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清风啸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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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月是圆的,人是黑的

第一章月是圆的,人是黑的

月,本是不圆的,就如人的心情一般都不会满意。

月光,本是雪白色的,不过今晚却添了些黑墨,就如同白衣上的黑斑,而且这黑斑正在蔓延。

天上的明月被清风吹来的缕缕黑云遮住,半露着容颜,看上去有点阴沉。

落叶滚动,悄无声息的翻滚在长长的街道上,一直飘到漆黑的尽头。

空旷的街上站着三个黑衣人,中间那黑衣人墨黑色的衣袖上空荡在风中。显然是少了只手臂。

他额头上豆大的汗,敷在坳黑的皮肤上,有点不自然。

看来并不是热的,谁会在这寒风卷叶的地方流汗呢?

他未断的手里握着一把银剑,握剑的手里就和他的脸上一样,满是汗水,可以看得出他的紧张!

他是谁?

若有人看到,便会知道,他就是灵剑山庄的二公子,李云飞。

一个不算小人的小人。

他究竟要在这里干嘛?

他手中的银剑和两边一左一右的黑衣人,再加上这寂寥氛围已经足以说明,他是在等人。

等一个让他紧张得汗流不止的人。

李云飞蠕动着喉咙吞了口吐沫,普通的脸上一双担忧的眼睛撇了撇边上的墙角,在寻找着什么。

直到看到了那个头戴蓑笠的人,依旧抱着把宽大的墨剑剑靠在那里,才松了口气。

那人静静的靠在墙角把蓑笠拉得很低,一把短剑抱在前胸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单薄的身子再加上墨黑的衣衫好像放在黑暗中就会消失一般。

这如黑暗的人影,便是他今天特地花了大价钱请来的帮手。

一个天下第一的杀手。

这足以看出他等的人来头很大。

李云飞看过一眼后便不想再看第二眼,因为看那人的时候比不穿着衣服站在风中还要冷。

于是急忙转过头低拉着嗓子对身边的两人说道:“事情办妥了吗?”

他好像现在只有说话才能缓解点紧张。

两人点头高兴笑道:“办妥了,这四面的房子里我们都放满了炸药,就算他古丰一会飞,这次也绝对死路一条”

李云飞听了后,看了看周围被布满陷阱的点后,突然激动的笑了,不过是在流着汗笑出来的,其实他也说不清楚有多少信心。

他抚摸了下自己空洞的袖子道:“古丰一啊古丰一,这次我看你还怎么逃,为了等这一天本少爷可是付出了太多了”

呵呵!为了今天他几乎跑遍了半个武林专门收集关于古丰一的各种消息,索性武林没让他失望终于让他有了这个机会。

他表情越来越复杂,“唰”一声,撕下了那袖子,闻了闻道:“等你一死,那烟儿就是我的了!不光如此,金月王都的遗财也会是我的”

时间慢慢在过,犹如一把刀割着李云飞的心,每过一刻都会无比的失望。

街上还是没人来到。

不光没有他等的人。就是连只狗叫的声音都没有。因为这里上下二十多名本地人都被他杀了干净,连只狗爷没放过。

灵剑山庄二少爷为了女人和财富来寻仇若是被人知道了,或者走漏了风声,那可就麻烦了。

冷风吹过,有点凉,也过了很久。

左边的黑衣人等急了,裹了裹衣服不耐烦的问道:“难道他不会来了?”

听了这话,李云飞用火辣的眼神恨了他一眼怒声道:“他喜欢的女人就快嫁人了,他如何能不来?”

这本就不该在这个时候问的问题。

右边的黑衣人见状,不像左边那人问的蠢,阿谀道:“少爷说会来肯定会来,你蠢吗?看着吧,不消半刻他就会出现”

李云飞心中没有为这阿谀之词感到开心反而凝重的看了看天上那轮半月道:“月浪子,古丰一,天未见,月未全,半时半世,半步半边,说的一定就是现在!”

那古丰一到底是什么人?

黑暗笼罩,血色的古巷长而孤闷。

被黑云遮住的月光依旧露出半边,月影恰好停在三人面前,一边是黑暗一边是明亮,三人刚刚处在黑暗之中。

半刻钟后,

李云飞还是很有耐心的在等,今晚不是他死就是古丰一死。

又一阵冷风呼啸而过,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波风吹了。落叶飞舞,砸在了李云飞的衣服上。

现在他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为什么?

因为他看到了那个他等的人。

古丰一。

前边唯一没被遮住的明亮处站着一个人,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的人。

那人约莫二十多岁的的样子,不过他一脸的胡茬和凌乱头发让他看起来至少老了十岁。

唯独面上保持着几分还算看得见的清秀。

若是打扮打扮一定会是个俊俏的美男子足以让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见钟情,但为何要把自己糟蹋成这个样子。

静静的长巷子上,他就这样走着,没有一点表情,硬要说有的话那便全是冷漠,比这冷风还冷。

他手里提着一瓶玉壶,里面定是装了酒。

一边走一边喝,仿佛他的忧愁是因为喝不够。醉不了。

他便是古丰一。

李云飞望着古丰一,可古丰一却未必是看着他。

李云飞并没有失去理智,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人的厉害,人称武林年轻第一人的‘多情浪子’。

而且他们灵剑山庄和他有些说不清的渊源,他知道得冷静!

所以他不光学会了冷静,还请了帮手。

天下第一的杀手。

他又看了眼那个头戴蓑笠的人依旧站在那个地方,手里的颤抖也少了许多。

他打了个手势,失意黑衣箬立人,目标就是眼前的人。

也不管他有没有回应尔后轻轻对身边的随从说道:“当心点,那厮厉害的紧,一会看我手势再行动”

两名随从自然的握住手里的家伙,一双暗黑的眼睛仔细盯着古丰一。

只要李云飞一下命令,他们定会拔刀。

一人一酒慢慢的逼近,他并没有带什么像样的武器,有的就是只酒壶,就和醉鬼一般。

突然他停了下来看着一边白一边黑的奇怪景象愣愣出神,叹气道:“平江月色半分天,岂非和人心一般,黑白不可分,黑可白,白可给,可笑,可笑”

他只顾着看着月色却没有看清楚前面等他的人。

难道他没有看见?

不,

他又不是瞎子怎么会没有看到。

只因为在他眼里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和那路边的石头又有什么区别,还不如一壶酒重要呢!

此刻的他只想找个酒馆趁着月色好好的醉上一场。

他的酒已经没了。

像他这样的人没了酒怎么能活得下去。

可凡事偏偏怎么能如意。

“站住”

这话是李云飞说的,而且是咬着牙狠狠的说出来的。

话说出来,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居然有这么大的勇气。

因为站在他前面这人不是别人而是古丰一。

古丰一现在就站在他面前,手里依旧拿着那空了的酒壶,仿佛要连里面的一丝酒气也不放过。

闻得这叫声,古丰一用他那浑浊不清的眼眸看着李云飞。

“你叫我?”

而后古丰一看了看周围,除了吹来的冷风和落叶外,好像没有其他人了。

也不等李云飞回答,便自问自答道:“好像也没有其它人了,那你该是叫我咯”

说罢,把酒壶抬起来把瓶口往下翻,想要往里面倒出那么一两滴酒出来。

李云飞习惯了他这个样子,也最痛恨他这个样子,自言自语,在他眼里,古丰一就是个疯子,可怕的疯子。

“呛”

银剑出锋,气如银蛇,光若月下白虹,在黑暗中格外的显眼,见李云飞出手两边的黑衣随从也纷纷拔剑,对着古丰一的喉咙。

剑锋直勾勾的盯着古丰一,就像长了眼睛般,贪婪无比。

而且是三把。

唯有那头戴蓑笠的黑影人没有动,也没有看过来,丝毫不在意。

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无所谓。

古丰一没有对抵着他喉咙的剑锋而担心和惊奇,把手指轻轻在中间的银剑身上一弹,剑微微的颤响,发出瑟瑟的声音。

他好像丝毫没有感觉到危机的来到。

古丰一用他那有点嘶哑的声音道:“这是把好剑!”

看着古丰一玩笑一般的样子,李云飞努力压制着内心里的愤怒和惊恐,裂着嘴道:“这当然是把好剑”

不错,这是把好剑,这是灵剑山庄的银蛇灵剑,慕晓生排的《兵器谱》上排行第十。

古丰一不舍的把手指从银蛇灵剑上移开,恋恋说道:“嗯嗯,应该能换些酒钱”

剑又抵喉了几分。

李云飞再也忍受不了,怒声道:“可这剑今日不是来给你喝酒的,而是来喝你血的”

“为什么?”

还不等古丰一说完话,三把剑就刺了过来,想一击必杀。

古丰一身影恍惚,谁也看不清他是怎么躲过那三把剑的。

回神过来,他依旧站在原地。

李云飞生生的愣住了,两双眼睛是红的,剑是颤的。

“你还问我是为了什么?”

一击落空,自知这样不足以杀掉古丰一,心中愤怒的他大声叫道。

古丰一笑了,难看的笑了出来,那笑很苦很苦,不自然也很勉强。

仿佛很久没笑过。

“我当然得问问,谁想做个枉死鬼”

李云飞平息了愤怒的情绪,没把目光移开古丰一,用剑指着他说道:“你说对了一样也说错了一样”

古丰一‘哦?’了一声抱着手臂说道:“那我就想听听了,我这人说的话也有对错!”

说完依身靠在墙边,昂着头望着天上的半伦月,细细的听着。

李云飞作了作嘴,阴沉的脸扯了扯说道:“你确实说对了,今日你得死”

古丰一用那空酒瓶在空中晃了晃,酒瓶的轮廓恰好遮住了半边月,露出月牙,再一晃又大了点,摆了下又小了点。

他好半天才点头道:“这倒是不奇怪,好多人都想我死,可我依旧活得好好的,那错的呢?”

李云飞对古丰一的自大报之一个讥讽的眼色,狠声道:“哼,恐怕你这次活不得久了,而且你死的不冤枉”

古丰一心里就像一块平静的湖水被扔进去个石头,脸上浮现了好多年不曾有过的好奇,他想问问自己如何死的不冤枉,

淡淡道:“好多人都说了这句话,以前我从来不问原因,这次我倒是有兴趣想听一听你能说出的故事,我怎么算死的不冤枉”

李云飞不想再和他多说一句话,打趣说道:“你都要死了,还想听什么故事”

古丰一听后没有生气,低头看手中的酒壶,一边看一边无聊的说道:“你说我听,你不说那我就不听”

李云飞看古丰一无精打采,心中一气,他古丰一想知道的我不说,他不想知道时我偏偏要说,于是问道:“你可知道我手中的剑”

古丰一把视线从酒壶上慢慢移动到让他不舍的银蛇灵剑上,微微点头道:“知道,灵剑山庄三大名剑之银蛇灵剑,《兵器谱》排行第十,但你说的故事和这有什么关系?”

李云飞听到‘灵剑山庄’四字心中一动突得想起自己的姐姐,他们灵剑山庄的渊源也是因为他的姐姐才起来的,于是问道:“既然提到灵剑山庄,你也该知道我是谁”

当年那事发生时,他还未及冠,因为他姐姐也见过几面的。以前他还以为古丰一会是他姐夫。

谁知古丰一却说道:“不知道”

不管他是真知道还是不知道,或者是装出来的,这让李云飞很受挫。

“你还真是该死”

古丰一依旧一副不会变的寒酸相,自嘲的笑道:“嗯,我也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