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有人认为关于赛金花的故事根本就属于子虚乌有的杜撰,比如曾经作为同文馆的学生,后来又协助梅兰芳先生走出国门的戏剧理论家齐如山,就一直坚持认为赛金花虽然确与德国中下级军官厮混过,但要说到她与瓦德西之间的那些故事,便纯粹是凭空捏造的民间传说罢了。
尽管类似的争议历来不绝,但无论是认同或是反对,是褒扬或是贬低,文字中的赛金花却始终给人一种强烈的印象:她确实是一个特立独行且善于随机应变、争名逐利但又不失侠义心肠、一生几起几落却始终充满传奇色彩的女中奇人。她把自己的身体作为筹码以达到救国救民这一目的的行为,在看似简单随意的同时,却透露着一种即便在今人看来也足够不可思议的另类意味。
要认识一个真正的赛金花,也许只有她自己的言行举止可以提供最为有力的证据。现代学者刘半农所说的“中国有慈禧与赛金花两个‘宝贝’,一个在朝一个在野;一个卖国一个卖身;一个可恨一个可怜”的言论,也确实值得后人去反复玩味。
清倌人的异国之旅
1872年10月9日,本名赵彩云的赛金花出生在黟县上轴村。随着家道的逐渐衰微,13岁的她最终只能在苏州地区著名的“拉纤人”金云仙的引诱下沦落为妓,人称傅彩云。
后来,本是京官却因为要为母服丧而暂住在苏州的洪钧,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遇到了当时还只是一名“清倌人”(即尚未正式接客的雏妓)的傅彩云,他顿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和曾被他辜负的妓女李蔼如十分相似,所以洪钧很快就对傅彩云有了一种十分特殊的感觉,并最终开出了400两银子的高价来买她的初夜。
随后,洪钧对傅彩云产生了深深的依恋之情,遂作出了要取其为妾的决定。就这样,傅彩云极其幸运地从一个不受人待见的“清倌人”一跃而成为人人艳羡的状元夫人。
两人成亲之后,洪钧带着傅彩云一起回到了北京。后来又因为洪钧奉西太后之命出使俄、德、奥、荷四国,所以作为爱妾的傅彩云自然也就随着丈夫开始了游历世界的旅程。在这样的旅居生活中,她最喜欢的还是住在德国。这不仅是因为她在柏林住的时间最长,也是由于她在这里受到了在国内或是其他国家里都从未受到过的礼遇,甚至还被德国皇后誉为“东方第一美人”。
1889年的春天,22岁的傅彩云在柏林为洪钧生下了一个女儿,并取名德官。就在德官满月之后,她又随着洪钧去往俄国、奥国、荷兰国进行了短期的国事访问,又一次大大地开阔了眼界。
可是这样的幸福生活很快就走到了尽头。因为按照清朝的规定,驻外国公使一般都是三年一换,即使在特殊的情况下,也最多不能超过四年的时间。权臣李鸿章希望洪钧能够按期回国,为自己多做一些事情,并且已经安排他到兵部任左侍郎。这就意味着洪钧的政途又有了晋升的大好机会,这当然让洪钧对未来充满了期望。可此时的傅彩云,心情却非常沉重。因为追随丈夫一同回国就意味着她将重新回到原来的那种生活中去,回到那最最卑微也极为受气的小妾的位置上去。这样一来,自然也就不会再有人邀请她,不会再有皇宫的接见,也更不会再有舞会、骑马、照相以及穿上洋服去游园的机遇了。然而,让她更为难过的是,她的丈夫洪钧此刻却只是一心想快些回国,因为国外的生活对于他来说只有寂寞的感觉,所以他更是无从去体会妻子此时的那份苦衷了。
即使是百般的不情愿,但最终傅彩云还是跟随丈夫回到了国内。长达三年多的国外生活,彻底打开了她的眼界,使她懂得了女人也可以像男人一样活得潇洒快乐,活得独立自由。而这种见识也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她的很多固有意识,从而使她成为了一位与众不同的女性。
大起大落的“护国娘娘”
回到北京后的洪钧确实得到了升迁的机会,也从此担任了兵部左侍郎的要职。但好运似乎已经不再眷顾于他,一直忙于公事的他终于累得病倒了,再加上有人向慈禧参言说他带回来的边境地图竟是假的,所以病情加重的洪钧终于在身心两方面的摧残下很快地离开了人世。而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也使得傅彩云在第二个孩子流产,且又受到洪家人驱逐的情况下陷入了一种走投无路的极度困境中。无奈之中,她不得不回到上海重操旧业,继续做起了她的妓女本行。
仅仅在六年以后的1896年,已经被人称为“赛金花”的傅彩云便被户部尚书杨立山看中,将其留在了北京。自此,她又很快成为了红极京都的风月翘楚。
不久后,义和团运动以失败告终,而八国联军也在此时攻进了北京。慈禧太后与光绪皇帝的仓皇西逃,联军士兵开始在北京四处烧掠。赛金花在逃难中不幸碰上了德军,可是由于她会讲德语,因而得到了联军统帅瓦德西的看重和保护。其实瓦德西早在赛金花随洪钧出使德国时就见过她一面,现在二人在中国相见,自然便有了更深的交情,以至于瓦德西竟然把她接到了清宫之中。
因为瓦德西是八国联军的统帅,所以赛金花就趁着自己用女性魅力征服这个男人的难得机会,要求瓦德西尽力阻止联军入侵后更大规模的烧杀虏掠。早已被她迷住的瓦德西为了继续自己和这位美人的关系,当然也就一口答应了心上人的请求。这样一来,几乎是没费吹灰之力,赛金花就成了整个北京城的救星。而一些被抓的无辜百姓和官员,只要是赛金花指认的,便可以得到联军的释放,人数前后竟总共多达一万多人。杀人减少了,生意可以做了,许多人前来找她帮各种忙。一时间,赛金花成了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她的事也被传成了“九天护国娘娘下凡”一般的神话。
后来,就在清政府与联军议和的关键时刻,德国公使克林德却被义和团杀死,这再次激起了外国列强对中国清政府的极度仇恨。万般无奈之下,赛金花在接到了李鸿章的秘密旨意后,通过瓦德西的关系平定了这场可能演变为灭顶之灾的风波,不仅为最终的议和扫清了道路,也成功地挽救了早已岌岌可危的清政府。直到光绪皇帝在《辛丑条约》上盖上了玉玺之后,这次由外国列强发起的历经了两年之久的浩劫才算是画上了一个句号。随着议和的成功,京城恢复了平静,而瓦德西等入侵者在志得意满后也陆续回到了各自的国家。
按说清政府之所以能够得到重新回到北京城的意外结局,赛金花在这件事上的功劳不小。可是以慈禧太后为首的清朝统治者却丝毫不念赛金花的大功,当然也没有给她任何的一点点好处。于是,失去了靠山的赛金花只好重操旧业,再次回到了风月场中。此后不久,因为她的手下有个叫凤玲的妓女服毒自杀,所以作为主人的赛金花就被以虐待罪的罪名收审于刑部,并最终在散尽家财得以脱身后又被赶出了北京。就这样,一度风流绝顶、富比王侯的赛金花不得不辗转回到了上海。
一声叹息过一生
历经数度沧桑、几番起伏的赛金花,终于看破人世,也厌倦了这种无所依傍的风尘生活。于是回到上海的她很快就嫁给了一个只是下层小官的沪宁铁路总稽查官曹瑞忠,过起了平平淡淡却充满温馨的寻常人家生活。这显然是赛金花盼望了许久的一种日子,她收起了一切艳丽的东西,包括衣服、首饰等物品,她还放弃了“赛金花”这三个字,恢复了自己“赵彩云”的本名。这一切都表明了她的决心,那就是与过去的生活永远告别的坚定信念,同时也包含着对于未来生活的无限渴望与向往。
然而就在这时,巨大的不幸却再一次降临到这位本已在生命中品尝了太多苦难的女人的身上。一次突如其来的轮船爆炸事故,使得赛金花的丈夫曹瑞忠不幸遇难。而这一打击带给赛金花的那种悲痛,简直可以用“无以复加”这句话来形容。
虽然经过了这次变故之后,赛金花还曾在民国初年嫁给议员魏斯炅。可在不到短短三年的时间里,魏斯炅又死了。这位丈夫去世后,赛金花的日子就一天比一天艰难了。一来是因为魏斯炅在死后并未留下什么遗产,二来是因为赛金花在早年积蓄的那几百块钱也很快就被花完。已经失去了妓院的营生的她,早就没有了任何的收入来源,甚至不得不把手中值点钱的首饰、衣服也一点点地相继典当,来换取主要的生活费用。
然而,虽然为生活所迫的赛金花确实过得比先前简朴了许多,但并不能完全改变她固有的习气。比如说她在吃饭时依然喜欢江南口味,出门时还要坐洋车,见朋友时也不能空手等等。至于吸食大烟的毛病,赛金花更是无法在一时间内改掉,至少当她头疼病发作的时候,就一定要抽上两口。
于是乎,赛金花的生活越来越严重地陷入了一种难以自拔的困境当中。虽然偶尔也有一些名流的慈善救助和新闻出版界人士的热心赈济可以缓解暂时的窘迫,但她依然不免要为温饱这种最基本的生活需求而忧愁。再加上她上吐下泻的肠胃病一直因为无钱而没有得到诊治,所拖欠的房租更是无力缴付。这些都让赛金花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生活的残酷与绝望。
1936年,赛金花积欠的房租高达百元之巨,于是房主向法院起诉。法院判决她务必于第二年的端午节前迁出当时所居住的房屋。这个判决意味着赛金花将面临着流离失所的悲惨命运,可是还没等到那一天的到来,赛金花就在当年因病逝世了,享年63岁。对于这位曾经身历两朝、闻名中外且几度大起大落的一代名妓来说,也许这就是上天给予她的最后恩惠吧。一生饱经世态炎凉的赛金花,最后被街坊邻里凑钱草草下葬。
在20世纪初的欧美舞台上,一个身披薄如蝉翼的舞衣、赤脚跳舞的舞蹈家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她的舞蹈是革命性的,与一直统治着西方舞坛的芭蕾舞大相径庭,充满了新鲜的创意。与此同时,她的私生活充满了迷幻色彩。她像换衣服一样变换情人,全凭一时的心血来潮和随时随地的心理感觉。
1877年5月26日,伊莎多拉·邓肯于出生在美国旧金山;
1921年7月,邓肯前往俄国;
1922年5月,邓肯与诗人叶赛宁结婚;
1927年9月14日,邓肯在一次车祸中不幸逝世;
作为一位奋斗了一生并取得成功的舞蹈艺术家,伊莎多拉·邓肯已经成为一位家喻户晓的人物。她除了在艺术上取得了举世无双的成就外,她的情爱观更受到世人观注。虽然我们也可以把那些贯穿于她的生命始终的情爱经历理解为一位艺术家特有的敏感神经和空虚情感所导致的必然结果,但毋庸置疑的一个事实就是,邓肯确实是那种由爱情和艺术铸就而成的独特女人,而且她的情爱需求要比寻常女性来得更加强烈。
邓肯的一生的确发生过很多次的恋爱故事,但她并非一个纵欲主义者,也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浪荡女人。她之所以如此惹人争论完全是由于她艺术家的天赋与一贯争取妇女解放的“革命性”使然。这也使她的每一次恋爱,即使只是那种单纯得几乎不可能发生任何实质性内容的精神恋爱,也会有着常人无法想象和理解的炽烈与狂热。比如她和著名的思想家海因里希·索德的那场精神爱恋,就属于这种情况。而对于当时已经经历过灵与肉相结合的情爱生活的邓肯来说,在她的身上能够发生这种强烈的纯精神恋爱,这本身就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了。她不是不懂得男欢女爱的妙处,可她更加看重的却是一种可以凌驾于凡身肉体上的真正的爱情,一种真正可以成为力量的源泉、创造的神祗和生命的欢歌的那种爱情。
至于邓肯后来先后与雕塑大师罗丹以及俄罗斯诗人叶赛宁发生的爱情故事,则再次印证了她作为一个充满艺术灵性的女人对于情感生活的依赖和渴求。尤其是对于叶赛宁,如果用纯粹的理性去分析他们的爱情,相信绝大多数的人都会认为他们的相爱绝对是一种不可能发生也不该发生的错误。可就是这样的一对生活在不同的国家、彼此不懂得对方的语言甚至就连年龄也相差悬殊的男女,却不可思议地恋爱了,而且这种爱的本身又是那样的迅猛和炽热,以至于在二人分手后的很多年里,邓肯仍旧习惯性地用唇膏在许多可以涂抹的地方写着“叶赛宁是个小天使”的俄文词句。
伊莎多拉·邓肯,这个毕生追求艺术与爱的女人,无论是在艺术创作领域中,还是在爱情生活的天地里,她始终都相信自己的直觉和信念,也始终深信可以凭借着真诚的爱意和无私的付出赢得属于自己的真正爱情。只不过是一个个相继而来的残酷现实,无情地打碎了她的所有幻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