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霏小雨就这样断断续续的下了三天,南商国上上下下百万子民如同这别扭的天空,明明有雨却不见大,明明待放晴,却又不见日光,心中都牵挂着一个人。此人数日前离开南商国,举国欢送,皇族亦是满员在子武门亲自为他送行。南商国历来有送重宾,挂彩联之仪,十二道联从南商国成立那天起,第三代王室驱离皇子出城迎娶他国公主以平定战乱挂八道彩联,后有十四代即位时元照将军出城讨伐南蛮挂九道彩联,而今日子武门上十道彩联,可见此人非比寻常。
墨语林因多半是黑色郁金香而得名,此花在四月中旬盛开之时,满眼的黑紫色,虽非文人墨客笔下的美景,但却别有韵味,大自然独特的镌刻。林中,数名赤身壮汉围着一素衣男子,与壮士不同,素衣男子没有粗犷,没有衣衫褴褛,近身看甚至不见嘴边胡须,莫不是八尺身长,便误为绝世美女。
“方士,我等知你不善武术,便不杀你,倘若你不交商南诀于我,休怪我杀你个死无全尸。”壮士中一手持连斧的男子率先发话,一语似破林中静,声势之大惊动了树枝上小憩的鸟儿。
“一柄看似破旧,实质威可断金石的连斧,竖发冲冠,八字胡,再加上不亚于斧头威力的吼声,想必阁下就是曾经杀光李源家一百二十四口人,被西庄国的将士疯狂追杀的,江湖人送外号“斧魔人”蒋楮吧。”素衣男子平易近人的话语中根本看不出畏惧,像是在介绍比武擂台上的武将般,殊不知这蒋楮随时都可能是自己生命的终结者。
“不错,正是在下。”
“方士,既然知我老大之名,那还不交出南商诀,献于我老大。”一略显瘦弱的壮士在旁附和着。
“哈哈,我一人离开商南国,行七日,遇夺诀者不下百人。不错,我方士是不善武,答应南商王必将此诀送至大魂山太安君处,你认为我会轻易的交出吗?!”
“哈哈哈!有胆识,不亏是南商国第一臣子。但你也小看我蒋楮了,我血洗李源家时,便知他日将与西庄国数百将官为敌。想必我比起先前那些欲夺诀之人,武功更加高强吧。”
“夺诀之人武功都属上层,但却无一人可夺去,也不差你一个。”方士语气中的挑衅似乎一下激怒了蒋楮,蒋楮干呵一声,便直向方士飞奔而来,杀气之大将一股脑的贯穿在烈斧中,而方士之举却惊煞了旁人,他竟一闭双目,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此举更是入蒋楮之眼,愈发的激怒了他,干脆一气呵成,将手中巨斧朝方士飞去,眼看前半秒钟斧头还在飞旋,在场壮士便可知下半秒,方士人头落地。
“吭—”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斧头竟插在地中,而阻挡这烈斧竟是一片仍在空中上下摇摆的树叶,准确的说是从数米外银杏树上摘下的银杏叶。当看见抵御飞斧并非何方利器,而仅是一片树叶时,在场人更是一震,接连退后几步,生怕这方士乃是武林高人,只是深藏不露罢了。只有蒋楮知道,此非方士所为,乃有人暗中相助。
“不知何方人物,出来一见。”说着,蒋楮顺势双手抱拳,原本应该火爆的脾气也是瞬间的平息了。
“哈哈,我方士为何如此命大,每每都有高人暗中相助。高人啊,每次当我闭目时,便是你现身时,待我睁眼时,竟立于群尸中,此间不过数秒罢了。”方士此话明显是说给蒋楮听的,原来这不善武的方士便是靠高人而得以存活。这一说也自然吓住了蒋楮,他也忙退三步,生怕眨眼功夫便丧命于此。
“蒋楮,我不杀你,你滚吧。”远处一女声传来,很难想象这女子便是以叶抵斧之人。
蒋楮深知自己非此人对手,即便是后有多位弟兄,他仍不敢轻举妄动。“然高人不愿现身,在下又二事不明,望高人指教。”
“说便是。”
“一来为何你相救于方公子,二来为何不杀我。”蒋楮虽乃屠夫出身,假使一眼识此人,便可得出此为鲁莽之人,非能所思者,可此时此刻他这二问便是问中下怀。林深处的女子也知此二问若是如实回答便暴露了身份,这样一来,他便难以立足江湖,将与多人解下仇怨。
“原因很简单,天下人皆知南商国方士乃美男子,不知倾倒多少少女的心,我也是女人,所以.。咳,这二来是在下赏识斧魔人,认他是条好汉。”
蒋楮知这由二可信,可这由一则必然是她瞎编的,但他也不便多说,“蒋楮不才,今日不能从方士手中夺走南商诀,告辞。”说着,一群壮汉似由舍不得的离开了墨语林。
“女高人,为何不肯见在下?”方士睁眼时,蒋楮等人已无了踪影,但知这高人还在林,并未离去。
“不见有不见的道理。”
“那见也有见的道理。”
“是何道理?”
“这道理有三,其一高人在方士行六日中解救在下不下十次,古语道恩人,再世父母也。我岂有不见之礼?二来这六日,想必女侠都是伴我左右,如此一来这路途便是二人行,何而不能见?这其三嘛,你口口声声说被我倾倒,那又为何不让我一见,若是顺眼,则我能以身相许啊。”
“呵呵呵。”如铃铛般的笑声从深处传出,这笑声与方才和蒋楮的对话比起,便是好听上万倍,这才是一妙龄女子应有软语。
“江湖又言道,南商国第一臣子方士不仅相貌好,这论道,这闲谈也是了得,今日一见,果不其然。现在算想明白为何这人才辈出的南商国要派你个完全不懂武术的人来送南商诀,那便是也只有你能说动太安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