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都市夏冰樱之天若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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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服!

——

阳光凄迷如火。

宽阔冷清的公路上。

黑色的保时捷跑车。

耳畔的风寒冷刺骨,头痛得一阵一阵要裂开般,羽子凌仰起头怔怔地望着天空,脸色越来越苍白,他感觉到自己的世界已经彻底崩塌了,一切都是凌乱惊恐的,一切都是充满讽刺的。

.....................

“我不是你的孙子,我也没有你这样的爷爷!”

“作为一个亲手将一对子女送上黄泉路的刽子手,你所谓的在乎我意味着让我去死吗?”

.......................

跑车在阳光和雨丝中穿行着。

脑中一片撕裂翻绞的疼痛,羽子凌虚弱地睁着眼睛,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僵冷僵冷的。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残忍,为什么会对一个老人说出那样伤人的话语。

冰冷的脊柱莫名地窜起一阵心惊的战栗,这一刻,心中翻滚的痛苦和悔恨几乎让他想要发狂。

——

银色宝马车飞驰在午后的沿海公路上。

阳光和冷风压在他的眼帘上,宇文枫的嘴唇抿得紧紧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他的眼底流泻着忧郁和凄蒙的泪光,神情却是义无反顾的。

——

两辆跑车飞驰着即将插身而过。

车上的男子均侧目而望。

宇文枫看到了羽子凌。

羽子凌也看到了宇文枫。

两辆车渐行渐远,朝着相反的方向。

下一刻。

“吱——!”一声刺耳而尖锐的啸响。

银色宝马车急速180度大转弯。

——

车窗外的景物如幻影一般飞速向后闪去。

冷冷地勾了勾唇角,羽子凌猛踩了一下油门,想要甩掉后面跟上来的跑车。

下巴紧绷着,宇文枫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睛里却跳跃起了莫名的火光,他定了定神。

终于。

“吱——!”一声刺耳而冰冷的锐响。

银色宝马车呼啸着开到了黑色保时捷的前方,然后急刹车,横在了路中央。

——

海边的风很凛冽,吹在人身上,更是刺骨的寒冷。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似乎在暗自较量着,比看谁的耐性更强。

远方的海面上波涛汹涌,浮起了阵阵涟漪和泡沫,在阳光下泛着清冷清冷的白光。

“波德莱尔曾经说过:苦难中开出的花朵,才更加美丽,更加打动人,因为它的不易。”

长久的静谧后,宇文枫低冷地开口了,打破了横亘在空气中的冷滞气氛。

听出了他在暗示什么。

羽子凌讪笑一声,他阴洌地垂了垂眼睛,神色有些漫不经心。

“人间绝色!只可惜美丽的东西往往有毒,就像罂粟花,奔放夺目,娇艳动人,却迷乱心魄,使人沉沦不起。”他的声音平平的,笑谑中隐约透出一股强烈的指控。

宇文枫皱眉,无谓地吸了一口气,眼神淡淡地波动着,笑了,“罂粟花本身是没有任何香味的,所以不具备魅惑人心的特质,是因为拥有不洁心灵的人将罪恶之手伸向了她,才使她成为了罪恶之源。”他的声音淡定如海,仿佛是在说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哼——!”羽子凌冷漠地笑出声,他摇了摇头,目光有些不屑和轻佻。

“枫,从小到大,我还以为你只对白色小菊花感兴趣,没想到对罂粟花也有一定的研究啊?!”目光寒浅而古怪,他含笑的语音里毫不掩饰自己的嘲弄之意。

宇文枫握紧了手指,悄然垂下了眼睛,似乎在激烈地挣扎着什么。

“凌,你到底有多恨我?”下一刻,他抿紧嘴唇,语气里带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愤怒。

“我有多爱靖晚冰,我就有多恨你!”羽子凌的回答简单利落,脱口而出,他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声音清冽得像一把淬毒的刀子,“你明知道我有多爱她,可你还是残忍地将她从我身边夺走了,我说过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她,只要她!!!”语气低沉,他的脸色骤然白了白,唇色仿佛也是透明的。

胸口滚涌着难受的血腥味,宇文枫闭下了眼睛,手指冰凉地刺入掌心,想要稳住自己的神志。

“我也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如果你真的爱晚冰,就不要给我任何抢走她的机会,可是你没有做到,你让她承受了太多的伤痛,所以我必不会再让——!”

万千清丽的光线下,宇文枫目不转睛的看着远方的海平线,他的面容倨傲而淡漠,声音里透出一丝冷定和低沉,。

身子微震,羽子凌的目光越来越幽暗,眼底的雾气使他的面容俊朗得近乎妖娆。

但是下一刻,他咧开嘴,轻轻地笑了,笑得绝望而纠葛。

“靖晚冰现在是你的妻子,我现在想要的是寰宇集团!”阴翳地笑了笑,羽子凌的眼睛里闪过一道深深的阴影,他漠然地看着他,“宇文枫,你应该不想让当年发生的事情弄得人尽皆知吧!我只是想要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所以不管你怎么阻拦,我都不会罢手的。”

内心苍凉如水,眼底隐隐有暗芒闪烁,宇文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少董的位子我可以交出去,但是你必须去看看爷爷。”他沉着声,提出了一个条件。

“不可能——!”对方淡漠地笑了笑,直接拒绝。

阳光苍白而刺眼,宇文枫的瞳孔紧抽成冰芒,他无意识地皱了皱眉。

“我不可能去看他,绝对不会。”挑起眉毛,羽子凌冷着声重复了一遍,“不过,要是你诚意够深的话,或许我还可以考虑考虑?!”他弯起嘴角,语气有些隐晦。

手指僵硬地垂在身侧,宇文枫皱紧了眉心,沉吟不语。

“怎么?我还没有开出我的条件,你就放弃了。”羽子凌怔了怔,嘴角斜斜扬起,乌黑的眼睛里忽然流露出一抹憎恨的浅笑,“宇文枫,我曾经发过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尝一尝跪地求饶,任人宰割的滋味。我记得在小熙生命垂危的时候,你这个做哥哥的,都不愿意放下自己高贵的自尊,去挽救亲妹妹的性命,这一次,为了爷爷,你应该也.......”

羽子凌话语未完,却蓦地脸色大变,身子也僵住了。

呼啸的海风里。

那一抹神色淡漠疏离的身影。

缓缓。

缓缓的。

跪了下去。

“求求你,去看看爷爷——!”双膝颓然着地,背脊挺得直直的,宇文枫抿紧发寒的嘴唇,他低着眼睛,声音瑟瑟颤抖着,似乎是吃力地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眼皮强烈的跳动着,羽子凌惊愕地连连后退,心脏一点点震得抽搐,他却仿佛毫无察觉。

漆黑纤长的睫毛静静地覆盖住苍白的眼睑,那一抹倨傲英挺的身影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跪在了他的面前,即使是跪着,即使是在哀求人,然而他的身姿,在清迷的光线里,却依然散发出一种独一无二,高高在上的气息,矜贵得让人无法逼视。

眼神急剧变幻着,羽子凌蓦地有些惊慌失措,双手冰冷刻骨,他忽然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下一刻,他无谓地笑了笑,然后绕开雾蒙蒙的视线,转身大步离开。

汹涌的海浪狠狠地拍打着岸边的礁石,远处的日光如破碎的钻石一般,炫目地交织在地平线上,那一抹无助的身影看起来是那样脆弱清寂。

——

夜幕低垂,天空清廖无风,却依旧寒气逼人。

卧室里的灯光是淡淡的橘黄色,很温暖,很迷离。

喝了一碗糯米粥。

老人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休息,隐含希冀的浑浊目光却直直地望向门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压抑着心头的酸楚,庄鸣凤微笑着接过了儿媳手上的小碗放在了托盘上,然后轻步走了出去。

靖晚冰乖巧安静地坐在爷爷的床前,唇角晶莹的笑容像花瓣一样轻盈,她无声地抬起手绢,帮老人擦了擦眼角的泪光,然后帮他盖好了被毯。

老人的目光淡淡地波动着,回过头来,看着细心体贴的孙媳,他的神色温和了下来,似乎想说些什么,虚脱的身体却挤不出一丝力气来。

——

走廊上。

神情有些疲惫和悲伤,庄鸣凤淡漠地将手上的托盘交到了迎面而来的林嫂手上。

轻轻转过身来,她这才看到了缓缓朝自己走过来的儿子。

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着,宇文枫的脸色苍白得骇人,但是目光深处却是清醒淡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