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10月10日,几名国民党宪兵手持短枪,闯进北平九条胡同34号川岛芳子的公寓,逮捕了这个作恶多端的“东洋魔女”。尽管她在法庭上挖空心思,竭力为自己狡辩,尽管她的保护人千方百计为她辩护,但铁证如山,她所犯下的累累罪行并不会因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淡化,相反,罪恶昭著的川岛芳子死有余辜。
1948年3月25日,这位曾显赫一时的日本女间谍以汉奸叛国罪被毙于北平。川岛芳子作恶多端的一生也终于画上了休止符。
弗里达·卡罗,一个比画还要美丽的女人,一个特立独行的画家,一个死亡在床边跳舞的严重车祸受害者,一个一生经历了大小32次手术和三次流产、最终瘫痪、依赖麻醉剂活着的女人,一个用自己的画写自传的强人……
1907年7月6日,弗里达出生在墨西哥城;
1925年9月17日,18岁的弗里达遭遇到一起严重的车祸,并由此使她的人生出现了巨大的转折;
1929年8月21日,弗里达和著名画家里维拉结婚;
1953年,弗里达举办的唯一的一次画展,获得极大的成功;
1954年7月13日,弗里达去世。
如果一个女人一生都在绘画,那么她毫无疑问地会成为一位画家。而如果一个女人一生都在绘画的过程中完善自己,那么她将注定会成为一位伟人,即便只是在她自己的世界里才会如此。
是的,弗里达·卡罗就是这样的一位伟人。作为一位墨西哥女画家,这个女人的一生充满了浓重的传奇色彩。七岁就在患上了小儿麻痹症后成为了一个严格意义上的残疾人;18岁那年又因为一场车祸而导致终生不孕;在剩余的生命中还要被迫面对来自心灵和肉体的种种后遗症的纠缠……相信绝大多数的正常人都无法想象隐藏在这些惨痛经历背后的那份挫折与苦难,然而弗里达在面对这一切的时候却并未灰心丧气,相反倒是呈现出对于生命的更为强烈的热爱。说得更为准确一些的话,那其实是一种对于绘画对于一切美好事物的更为强烈的热爱才最贴切。这样的一种浓浓的情感,不仅让她的生命之花重新开放出比画还要美丽的炫目色彩,也终于使她成为了一位在墨西哥历史上真正能够做到独当一面的传奇人物。
然而,人们在赞美这位伟大的女画家的同时,也始终对她在个人生命历程中所表现出的一些习惯或者说是癖好有所猜测和置疑,比如她在对待异性时所持的随意态度,以及她在面对同性时所流露出的那种暧昧情感……而这些诸如此类的怀疑又使得弗里达成为了一个在常人看来颇有些不可思议的女人。这不仅因为她的内心世界,还因为她的生存方式,总是给人一种不乏神秘而又略带危险的不确定感。
毫无疑问,外表看上去就异常美丽的弗里达确实属于能吸引人目光的美人,而对于绘画艺术的挚爱又显然赋予了她无比强大的内在魅力。于是当这一内一外两股巨大力量同时出现在一个女人娇小的身体里的时候,那种能量的可怕便可想而知了。无论是男人或是女人,即便是弗里达本人,对于这种能量在得到释放时的爆发力都注定缺乏足够的抵抗能力。于是,人们在惊叹之余纷纷躲避,而她自己也因此不得不饱尝受到冷落甚至是诋毁的可悲待遇。
那场意外的车祸确实改变了弗里达的一生。它不仅使弗里达得以与绘画结缘,也为她在痛苦中创造的辉煌一生埋下了最为扎实的一处伏笔。尽管此后的她已注定要在那张燃烧的床上结束自己的一生,但这却在另一方面彻底解放了她的灵魂,并使之终于能够在墨西哥这方舞台上演出了最为华丽的一幕戏剧。
于是,面对着这样的一幕人生戏剧,面对着这样的一段比画还要美丽的生命轨迹,人们真的已经找不到什么理由再去对那些细枝末节有所争议。只是静静地面对,就已足够。
一场车祸改变了她的一生
1907年,弗里达·卡罗出生在墨西哥城,是欧洲移民和当地墨西哥人结合的结晶。她曾声称自己出生在1907年的7月7日,但出生证明上却指出真正的时间应该是该年的7月6日。而这样的一个小小插曲,只是她一生中制造的关于自己生活的众多假象中的一个而已。
在命运的最初时刻,仿佛一切都是那样地眷顾于弗里达。她的父亲是一位十分有名的摄影师,这就给了她一个足以令她骄傲的成长环境;而弗里达从小就有惊人的美貌,尤其是那头黑色的长发、两条绵长的浓眉以及下面的一对迷人的大眼睛,都使她看上去具有旁人所不能相比的惊世之美。然而,仅仅是在几年之后,命运对于这位女孩的残酷就迫不及待地显现了出来——六岁的弗里达患上了小儿麻痹症!而这一遭遇的最直接的结果,就是她的右腿明显瘦弱且弯曲,而且落下了终生的残疾。
1922年,弗里达进入了墨西哥最好的国立预科学校。在这所女生不多的学校里,她成了一个出名的假小子,甚至还闹出过同性恋的难堪经历,并险些因为恶作剧而被开除。也正是在这里,她结识了不少文学团体里的朋友,并与其中的杰出诗人卡洛斯等人成了关系很好的朋友。天生就喜欢不平凡的人物,是弗里达的一个很明显的性格特征。
到了18岁的时候,弗里达已经变成了一个敢于向传统道德发出挑战的摩登女人。但正是在这个时候,一场灭顶之灾无情地降临到了她的身上。
1925年9月17日,18岁的弗里达遭遇了一起严重的车祸,一场改变了她的一生的车祸。在这场突然而至的车祸中,有几个人当场死亡。而弗里达的伤也极为严重,当时没有人知道她是否能够活下来。最为可怕的是,她腰围处的脊柱断了三处,锁骨、肋骨、腿骨、肩膀、骨盆等身体的许多地方破碎。这种身体上的痛苦使弗里达在死亡的边缘挣扎了许久,用她的话说就是:“一到夜里,死亡就到我床边跳舞。”
然而,正是因为这样的一起车祸,使得这个承受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巨大痛苦的女人,获得了一种真实而完全绝对的高峰体验。从某种意义上来看,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是这场车祸令弗里达获得了重生,既造就了她钢铁一般的强大意志,更唤醒了潜藏在她的身体内的巨大而又杰出的创造力。
在这次车祸后,弗里达的父母送了一块画板给只能躺在床上的她,于是一个特立独行的画家就这样在病床上诞生了。
她从开始拿绘画作为一种消遣,直到后来真正开始沉浸其中。她画死亡,也直言不讳地坦承过自己的真实想法:“我逗弄并嘲笑死亡,所以它不让我好起来。”
虽然此后的弗里达竟然凭借着自己的坚强意志奇迹般地达到了可以再次走路的康复程度,但还是经常遭遇剧烈的疼痛和无力。这就使她不得不需要频繁地接受医生的治疗,并且大部分时间里还是需要躺在床上,也先后接受了无数次的手术。
出于对色彩的天赋敏感和对人性的深刻理解,弗里达在画板上找到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快感,绘画就这样成为了她终生热爱的事业。虽然有人认为她的美术作品就像她在医疗过程中的个人痛苦和斗争的编年史一样充斥着痛苦与挣扎,但这些作品的真正源泉,却绝对是她的天才和热情。
来自爱情的拯救与逍遥
1927年,弗里达又可以过常人的生活了,并很快在1928年经朋友的介绍加入了共产党。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在朋友家的一次聚会上遇上了42岁的共产党人迪戈·里维拉,随后开始了两个人之间的爱情传奇。
毫无疑问,与里维拉的结合是弗里达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一件事情。里维拉是弗里达自小就崇拜的著名画家,甚至早在上预科学校的时候,她就对同学说过“我的目标是为迪戈·里维拉生一个小孩,有一天我会把我的想法告诉他的”这样的话。当然,如今这样的梦想变成了现实,可令人遗憾的是已经与偶像结为夫妇的弗里达却早就丧失了生育的能力。
尽管弗里达夫妇都相信共产主义,也始终以极大的热情投身于墨西哥的人民运动,但由于当时已经成为墨西哥共产党总书记的里维拉受到了一群反动分子的攻击,所以最终他还是被无情地开除出党。而弗里达也因此愤然退党。
1932年,里维拉在美国成为了“大西洋海岸最热门的人物”,而弗里达正是这位著名人物最具个性的象征。而此时的弗里达却不得不遭受来自怀孕三个月后突然流产的沉重打击,并从此得知自己将永远不可能再有孩子的残酷事实。随着来自身体的病痛和来自心灵的创伤的渐渐减退,弗里达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艺术家气质终于越发明显地呈现出来。她既认真又洒脱,并以轻松的格调画出了众多令后世惊叹的杰作。
另一方面,里维拉也是一位对感情并不忠诚的丈夫。但即使是弗里达最恨这个负心男人的时候,她也无法停止自己对他的崇拜。
在此后几年的时间里,弗里达的感情世界遭遇到了“被生活谋杀”的悲惨结局——里维拉与弗里达的妹妹克里斯蒂娜发生了暧昧关系!
这件事的出现,终于使弗里达从可爱的妻子变成了更加复杂的女人。极度悲伤的弗里达,也想到了一个报复丈夫的最好办法,那就是自己也要拥有很多情人。里维拉虽然自己生性自由,喜欢追逐女性,但也绝对不能允许弗里达爱上其他的男人,但对于弗里达后来拥有的那些女性情人,他却表示出了极大的容忍性。
因为弗里达天生就有着颇为男性化的一些性格特征,并且在社交的过程中也常常是不停地说着脏话,或是喝着自己钟爱的龙舌兰酒,再或是于狂欢的宴会上对着来宾唱黄色歌曲、讲色情笑话,所以她的这些做法竟也在不知不觉中吸引了众多男人或是女人的目光。她所到之处,人们都被她的美貌征服,而发生她身上的各种绯闻自然也就不计其数了。
在弗里达的整个婚姻过程中,她和数不清的人们发生过关系,只要他们著名且漂亮。而里维拉也是如此,他们夫妻两人互相爱着对方,但他们又都是性格狂野、思想自由的人。弗里达的放纵使她竟在一时间成了那个时代里最为著名的荡妇,她会勾引她看上的任何一个人,而不论这个人的性别是男是女。
在这些经历中,弗里达在1937年与从俄国流亡到墨西哥的托洛茨基的恋情更让她具有了一种传奇般的色彩。就像她喜欢穿的那些鲜艳的墨西哥民族服装一样,那种激情燃烧的感觉使人过目难忘。
1939年,弗里达和里维拉的感情生活似乎是走到了尽头,两个人正式离婚。然而仅仅是在一年后,这对彼此依然深爱对方的夫妻却又复合。用弗里达的话说,他们两个人其实是出于一种饥饿与食欲而结合。
别了,我不愿意再来
几乎全世界都有弗里达的忠实崇拜者,当她到法国时,不仅很快就登上了法国时尚杂志的封面,甚至连绘画大师毕加索也主动宴请她。在美国,人们既爱着她的作品,更深爱着她的美貌。在她的家乡墨西哥,同样有数不胜数的重要人物都曾表示过对她的爱慕之情。
作为一位著名画家的弗里达,毕生之中却只是在自己的家乡墨西哥开过一次画展。那是1953年的春天,因为当时的弗里达的身体健康已经非常糟糕,所以医生告诫她不要去现场。可就在众多来宾刚被允许可以进入画展的时候,外面就响起了警报声。人群疯狂地涌向门外,那里停着一辆救护车,旁边还有一个骑摩托车的护卫。躺在担架上的弗里达从车里被抬了出来,进入了展厅。她的床被放在展厅的中央,人们纷纷上前来祝贺她。而此时的弗里达,也和这些关注和支持着自己的人谈笑风生,甚至还整晚地与大家一同喝酒,来庆祝自己的画展得到了最终的圆满成功。
可在这一年余下的时间里,弗里达却再也没能拥有过如此开心的时刻了。由于软组织坏死,她的右腿不得不被从膝盖以下截去。这个最为残酷的沉重现实,不仅使她陷入了极度的忧郁之中,甚至还使她产生了某种自杀倾向。她曾经拥有过的极度自信和强大的意志力已经被这样的遭遇彻底摧垮。而她始终无法接受的一个事实就是,为什么所有的痛苦与不幸总是要发生在自己的身上?难道说自己在一次次的挫折和打击后重新站起,就是为了迎接下一次更加残酷也更加沉重的灾难吗?面对着这样的疑问,弗里达真的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信心和力量。
在先后经历了几次不成功的自杀后,1954年7月13日,弗里达终于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因为没有经过验尸,所以也有传言认为她是自杀。可不论事实的真相怎样,弗里达却在她的一篇日记里写下这样的话:“我希望离开这个世界是快乐的,我不愿意再来。”
她不是荡妇,也不是高不可攀的公主,她是“女性永恒”发生最奇异变化时刻诞生的新夏娃。她与萨特,另一个追求自由的存在主义倡导者,永远地生存在他们二人共筑的神话之中。
1908年1月9日,西蒙娜·德·波伏瓦生于巴黎;
1929年,西蒙娜与法国著名哲学家思想家让·保罗·萨特相识,从此开始了他们相守一生的爱情经历;
1949年6月,西蒙娜出版了对后世影响巨大的著作《第二性》一、二卷;
1986年4月,西蒙娜逝世。
毫无疑问,对于西蒙娜·德·波伏瓦和存在主义大师让·保罗·萨特这两位现代哲学史上最伟大的人物,任何批评都不足以使他们的光辉形象黯然失色。可是如果仅仅从一种“人”的角度来论及两位大师对于后世的启示作用,那就只能从他们相守一生的这种特殊关系上说起了。
之所以要强调不是“相爱”而是“相守”,那是因为在除去了所有的神秘面纱后,我们看到的只是这样一个不免有些让人尴尬的事实,尽管他们之间确实有过那种已经超越了生命的某种限囿的爱情,也确实由此创造了一种新型的恋爱关系和方式。
事实上,对于波伏瓦与萨特之间的那种可以将婚姻排除在外的特殊的结合方式,以及他们在相守后的岁月里所坚持的“互不撒谎,互不隐瞒”的生活原则,确实曾一度被世人当做是某种成功的典范来崇拜。但事实果真如此吗?一切又真的像他们所显示给世人的那样美好吗?
不可否认,波伏瓦对作为伴侣的萨特和作为最终目标的自由的选择,确实是她本人对于自己的家庭、阶层以及道德、宗教等等清规戒律的一种顽强反抗,而她最为可贵的清醒之处也正在于她对女性角色的那种难得的深度意识,可是这并不等于说她就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的游移和动摇。当她在随后的生命中处处苦心维护着自己与萨特之间的伴侣形象时,当她对于自己的爱情生活开始变得讳莫如深时,这样的破绽已经昭然若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