人是主仆关系,可她却叫她姐姐,而且还说是一家人!

“罗姑娘要一起走吗?”贾乌珍邀请。这里这么黑,她不放心她一个人。

罗紫嫣点点头:“求之不得!走吧!再不回去,估计你那位王爷该急了!”

贾乌珍不说话,心里却感觉甜滋滋的。

两人走到明处,互量一眼,均不由自主地暗赞。贾乌珍暗忖:这宫中果然美人多,那个静妃已经是个大美人了,可眼前的这位罗姑娘长得丝毫不逊于她。明眸皓齿,柳眉鹅蛋脸,樱唇轻抿,乌丝顺搁于胸前,不言不语间也有股说不出的迷人气质。再细想刚才两人之间的交谈之言,可以臆测得出,她肯定是位性格豪爽的姑娘!

罗紫嫣也不禁有些心惊,怪不得王爷会钟情于她,果然有些道行!不单是性格可爱,就连长相也很怡人。

“你去哪里了?”祯祺见到贾乌珍,疾步过来问,言语之间关切之意甚浓。想来是找她有一会。

“因为感觉有些不舒服,所以去那边转了转!”贾乌珍指着来处解释。“对了!这位是罗紫嫣姑娘,刚刚认识的朋友!她明天来王府玩,可以吗?”她问。

祯祺审视对方一眼,回头温柔道:“那里以后也是你的家,你做主就可以了!”接着他走到罗紫嫣面前,平静道:“欢迎罗姑娘来王府玩!”

罗紫嫣连忙行礼:“谢王爷!”她的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呵呵,二姐,为了我的逸公子,我可要选择唱红脸了!

“王爷,静妃娘娘请您过去,说是有事找您!”一名小宫女过来传话。

祯祺沉默,他想了想,终是道:“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我一会就来!”

小金的眼神变得警惕,而贾乌珍则心情黯然:那个静妃找冰山做什么?

罗紫嫣右手下意识地抚了抚左胸前的长发。二姐,要出手了么?

静妃坐在以前参加宫宴时常与祯祺独自相处的石桌旁,整个人看起来恬静而又安谧。桌上轻烟袅袅,茶水至壶嘴流出注入杯中时,热气蒸腾。

“你终于来了!”静妃起身,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虽然有自信他会来,但还是很紧张。

“娘娘找我有什么事?”祯祺在与她五步左右的距离站定,淡然问。

“还真是冷淡!”静妃脸上闪过失望。“王爷真的喜欢那个小珍姑娘吗?”她问。

祯祺侧身,点头。

静妃跌会回座,嘴里无意识地呢喃:“这样啊!”

她的声音让祯祺起了恻隐之心,他有些不忍:“娘娘,以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皇上对娘娘不是很好吗?”

身后传来轻泣声,祯祺转头,看到静妃脸上晶莹的泪珠正成串滴落。他手握成拳,努力不让自己做出不合时宜的举动。

“难道,王爷真的一点都不喜欢静儿了吗?静儿对王爷可是……”

“娘娘请自重!”祯祺打断她。“娘娘与本王已经错过了!娘娘当年既然已经选择了放弃,今日也没有再反悔回头的道理!请娘娘别忘记自己的身份,虽然您不是一国之母,但您毕竟是一国之君的妻子!按伦理来说,您还是本王的嫂子!”

“可是我后悔了!”静妃激动起来,“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祯祺依旧没有回头,他怅然道:“为时已晚,没机会了!”

“祯祺!”静妃唤。她听到了,小珍在大家面前没有敬称他为王爷,是叫他祯祺,她也想这么叫。

“本王说过了,请娘娘自重!除了本王过世的母亲和她,没有女人能够再叫本王的名字!”祯祺说得决绝。

“不!”静妃突然冲上前,她一把从身后环住祯祺的腰,整个人贴在他的背上,“你心中还是有我的,对不对?我们曾经那么相爱,怎么可能想忘就能忘记!”

祯祺不言,确实,他也曾经以为自己很爱她,以为很爱很爱,所以他才会有那么长的时间记恨着皇上,可现在他明白了!他对静妃的感情是迷惘的,那是一种占有欲,因为静妃是第一个不惧冷漠接近他的人,她闯入了他寂寞的生活,让他以为自己看到了阳光……可小妮子不同,对她,他不仅有强烈的占有欲,而且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甚至在拥抱她的时候都会感觉热血沸腾,变得明显冲动……

静妃见祯祺不说话,也没有推开自己,她开始偷笑,果然,他还是忘不了自己!

贾乌珍自从祯祺去见静妃之后,就一直坐立难安。周围人的眼神让她感到很不舒服,她终于站起来。

“小姐!”小金立刻从旁出声,以防她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

贾乌珍对着小金安慰一笑,提议道:“小金姐,我们去看看冰山在干什么好不好?”

小姐终于不安了么?小金想,对于贾乌珍此时对感情的认知,她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担忧。

“你知道他们在哪么?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小金点头,她记得王爷是往西去的。为了小姐,她也想知道真相。

“好!那我们走吧!”

两个对皇宫一无所知的人四处打量着走向花园西侧的深处。

“有了!那里有光!”贾乌珍拉着小金小声道。“别弄出声响,我们悄悄的,吓吓他们!”她语带兴奋提议。

小金摇头,小姐就是这样,无论在何时都不忘记想要捉弄别人。

近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贾乌珍直起身子,她愣愣地看着不远处紧抱的两人,整个人如雷轰顶。

小金也愣了,但渐渐地她的拳头紧握起来,王爷,你在欺骗小姐吗?

“小金姐,我们走吧!”贾乌珍失魂落魄地退后几步,然后转身朝外跑开。

“小姐!”小金紧紧追在她身后。虽然很想冲到王爷面前去问个清楚,但现在的小姐很不对劲,她绝对不能离开她!

祯祺浑身一震,整个人略微回神。怎么……他感觉好像有人来过,似乎还有小金的声音……小金?!想到小金他整个人都清醒过来,立刻扳开静妃的手退开老远。

“王爷!”静妃望着自己空空的怀抱失落叫。他的背,很温暖,和想像的一样。

祯祺闭闭眼,他决定快刀斩乱麻:“娘娘,请您以后不要这样了!这若是让外人瞧见,会玷污娘娘的名誉的!”

静妃软趴坐地,她啜泣道:“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也不行吗?”

祯祺强忍伸手过去扶她的冲动,毅然道:“对不起!”说完,他毫不犹豫地离开。只希望,刚才的错觉不是真的!不然的话,他不由得加快脚下的步伐。小妮子对整个皇宫很陌生,而她身边的小金也一样。他只希望能尽快见到两人。

“你会后悔的!”静妃依旧低着头,可她的声音却如同鬼咒般阴森。

生气疾走于丛间的贾乌珍下意识地抱紧双臂,她突然感觉有点冷。这是哪?小金姐呢?她四处张望,四周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