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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老龟

该走的都离开了,只剩下了多吉跟乌金。他们进入城堡,仔细查看城堡的每个角落,进入了总监视指挥室,乌金吃惊不小,“多吉,这里的武器系统非常先进,甚至不亚于我们最先进的装备,看来我们低估了傈僳族的实力。”

多吉是个随和爱笑的人,虽然他对哥哥颇有不满,但总是维护他的面子。听到乌金赞叹别人,她微微一笑,“是啊,你有时就是太自负了,傈僳族是个古老的民族,自然有她们独特的地方。不过,我看这个岛上的武器科技,明显要超过傈僳族。嗯……依我看,这些装备并不是傈僳族制造的,很有可能有人在帮助托克,爸爸的担忧看来不无道理。”

“找到地球人就会找到帮助托克的人。”话说到这里,乌金不满地藐了一眼多吉,“托克有可能知道地球人的下落,你却袒护他。”但对于这个神通广大的妹妹他也不敢用过重的语气说话。

多吉轻描淡写地说:“托克的表情已经告诉我们,那个地球人就在这里。这个岛并不大,在岛上我就可以找到他。”

“怎么找啊?”

“你在海底多安排些人鱼吓唬他们不敢从海底逃走。余下的事情,交给我好了。”

乌金知道妹妹很聪明,但不无担忧地说:“你要单独行动吗?这个树林还是蛮大的,我担心你的安全。”

多吉撇撇嘴,“你的武器都是我们设计的,难道我对付不了几个武士吗?”

“话是那么说,凡事总有万一,你不是总说,话不要太满吗?我派几个人跟你一起行动保护你。”

多吉摆摆手,“不用,你给我两天时间,我会搜遍整个小岛。”多吉自信满满。

看她很坚决,乌金不再坚持,知道这个妹妹行事出人意料,也不喜欢别人干扰。

这时在密室中,仲仁忧心忡忡,他看着表情漠然的阿卜杜拉,“托克校长被抓走了,我们该怎么呢?”

阿卜杜拉微微摇头,“托克这个人呀,明明可以独自逃走的,他的能力很强的,乌金低估了他。托克没有贸然出击,而是隐藏了自己的能力,做了俘虏。这可能有两个意思,一不做逃兵,誓死跟民众一起,保留自己在民众中的威望,二是审时度势,转移乌金的注意力,让乌金的精神松懈下来,便于我们逃走。”

“不知道校长会不会有危险。”

“你放心,现在还没有正式开战,托克暂时会没事。接下来,我们的主要任务是找到小衫,而找到小衫唯一的办法就是要抓住这个女人。懂吗?”

仲仁点头,一想到小衫,就什么也不怕了。

多吉的搜索很快就展开了,她带着一个仪器,在森林中顺着象道慢慢转悠,一直到天黑,收获并不大。

晚上云破月出,皎洁的月光洒向幽深的大海,涛声阵阵,旷远而寂寥。多吉一个人坐在海边,盯着幽蓝的大海发呆,她总是这么呆呆地想问题。

一直坐了很久,她的目光游移了一下,落在旁边不远的礁石上,隐隐约约看见了什么,仔细看是一只很大的龟。

她有些奇怪,但还是微笑着向龟摆摆手,“嘿,老龟,你好啊。”这本来是个无心的举动。

“你好,多吉。”忽然有人回答。多吉惊奇地四下看看,没有人,只有那只龟。多吉是个科学家,对于奇怪的事物第一反应不是恐惧,而是好奇。

她突然意识到,是这只龟在讲话,龟会讲话,她从来没见过。但是她知道龟可以讲话一定有原因。她凝视盯着龟,“是……你在讲话吗?老龟。”

“这里没有人了,是我。”

“喔,你吓着我了,为什么要讲话?”

“我看你是个胆大的丫头,怎么能吓着你?”

多吉微微一笑,“我能坐你身边吗?”

“可以,如果你真不害怕的话。”

“我已经开始喜欢你了,你让我觉得我是在童话中。我当然要跟您老先生亲密接触一下。”说着,多吉走过去在老龟身边坐下,她仔细看这老龟,发现没什么特别。很直接地问:“龟没有语言系统,不应该会讲话,您违背了科学原理。”

老龟慵懒地趴在礁石上,“是龟也好,不是龟也好,你为什么执着于一个外在的形体。”

多吉脑中飞快地闪过许多念头,寻找着答案,“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您把自己的能量波曲折变化,变成了这么一只龟。”

“也可以这么理解。”

“可是,您为什么要变一只龟呢?为什么不变一只虎,或者干脆不变化。”

“嘿嘿,我害怕吓着你这个小丫头,还有,我小时候最喜欢地就是海龟,老了更喜欢,海龟总是这么安详。”

“我知道了,您是研究心学的,心学院总是喜欢放慢时间,做无为的事。”

“你总是这么武断吗?你是个科学家,下结论是不是太早。我不是什么心学院的人。”老龟不紧不慢地说。

多吉一边在心里记录老人说的每一个字,一边随口问:“那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因为我一直在这里。”

“你一直在这里,你是这个岛的主人吗?”

“不,我只是喜欢这里。”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话?”

老龟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抬头看了看远方,才缓缓说:“好久没有人跟我聊天了,我也很寂寞。”

“这样啊,那么我们聊吧。”多吉嘴里叽叽呱呱,尽量让自己的话语听起来很幼稚、甜美,像童话里一样。但心思一直在转,她知道老龟的出现一定不是偶然的,她用双手托住下巴颏,天真地问:“聊些什么呢?”

“我们聊些国家大事,不知道你有兴趣没有?”

“有啊,科学就是为国家服务的,我一直在研究国家的方向。”

“那么,你认为兰国可以消灭傈僳族吗?”

“这个问题很大呀,不过现在傈僳族岌岌可危,这是现实啊。”

“宇宙的存在是由阴阳构成,傈僳族是心学的代表,他们的族人从小生活在心学的教育环境中。心学是虚无的代表,正好跟理学相悖。这便是阴阳相对。宇宙总是趋于平衡,思维也是宇宙能量的一个分支,或者是其中的一种,思想也会趋于平衡,所有的平衡都有自我修复的功能,心学跟理学也一样,不会一直处于失衡的状态。”

“但平衡总会被打破,然后形成新的平衡。”

“对,我不反对你的看法,我只是提出一种启发。现在我们放下平衡问题,谈现实。现实中人是思维的载体,但反过来人体又受到思维的控制,国家是控制整个载体的平台。心学主无为,理学主有为,心学的修行是自上而下的,而理学是自下而上的。通俗来讲,心学是国家自上而下的灌输人民,而理学是全民推动国家运转。所以分为了心学的精英教育与理学的全民教育。”

“这些不过是形而上的东西,或许本身没有什么分别,只是方法或者习惯的不同。”

“也对,阴阳本无形,我们不能强行把它们分类。我们再抛开这些不谈,回到我们的话题中,心学会覆灭吗?心学主无为,它有个特点,无为实为懒惰,无为的终点就是自我消亡。所以,心学如果自由发展的话,它便会自行慢慢消失。心学的存在需要凤凰涅磐,浴火重生,就像蚕蛹一样,先要作茧自缚,然后破茧重生。心学的发展,在于变易,在于外力,必须有外力刺激它,它才会发展,否则就要衰败。而理学不同,外在的理论推动它不停的前进。它总是不停地探求物质存在的理由,它的存在需要一种不变的真理,不论这种真理是不是真理。真理不存在了,理学就会死亡,理学的消亡是不可逆的。回到我们宇宙,事实恰恰是什么呢?理学永远在打击心学,反而促进了心学的发展。而心学强盛的时候,却总是懒于去消灭理学,才造就了理学的发展。平衡就是这么产生的。”

“您是说,我们打傈僳族其实是在帮助心学,而傈僳族是在浴火重生。”

“便是如此。”

“您告诉了我真相,但思维告诉我,我不一定赞同你的观点,我们一定要消灭傈僳族怎么办?”

“事实或许并不以你的意志而转移,阴阳平衡已存在了万世,结果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您是在游说我吗?”这时,多吉已经不再装幼稚,话语自然变得严肃。“灭不灭傈僳族,不是我说了算的,是整个国家的事情。”

“那么你现在的任务是什么?”龟还是不紧不慢。

“我的任务是找到地球人。”

“你看看远处,远处是无边的大海,旷远的浪涛声是那么平静。就你个人而言,为什么要打破宁静,而要寻找那个人?”

“我是兰国人,我的存在不是为了个人,所以我要找到答案。”

老龟似乎知道她要这么回答,“是啊,每个人都在个体与整体之中矛盾。多吉,我可以帮助你。”

“帮助我什么?”

“丫头,我帮你灭了傈僳族怎么样啊?呵呵。”

“我说过,灭不灭傈僳族不是我的事情。我如果不接受您的帮助呢?”

老龟还是不紧不慢地说:“接受也罢,不接受也罢,思想不要矛盾。在神殿左边三公里处,地下就是地球人藏身的地方。”老龟伸头向后面看,“你看后边是什么?”

多吉扭头去看,什么也没看到,再回头,老龟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