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说呢,你到这儿来干什么?”
“孩儿听说母亲将孩儿的两位朋友也抓来了,所以来一瞧究竟。”
“那你见到他们啦?”
胡凯望着胡绣花的浅笑慢问,额头不由自主地沁出丝丝薄汗。他轻点头。
“凯儿。”胡绣花温柔唤,说着,她上前为儿子捋捋额前的乱发,再开口便是慈母的口吻:“我们好不容易逃出外面的是是非非,可你的朋友们来历不明,母亲不放心!你知道,我们找到这么一个隐蔽的所在不易,母亲不得不防,你不会怪母亲吗?”
胡凯机械式地点点头。
贾乌珍在牢底仰脖见了,气得跳脚:“胡凯!你混蛋!你这样对我还不如当初就让我死了,被关在这没有阳光,只有黑暗,没有鸟儿叫,只有蟑螂跳的地方,你……你杀了我算了!”她本想说饿死我算了,可想了想,自己肯定扛不住饿,所以又临时改了口。
胡凯知道她是有意骂给他母亲听,心中不以为杵,反而伺机向母亲求情:“母亲,您看……”
“你想替他们求情?”胡绣花立刻猜到了他的心思,她又道:“万一他们跑出谷去宣扬到外面怎么办?凯儿!不是母亲心狠,实在是我们这次的仇家太厉害,我们不得不防!”
“是什么仇家?竟让母亲如此畏惧?”胡凯不明。
“夫人与其将我们囚禁于此,还不如放我们出去,或许强敌来了,我们还可助您一臂之力!”一直未开口的鹰眼突然出言提议。
胡绣花冷笑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们?再说,你们不说出去,我的仇家也未必会找上门来!”
祯祺道:“夫人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们能找到这里,其它人自然也有这个本事!”
胡绣花不言,可心中却已经默认。
祯祺继续道:“夫人想一想,少庄主对我夫妇二人有救命之恩,常言道: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我等虽然不是什么大圣大贤,不过那恩将仇报之事是断然不会做的!”
胡绣花的心思活动了,她朝洞口往下张望,见祯祺双腿被裹得严严实实,说话语气赤诚,神色却不怒而威,自有一股大丈夫风范,当下心中又信了他几分。
贾乌珍目力不够,距离太远瞧不见胡绣花的神色,可祯祺不同,他从小目力过人,胡绣花脸上的神情变化他瞧得清清楚楚。
“夫人可以好好想上一想!”他以退为进。
胡凯适时配合:“母亲,要不让他们随孩儿住一个院落,也好就近看管。反正只要他们不出庄,至于关在哪里还不都一样?”接着他又附到胡绣花耳边道:“母亲,与其将他们关在这里结下怨仇,还不如让他们与孩儿在一起,以礼待之,说不定将来还真有用上之日。”
胡绣花在洞边缘踱来踱去,想来还在犹豫,大家均不出声,贾乌珍死死地盯着上面,两只耳朵竖楞起来,生怕漏听了一字半音。
“好吧!既然孩儿有此心,那这事就由你来办吧!”胡绣花幽幽道。
胡凯心中一宽,面上不由得喜逐颜开:“谢谢母亲!谢谢母亲!”
胡绣花宠溺道:“傻孩子,你是我儿子,谢什么!”说着,她唤来云儿,让她将众人放出来。
“母亲累了,你们聊吧!我先回了!”
“母亲要多保重身体!”
“哇!还真是母慈子孝!”贾乌珍口无遮拦,胡凯连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巴。
众人随胡凯到了一个叫“沁芳园”的庭院,院门口种着高低不同的绿蕉还有一些不知明的花草,显然寒冷的冬天已经悄然溜走,而温暖的春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到来。
“这里一共有六间房,你们自己挑吧!”说着,他朝第五间的位置一指,道:“这间是我的,你们不能再挑了!”
贾乌珍并不急于挑房,反而站在院门口闭目呼吸新鲜的空气。
祯祺问:“你在做什么?”他因为腿脚不便,此刻正让人用担架抬着。
贾乌珍道:“我在呼吸新鲜空气,在黑乎乎的洞里住了二天,憋死我了!”
云儿上前,脸上带着歉意:“对不起了!”
贾乌珍一摆手,显得十分大度:“云儿姐不必记在心上,你是听主子的命令,我充分理解你!”其实她心里想的是以后说不定还有事情求着她,为了防范于未来,她认为还是不要开罪云儿!
云儿感激一笑:“谢谢姑娘体谅。”
祯祺有些迷惑:这小妮子何时变得这么好说话了?她不是有仇必报吗?
“我住第一间,一无所知住第二间,三间住李公子,四间住小金姑娘和小银姑娘,公子住了第五间,那就请王公子和你夫人住第六间吧!”鹰眼道。他听祯祺亲口称他们是夫妇,于是信以为真,故安排他们同房。也不称贾姑娘了,改称夫人。
小金小银齐声道:“不行!”她们小姐是清清白白的大姑娘,怎么能和一个大男人同房。
祯祺有些犹豫,可贾乌珍那边已经嚷嚷开来:“不行!我要和小金姐小银姐一起住!”
本来祯祺也想拒绝,可一听说如此,心中反而生起玩味的念头,他一本正经道:“夫人,别闹了,别让外人看笑话!”
接着他又小声道:“夫人忘记我们当初的约定了?”
贾乌珍嘟嘴瞪他一眼,看起来十分的心不甘情不愿,哼!这可是你自找的。她在心中道。想到这,她回头朝众人明媚一笑:“那我和夫君一起住好了!”
小金小银飞奔过来,一左一右将她架进她们的房间。
小银道:“小姐,您晕头了吗?你一个冰清玉洁的大姑娘,和一个大男人住一间房,这要是传出去……”
小金接口:“别说传出去,这事要是让夫人和老爷知道,两人还不心肌梗塞而死?”
小银立刻点头附和:“就是就是!”接着她又焦急道:“小姐您不在乎自己的名誉,也该为老爷和夫人想一想,他们年纪大了,可经不起您的这番折腾!”
贾乌珍皱了皱眉,心中已经有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