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克点点头。
“是唯心主义吗？”
托克苦笑摇摇头，“不，我们不回顾过去，只探索未来。”他停顿了一下，端起一杯茶，看着碧绿的茶，好半天才开口，“理学和心学两个派系，终极目标是一致的，都是想知道一句话‘我们从那里来，要往那里去’。但是，两派探索方向不同，心学走向人本身，人的内心，认为灵魂是永恒不变的，是常道。所以一直去研究它，希望得到终极目的。而理学认为灵魂是以个体存在的，每人都不同，而物质的形成是永恒不变的常道，所以他们走向了物理，多去发现物质存在的原理，希望找到方向。心学派认为物质可以随着灵魂意志而发生改变，比如动物的进化不单单是适者生存，变化很大程度取决于意志，比如人类想长出更多的手臂，比如想长得更高，更美，那么可变条件就会朝着意志去聚集。这是方向的问题。而理学院认为，人长出更多的手臂是有科学的原理，不是意志，那么信仰的分歧出现了。”
“但信仰一定会导致战争吗？”
“战争是理学派首先发动的，心学是讨厌战争的。为什么理学派总是发动战争，这源于他们研究的方向。物质理学是个突变过程，会不断组合构成新的东西。所以理学派的文化是不断否定再否定，所以理学文化是断代的，是需要不断死亡而又不断再生的，是动态的。而我们心学院文明不能出现断代，我们的文化是需要延续的，事实上，自然选择我们的文明也不会断代，除非人类灭亡，我们是静态的。心学和理学是阴阳相克相生的，我们是他们的反面。我们两种灵魂是自然选择的同生共死，如果消亡会同时消亡。消灭了心学，理学也会同时消亡。”
“如果是同生共死，那为什么还有战争？”
托克沉默了好一阵，“那正是他们所要的，都在追求终极目标，他们急于走向终极，想看看死亡后面的东西，那是他们的本性，他们认为死亡意味着重生。”
“那为什么说战争和时间有关。”
“知道时间吗？时间和宇宙是同时存在的，宇宙的终点就是时间的终点。时间不是恒定的，有时快，有时慢。温度就会影响到时间，温度高的时候也就是能量快速转换的时候，时间会变快，温度低的时候时间会变慢。动态的时候，时间会变快，而静止的时候时间会很慢。”
“那只是一种感觉。”
“对，是感觉，感觉就是思维，思维就是思想，思想也是一种物质能。他由人创造，而不是物质理学构成。打个比喻，一个婴儿是他母亲生的，而他的思想却是自己的头脑产生的。构成这个宇宙社会就有了两种形态，一种存在于思想能量中的幻觉世界，另一种是物质世界。由此，时间开始裂变，出现了两种类别的时间，是两种平行时间，思想中的，和现实中的。这两种时间同时以能量的形式存在于宇宙中，并且彼此影响。再简单说，你去看一场90分钟的电影，那么电影的场景会存在于你的一生中，那么你一生中就会多出90分钟时间，而如果这90分钟时间内你是在做重复的工作，那么，你的时间就会减少90分钟。”
“但这对世界有影响吗？”
“理学在用快速的重复的死亡探索宇宙的终极，重复让时间走地很快，终极的到来也许会因此缩短1000年，对于单独的人类来讲，这也许是致命的，因为时间的终点就是人类的终点。人类只是宇宙的一粒尘埃。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拒绝重复，让时间静止下来，慢下来，享受人生。于是对立产生了。”
“重复是创造的一种形式，那么不要创造了吗？”
“孩子，静止不是思维的死亡。伟大的创造都是在沉静的凝思中突然迸发的，伟大的艺术也都是在快乐中创造的，而不是机械的重复，不是简单的齿轮旋转，机械创造货币，但产生不了艺术。”他停顿一下，紧盯着仲仁，“知道吗孩子，他们发明了过量货币代替了最可珍贵的时间，过量的货币把人类带向了深渊，他们只需要战争和实验，人们成了不停奔跑的齿轮。他们用他们发明的过量货币买走的我们的时间，他们在西海岸享受思考从而创新，而我们在为他们重复制造购买我们的货币。……但，即便这样，我们也不要战争，心学派从来不需要战争，那是理学派所渴望的，我们需要的是延续下去的文化，我们要保卫文化。两种文明的竞争和共存才是月影宇宙得以存在的理由。”
“战争正在进行，是吗？”
托克点点头。
“那么战争谁占了上风。”
托克无语了，他长长地陷于了沉默。“我们的文明正岌岌可危，孩子。但你要知道，时间有时是轮回的，我们处于了低谷，我们缺少了战士，或者，我们中间出现了信仰分化。你要知道，在人们脑中，信仰不是非此即彼的，是时刻交叉的，摇摆始终在人们心中。比如你，你更相信那一种呢？”
仲仁思考着，好大一会才犹豫着说：“我不知道。”
“有一天，你会知道。”
“我们不能现在就去交涉小衫的事吗？”仲仁还是更惦记小衫。
托克摇摇头，“除了我们又有谁在乎小衫呢？但是我不能去，我是将军身份，如果去交涉小衫的话，会令他们产生歧义，欲速则不达，我们要缓慢行事。”
“可，小衫是在敌人手里，时间长了会很危险。”
托克用坚毅眼神盯着他，“仲仁，我们要有理性，目前要做的是抓紧提高你的能量。如果你具备了超能，救回小衫并不难。”
“可是我并不具备超能力，你们不是已经试验过了吗？”
听了仲仁的话，托克似乎受到了打击，他长时间没有说话。呆呆地坐在那里，显得那么苍老，似乎在想着什么，仲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最后，托克恢复了平静，他语气平缓地说：“我是一名军人，我要捍卫我的种族，还有我的信仰，我乐意为国家做每一件小事。我永远不会放弃，我相信你，你能给我们带来和平，不仅为了这个宇宙，还为了小衫，还有小衫的亲人。你愿意为我们战斗吗？”
仲仁从心底来讲，并不想介入什么战斗，他根本不信自己有什么战斗能力。他看到过小衫的力气，还有连翘，作为月影人，她们有着比地球人大十倍的力量。自己在月影人的面前似乎就是一只渺小到极致的蚂蚁。但是，为了小衫，他可以做一切，那怕是拿起枪，那怕是面对高达几十米的巨兽。
仲仁思考着，托克用充满期盼的目光盯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仲仁从思考中回过神来，“校长，我能力有限，可能不能帮你们太大的忙，但我愿意为小衫做一切。”
托克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能力不是天生的，我们心学院只相信毅力，不相信物理。只要你有恒心，一定会具备超能力的。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话，要相信自己可以做到。对于整个月影宇宙来讲，你是唯一的，也是孤独的，你要靠自己。”
仲仁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