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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老王之死

刘嫂叹着气起身刚要走,忽然发现荷花的门前有一大滩血迹,她停下脚步又问:“哎,我说荷花,这,这是怎么回事呀?”

荷花回过神儿来,忙说:“噢,昨天晚上熬夜鼻子破了,没什么事。”

刘嫂边走边说:“多喝点红糖水吧,补血的,你们总夜里干活这个可不好,太劳神了。”

荷花回到宿舍里,简单的洗了一下脸,骑上自行车就往外走。出乡组织大门的时候,她又遇了一看门的老李头。老李头告诉荷花,老王的死有点问题,现在乡派出所的人已经去了。荷花说正想去看看老王,老李头忙从身上拿出五角钱交给荷花,让她顺路给老王捎点纸钱。荷花接下钱,骑上自行车飞快地向着老王家方向而去。自从参加工作以来,荷花就一直和这个老王在一起,老王负责广播站的技术,荷花负责播音。现在荷心里如发生了海啸般的翻腾,现在真不知道老王的离开,与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有没有关系。如果有,荷花会内疚一辈子。

午饭的时候荷花骑车来到了位于小王庄的老王家,老王家的门口围了好多人,还有一辆警用三轮摩托车。荷花放好自行车走了进去,看到老王的灵堂都已经搭好了,老王身上盖着一块青布躺在灵铺上。派出所的老马,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正在和一个青年人说话。

荷花走过来和老王的家人问候了几句,来到老王的灵前提出想见最后一面。家人上前刚要为荷花打开盖在老王身上的青布,站在一边的老马走过来拦住了。老马的意思是,荷花一个姑娘家,还是不用看了,因为老王的脸一直保持着很惊恐的样子,怕荷花看了会害怕。乡派出所也在乡组织院里办公,老马和荷花他们平日非常熟,他这样提出来也是为了荷花着想。荷花问老马老王是怎么回事,老马把荷花拉到一边说,老王死的地方是出了乡组织三里地的地方,天快亮时被一个赶集的年青人看到了,并认出了老王,是这个年青给老王的家里送来的信儿。老马说着还用手指了一下刚才他盘问过的青年。老马问荷花昨天晚上录音时老王有什么异常吗,荷花想了想摇了摇头。老马说老王看样子好象是遇到了什么事儿被吓死的,他的脸上都是惊恐,至今眼睛合不上。

荷花问老马,这案子能破吗?老马转脸看了看躺在灵床上的老王没有说话。

下午小青子起床后,正在家中修理农具的王长友给他做了点饭吃。周老三从躺到床上后就再没有动一下,而且睡的很香。小青子想叫醒他一起吃点饭,被王长友拦住了,他说周老三可能是太累了,还是让他再多睡会吧。王长友做完了饭赶着车又走了,说地里还有两车麦子还没拉到场院里。

小青子一个人在院子里坐着很无聊,就把院门关好走出了院子。路边有两条狗正在戏闹,看到小青子的身影后有些扫兴的离开了。小青子来到了村东的树林里坐下,远远的看着在麦场上给小麦脱粒而忙碌的身影子,别看他们每个人都是挥汗如雨,但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笑容满面,透露着对丰收的喜悦。小青子也被这群勤劳的人所感染,他们守候着自己的一方土地,享受着播种和收获,生儿育女享受着天伦之乐,那是何等的一种幸福呀。现在回想起来,自小就跟着三叔远走天涯,不知何年何月才是个头,自己和三叔也能过上这一种平静的日子。云游四方,到处憋宝,跟着三叔学艺三年了,还没有看到过什么宝物,所感受到的只是江湖恩怨,永远难以释怀的心结。想到这些小青子背靠着大槐树闭上了眼睛。

“你…怎么在这里呀?”一阵银铃般的声音传来。

小青子睁开眼睛,看到荷花脸上带着花一样的笑容,站在自己的面前,荷花的自行车放在不远处的小路上。

小青子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这样近距离的和一个青春靓丽的姑娘面对面的说话,他清秀的脸上升起红云,慌忙从地上站了起来。眼神有些慌乱的说:“噢,是…我没什么事,四处走走。我刚才是不是睡着了,你过来了我都没有听见。”

荷花看到小青子这样腼腆,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笑着说:“啊,是呀,你是睡着了,刚才我从这儿路过,是听到你的呼噜声才看到你的。”荷花说完了又是一阵甜甜的笑。

小青子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荷花又问:“你也是学憋宝的呀,你憋到过宝贝吗,能和我说说吗?”

小青子面露出为难之色,说:“我刚学这门手艺,还没有憋到过什么宝物,按我师父所说,我现在还没有出徒呢。”

“噢,是这样呀,你叫什么名字呀?”荷花又把话引向了别处。

小青子说:“我叫小青子,是我师父起的,我的真名叫,肖青志。”说完了小青子又有些后悔,说叫小青子就可以了,怎么把真名也顺口说了出来呢,小青子感觉自己心跳的有些过快,极力的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哈…真有意思,你们怎么还搞两个名字,我叫王荷花,我就这一个名字,呵…你多大呀?”荷花还是笑着问。

小青子感觉脸有点儿烫,还从没有年轻姑娘这样问过自己,更没有这样近距离的说过话,小青子说:“我今年十七了,再过四个月就是我生日,然后我就快十八了。”说完了小青子自己心里还在嘀咕,今天自己的嘴真是出了问题,怎么一点原则都没有了,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

荷花脸上也有了红晕,说:“我正好十八,再过几天过了生日我就十九了。那你得叫我姐姐呀,呵…我现在回家,你跟我一起回吗?”

“我…”小青子一时不知怎么回答荷花。

荷花看小青子作不出选择,忙又说:“唉呀,你和你师父都住在我们家,你师父和我爸还是朋友,你不要见外呀,当自己家就好了。我要回家做晚饭了,你和我一起回去吧。我呀,爱听你们南方人说话,呵…走吧。”

小青子觉着荷花比自大方多了,此时自己却象一个姑娘一样的腼腆。小青子静静的跟在了荷花的身后,看着荷花来回扭动着丰满的腰枝。一阵风儿吹过,带来了荷花身上的体香,这让小青子的大脑象被电击了一下,忙把有些慌乱的眼神转向了别处。

小青子忽然又想起来,刚才自己真的睡着了吗,应该是自己在想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可是怎么荷花走到自己面前没有一点的声响,自己学艺三年的功底刚才怎么一点也没起作用呢,小青子想了半天实在是想不出任何的答案。

夕阳西下,火烧云把半边天烧的血红一片。又一个夜晚即将到来了,夜晚是静谧的也是神密的。小青子跟着荷花走在落日的余辉里,心里也和那轮落日一样的温暖,在这一刻小青子有点厌倦了现在的这种漂泊生活,何处是彼岸,何处是归家,真希望此刻的温暖会长久。

一阵马达声传来,乡派出所老马骑着三轮摩托,飞快的从小青子和荷花的身边飞驰而过。荷花看见在老王家里,老马曾盘问过的那个青年也坐在摩托车上。那个青年看到了荷花和小青子,他有些异样的目光和小青子透着寒光的眼神对射到了一起。他的目光让小青子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一把藏在腰间的绳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