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竟给你母亲吃假药,你这是要你母亲的性命呀。”
沐展鹏是何等的愤怒啊,抓起桌子上的瓷茶壶就往沐轩昌这边砸过来,沐轩昌想要躲开,谁知道他身子移动慢了一点,硬是生生得被瓷茶壶在脑门上砸出一个血坑里,鲜血流不止。
“父亲,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鬼医那个老狗贼,竟然敢骗我!”沐轩昌狠狠咬了咬,心中发誓,如果有一天找到鬼医,他一定要把对方碎尸万段,可惜啊,鬼医向来是比天上的仙人还要飘渺邪乎的很,哪里能够找到他的下落?
见沐轩昌的额头上满是鲜血,沐筱萝故作同情心泛滥,“哎呀,大哥,你头上流血了,我去拿止血布。”
她虽然这么做,可手脚依然放在远处,不见动身,那沐轩昌恶狠狠得盯着沐筱萝,“快走开,少管闲事,贱人!”
“贱人骂谁?”沐筱萝眉头促狭一挑,云淡风轻的小摸样儿。
气得沐轩昌七窍生烟,“贱人骂你。”
“原来贱人是你呀。好吧,贱人大哥。”沐筱萝眼皮儿高高悬起来,一直鼻子对着他,她倒是保持着严肃没有笑,齐边的丫鬟,家丁,沐老太医的小徒弟们都狂笑不已。
沐轩昌大呼上当,迎来他的,又是相国父亲给他飞来的一脚,沐轩昌额头上伤口正好撞击在门槛上,着身后雪上加霜,简直是惨绝人寰。
相国这一招,至少在沐鱼源沐老太医等人看来,是真真儿得在替沐筱萝二小姐出一口气呢。
可惜呢,不是,沐筱萝很是了解父亲的脾性,这大哥沐轩昌着实撞在相父的枪口上,沐轩昌给,母吃了假药导致瘫痪也便罢了,还对沐筱萝恶言相向。
谁知道相府之内,,系向来是欺压,系的,可怎么样儿,那个欺压的方式暗地里来随便你怎么来都行,可在沐老太医这般德高望重的外人面前,这传出去了,肯定会有很多人说相国家法不严厉,如此痛痒,贵为大华国的一朝之相,沐展鹏可不想整天被人握在手里头当把柄,狠狠教训沐轩昌,趁着这个机会,沐展鹏想着把气儿全部撒在他身上。
当然了,沐老太医是这般想,这围观不敢动的丫鬟家丁们也是如此想着,他们的心目中都有一个潜意识,那就是大公子他们失宠了,老爷子对待筱萝二小姐可不是从前那个样儿,二小姐虽然被大公子骂了一句,可老爷子这不帮筱萝二小姐收拾大公子么。
这些个见风使舵的丫鬟家丁们眼底的那抹子表情,沐筱萝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之后的他们肯定是要钻着空隙儿紧着巴结自己呢,对于筱萝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坏事,当然也说不上什么好事儿,因为筱萝压根儿就不需要有人奉承她,衷心的奴仆,筱萝觉得有几个就够了。
“哎哟,疼啊父亲!别打,哎哟。”沐轩昌头护着额头,如果不护着一点儿,那鲜血如同小溪流似的往创口处猛冒出来,顺着脸颊,整张脸蛋儿都成了大花脸子,当真是十分难看。
那沐展鹏丝毫就没有停歇下来,一直对着沐轩昌拳打脚踢。
大哥沐轩昌都几乎被父亲打成小狗了,沐筱萝心里在发笑,脸上却一副担心的小摸样儿,“父亲,别打呀,我知道大哥也许知道错了。”
“他知道错了,这个孽障知道错字怎么写吗?这个该死的孽障啊。”沐展鹏丝毫没有停下来,好几次他用力过度踢中了沐轩昌的某个部位,顿时间沐轩昌两颗眼珠皓澈白了起来,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却是想要死的感觉。
打得拿沐轩昌口吐白沫,两颗眼珠子泛白,两只手护住裆部,身体四肢不停得剧烈痉挛着,这一下,总算把沐展鹏吓得愣住了,他的脚和手想要攻击总算停止了下一步的攻击。
看这架势,怕是男人那个重要的部位被踢爆了吧。
饶有经验的沐老太医看完了这一幕令人哭笑不得的闹剧之后,一脸严肃得给沐轩昌大公子检查伤口患处,他蹲下膝盖,查探到大公子为何会双手紧紧护住那个部位,却发现那里却是渗了不少血出来。
“哎哟,相爷,坏了呀。您下手如此之重,大公子他恐怕是……”沐鱼源沐老太医惊呼道。
沐筱萝娥眉上神采飞扬,沐老太医如此言辞,恐怕是大哥他以后定然是个……太监!
“沐老太医,你说什么?”沐展鹏也仿佛预料到了什么不好的感觉,他愈来愈感觉此间气氛不对,好像相府的,系香烟要断了一般。
“回相爷的话,大公子被你踢中要害,春袋尽数爆裂,恐怕以后……恐怕以后不能……人道……!”
这些话,也是残酷的事实,沐鱼源沐老太医本不想说,可是相爷一直想要追问,可大公子又如此严重,他又如何能够隐瞒得了。
“什么?”沐展鹏彻底傻了眼,“怎么会这样,这个臭小子就如此弱不禁风嘛,本相只是轻轻踢他几脚而已。”
真是轻轻踢几脚而已么,沐筱萝打心里头开心呀,可没见相国父亲刚才可是像看到了杀父仇人一般,狠狠得对着大哥踢了计较,至于踢到哪里,饶是筱萝也没有看清楚,原来是父亲的出脚速度实在太快了,恐怕就是连父亲大人本能他也只是以为提到了大哥的腹部,却不怎想,着实踢到大哥的卵蛋上。
大哥,沐轩昌,以后不能人道!太好了!这是喜讯呀!
堂堂相府的,长子没法人道,从此以后不能够为相府的香艳添置一男半女的,为相府这个偌大的家族开枝散叶,更是一个笑话。
不过沐筱萝唯一想到的,却是老太君肯定会很伤心了,一想到老太君将会伤心,沐筱萝的心陡然一酸,也便不怎样儿,这一次,是相国报答大哥造成的孽,跟自己,那是一点相干都没有。
“哎哟哟哟——”沐轩昌痛苦得呻吟了,他完全处于一种昏迷之中,满头大汗,他是血,下面也是血,直接触动了沐展鹏心中的软肋,一想到儿子以后不能够。
沐展鹏抓着沐轩昌的手,“夜儿,夜儿,你怎么样了,都是为父不好,都是为父的错呀。”
陷入昏迷的沐轩昌,哪里会听得见沐展鹏的话,沐展鹏就看着沐老太医叫他的徒儿们抬来几个担架送回内卧疗伤去了。
大公子被相爷打得今后再也无法人道,再也无法绵延子嗣的事情,很快传到长安园的老太君耳朵里,她在沉香搀扶之下,姗姗而来,一进入横溪院就听到两个第二个噩耗,大夫人被毒蛇咬了,大公子给她母亲喂了假药,置于她终身瘫痪。
可是大孙子沐轩昌不能人道,这可是一件大事,老太君不得不教训相爷几句。
沐筱萝就陪在老太君身边,半句话不得说,有时候保持沉默比什么都要好。
“征儿,虎毒不食子呀,你竟然把你亲生儿子打成这个样子啊你。之前你教训他,无论怎么拳打脚踢,我都不管的,可你今天却把她打成了一个不能人道的废人,你说说看,以后要怎么办?我们沐家的长子,孙以后要靠谁来生?我们沐家以后要靠谁来开枝散叶啊,你这个糊涂账啊。”
伤心的老太君,丢了拐杖,赤着两只手狠狠打着沐展鹏的胸膛,泪水纵横她的布满皱纹又极为沧桑的脸,不管她到底喜欢不喜欢她的孙儿,可到底是骨肉血脉至亲,在老太君的潜意识里,血溶于水呀,还有什么比亲情来得更加珍贵呢,可惜呀,有人就不怎么想,恐怕此时此刻躺在床上的,母未必会像老太君这般想着。
“老太君,我想父亲也不会故意的,他是一时错手。”沐筱萝总算站出来说话了。
筱萝呐,你到底是本相的好女儿呀,沐展鹏听此话心中惭愧之意少了一些,也挺安慰的。
老太君不依不饶得拿手指头杵着沐展鹏的胸口,“你这个混账东西!筱萝她这样子说是对你客气。你真以为你是一时错手,就可以把这件事掩盖掉吗?你这么狠心,叫夜儿以后不能人道,天底下有你这样做父亲的吗?我阎红玉活了一辈子,也没有看见过比你还有厚脸皮的畜生!你还贵为大华的相国呢!屁的相国!终有一天!大华在你管理之下都灭国了也说不定呀。”
“母亲,小声点儿,被人听到了上报朝廷,我们可要满门抄斩的呀。”沐展鹏知道老母亲很生气,不过这种大逆不道的悖论还是不要说的好,什么大华灭亡,可是大大不敬之语。
沐筱萝也赶紧劝慰着老太君,“老太君,是呀,刚才的话,可不能再说了,在这里都是我们自己人,还好一点。”筱萝刚才可是在老太君说出那句话之时,小心翼翼得看了齐围的人,都是相府下人亲信,他们之中不会蠢到有人去告密,如果告密,相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都要遭殃,告密之人当然也要连坐。
她什么人的话都不信,都不听,唯独筱萝孙女儿说的话,老太君是听进去几分,她老人家抹着眼泪儿,也不说了,只是狠狠瞪着沐展鹏老长老长的时间,而沐展鹏就那么像一头呆呆的木鹅站着,啥话儿也不敢说,气儿也不敢喘儿,在老太君面前,他可比到了先皇面前还要老实了呢。
沐筱萝抚着老太君坐在椅子上等候,而那边端进去一盘接着一盆的热水,紧接着又有一盆接着一盆的血水出来,老太君看得看得眼珠皓澈红了,哀声啜泣道,“夜儿,你上辈子造的什么孽呀,竟是给你亲生父亲打成这样子。”
“沐展鹏啊,枉你贵为一朝丞相,竟对亲生儿子下此毒手啊,哎呀,不幸不幸,家门不幸啊。”
老太君越想越是哭起来,无论筱萝怎么劝慰,老太君就是伤心不已,这要是别人,恐怕早已是倒在地上哭得哭天抢地的,阎红玉还算是好一点点。
由这老母亲责骂,沐展鹏还能做什么,他神色慌乱不已,夜儿被自己打残了,以后还怎么为相府继续香火呢,难道他命中就注定以后没有膝下孙子给他送终?
到了一盏茶不到的功夫,筱萝生母和几位姨娘们都涌进了横溪院。
筱萝看见娘亲就迎了上去,筱萝生母一脸奇怪的神色,看来娘亲不了解全部的情况,只是一路走来道听途说了一点点。
沐长房东方氏沉珂病榻犹如活死人,,长公子沐轩昌被相爷踢爆子孙根,从此不能人道,无论是哪一件都足以令曾经璀璨生辉的相府蒙尘,这般的惨事儿还接二连三得接踵而来。
第三件事便是,长姐沐若雪在自个儿的沁芳暖阁哭得昏厥过去。
“哎哟!我们沐家上辈子造的什么孽哟,肯定是你这个不孝子虐待相府,系,叫老天也看不过去了,老天爷来惩罚我们的,哎,天啊,请您行行好吧,高抬贵手吧。”
老太君老太君伤心到了深处,声色哽咽不已,她老人家人事已高,可不能这么伤心了,伤心多度可要对身体不好的。
筱萝有些不忍,老太君是自己的老太君,她可不想因为大夫人和大哥这样子连累老太君伤心呢,便开口道,“老太君,您还是先让沉香扶着回长安园休息吧,这边我和娘亲会照顾好的。”
这满室姨娘婆子们还怕找不到足够的人手来帮忙打个下手?
阎红玉真心觉得自己乏了,老人家的体力原本就弱了一些,又对着,亲孙子和那不争气的长房儿媳哭了几声,顿然觉得筱萝乖孙女儿说得在理儿,“好好,筱萝你也呆会儿,也会去休息吧,还有别的姨娘在一旁帮衬着呢。”
“遵命。”沐筱萝淡淡启唇说道,老太君也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儿似的,便和着沉香离开这里。
沐展鹏也呆不住了,祸事已经铸成,无论如何也弥补不会来,留在这里,也只是闲操心,也就回了清乾小别院了,把自己锁在柴房里头,连膳食都没用多少。
到了后边,几个姨娘们也走了,就留下几个粗细使婆子,多是一些三等婆子小丫头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