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天下午,和煦的阳光透过枝叶缝隙,照在了血树的枝干上。细看去,原来鲜艳的血色已渐渐褪去,仲仁还挂在血树的根须里,直到的血树完全变成了褐色。仲仁才从朦胧中清醒,他睁开了眼睛,挣脱身上褪色的根须,在空中一个轻翻,双足稳稳着地,三天来他已经多了许多腾跃的经验。
下午的丛林充满了野花的芬芳,他长长吸一口气,感觉从没有这么好,身体像头猎豹充盈着爆发的力量。跳了几下,腾跃也更加轻盈,虽说跟那些月影人瞬间移动还差得很远,不过自己也已知足。
巨灵巴斯还是不很满意的摇头,巨声说:“你的能量变化还是不大。”
仲仁纵身跳到了一根粗大的树枝上,以便可以平视巴斯的脸。上树枝后又接着来了一个后空翻,头下脚上单手倒立看着巴斯,“变化已经不小了,大个子,我感觉已经可以击败你了。”
巴斯从不开玩笑,也不知道为什么仲仁要倒着跟自己说话,他努力歪着头,以便可以正视仲仁的眼睛。他一板一眼地说:“那好,我们比试比试,我用一根手指可以吗?”
看巴斯歪着头难受,仲仁笑了,翻身站起来,像李小龙一样摆了个POSS冲巴斯钩钩手指头,“来吧。”
巴斯举起一个手指,“你小心”说着轻轻向仲仁捅来,他不敢用力,害怕仲仁受不了。一指下去,竟然没捅着。竟然没看清仲仁是怎么躲闪的,手指就那么擦着他的身体过去了,连衣服都没挨着。
巴斯“咦”了一声,眼睛眨巴眨巴,把手指举到眼前看了看,似乎不相信这是自己的手指。仲仁歪眉浅笑地站在那里冲他招手,“来,再试试。”
巴斯迅速又捅两指,这次速度快多了,还是落空了。奇怪的是仲仁就站在树枝上,看起来也没有躲闪,反正就是捅不着他。巴斯索性张开蒲扇般大小的手掌,一把向仲仁抓去,看着要抓上了,但还是抓了个空。再看仲仁站在尖端树梢上下颠着玩儿,一脸得意的笑。
巴斯瓮声说:“你真像一只小不点儿的苍蝇,小心,我可要用力了。”说着,抡开双臂,泼风般一把把向仲仁抓去。他虽然身形巨大,但动作很快,轮番下手,只见手影晃动,快得竟然不能看清手掌。但是忙了半天,毛都没碰到。最后,巴斯看准仲仁,狠狠双手捂了上去,一把抓实,瓮声瓮气地说:“小不点,我抓住你了。”
话音未落,忽觉中指关节上被树枝狠狠击了一下。巴斯“嗷”地叫了起来。眼一瞄,只见仲仁站在一旁笑,掀开双手一看,握着的只是个木疙瘩。“大个子,你认输吧。”仲仁摆动着手里的树枝,轻轻敲着巴斯的手背说。
“小不点儿,你只会逃跑。”
仲仁满脸笑意,“大个子,我就是站在这里,你也推不动我。”仲仁向两旁伸开双臂,成十字形,“你来。”
“那好,我推不动你,我就认输。”巴斯傻傻地说,看看仲仁在站好了,用一根手指抵住仲仁,捅了捅,纹丝不动,他不禁挠了挠后脑勺,心说这是怎么回事。用上力气,又捅了两下,还是不动。巴斯张开手掌攥住仲仁,一用力,想把他提起来。但是不管他怎么用力,再看仲仁悠哉地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巴斯倒很老实,放下手瓮声说:“小不点,我认输了,你是大力士。”
仲仁哈哈一笑,“大个子,输给我,很伤自尊吧。”
巴斯伸手抱起了仲仁,高兴地把他抛向空中,张手接住,还是那个不冷不热地强调,“没有啊,我很高兴,莱文也会高兴,我们都需要你。”
仲仁纵身攀上了树枝,接连几跳,到了最高的树梢,他俯视千里起伏的林海,斜阳漫笼,心胸一时间分外宽阔,不禁一声长啸。
夜色上来的时候,仲仁跟艾伦点起了大堆的篝火,拿了火鸡般大的鸟在火上烤,香气四溢。仲仁咽了口唾沫,心说以后回到地球,可没有这么好的味道了。
旁边有巨大的身影晃动,抬头一看,莱文已走到身边。他在仲仁身旁坐了。伸手转动着串着两只鸟儿的木条,翻烤了几下,拿起来轻轻撕下一条焦黄流油的肉,放到嘴里嚼着,边嚼边问:“喔,香,告诉我,你是怎么赢的巴斯?”
仲仁眼巴巴看着两大块肉没有了,足足有二斤。心说,好大的嘴巴。听莱文问起白天的事,心中有些得意,嘴上轻描淡写地说:“也没什么,我力气估计还不到巴斯的百分之一。实打实地交锋,他一根手指就把我灭了。但我长了两样本事,一是我可以瞬间明了他的思想,第二,我可以短暂控制它的思维,让他的手眼神经紊乱。”
莱文点头,他盯着跳动的火苗,脸上不动声色地问:“这么说,你有读心术。”
“我也说不上是什么,也可以这么说吧。”
莱文翻着烤肉,“你知道我这时候在想什么吗?”
仲仁凝神去看他血红的眼睛,两人目光对接着,都一动不动,仲仁凝聚全身的精神,如定了一般。看了足足有十分钟,仲仁的脸色慢慢凝重起来。有些惊惧喃喃地问:“你充满恐惧,你在害怕什么呢?看着我,放松一下。”他陷入了呆滞,过了一会儿,又梦游般喃喃细语,“什么是陷日地穴?你希望我跟巴斯一起去,你害怕我回不来。”说到这里,仲仁打了一个激灵,头突然疼得厉害,要炸了一样。他痛苦地双手抱住了头,过了好大一会儿,渐渐平静,仲仁喘着气,轻轻说:“你的能量很大,我几乎不能触及你的内心。”
莱文缓缓点头,“你看到了陷日地穴恐怖的红色了,那里岩浆四溢,深不见底,直达地热层。最少有一百多死灵魂住在那里,除了死灵魂,没有任何生命可以在那里存活。”他沉默了半天,才接着说:“他们都是我们的对手。”
“那么危险的地方,死灵为什么要住到那里?”仲仁轻轻问。
“我们在地上吸收能量,而他们则要到低处吸收能量,他们更冷血一些,也需要地热来平衡体内的阴冷。”
仲仁沉默着目光盯着火红的闪烁不定的火焰,他感到了火的灼热。“莱文,你令人敬佩,你一直在为大家而努力。我会去的,你不用担心我,我有信心。”
“谢谢你,总有人得付出什么,这就是你和我需要去做的。”
仲仁幽幽地说:“完了这件事。还要找到多吉,然后想办法离开这里。”他又想起了小杉。
“多吉是你的朋友吗?”
仲仁一时无法回答了,多吉跟自己接触不多,但在这荒岛上,应该算是好朋友吧。沉默了半天,轻轻说:“嗯,我们是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