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宁为小人所忌毁,毋为小人所媚悦;宁为君子所责备,毋为君子所包容。
“译文”
作人做事宁可遭受小人的猜忌和毁谤,也不要被小人的甜言蜜语所迷惑;作人做事宁可遭受君子的责难和训斥,也不要被君子的宽宏雅量所包容。
“解说”
《论语·子路》篇中说:子贡问曰:“乡人皆好之,何如?”子曰:“未可也。”“乡人皆恶之,何如?”子曰:“未可也,不如乡人之善者好之,其不善者恶之。”做人处世要有一定的是非标准,要有原则。不为小人所惑,接受君子之苛。常言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只有诚心交流情感,直率说出你不是的人才是正人君子。和君子交,其道荡荡。和小人交,或可一时陶醉,难免最后后悔。
“例解”
得势排异己 群贤化冤魂
在我国两千多年的封建专制社会中,宦官专权的现象十分普遍。从后汉至唐朝,到明朝达到顶峰,明末太监魏忠贤的乱政,最终使腐朽的明王朝寿终正寝。
魏忠贤(1568—1627年),河间肃宁(今河北肃宁)人,他年轻时极为无赖,赌博输钱,自施宫刑,改姓名为李进忠,混入宫中当了太监。后逐渐得到明熹宗的宠信。在明末朝政腐败,统治阶段内部的矛盾斗争尖锐、复杂的情况下,魏忠贤结党营私,把持朝政,误害忠良,成为中国历史上千古唾骂的罪人。
明神宗万历十七年(1589年),魏忠贤入宫当太监。他善于巴结、攀附,与司礼监属下的魏朝结为兄弟,又与掌管司礼监的王安关系密切。王安是光宗朱常洛在东宫时的伴读,得光宗信任,后因拥立熹宋朱由校有功,又深得皇帝的信任。他还和熹宗的乳母客氏关系暧昧。客氏也常在熹宗面前为魏忠贤讲好话。魏忠贤逐渐得宠,权力不断膨胀,其野心也越来越大。他为了泄私愤和谋权势,对往日结怨的宫中太监,举起了屠刀。魏朝和王安很快就被魏忠贤先后害死。
魏朝是魏忠贤入宫时的引荐人,常在主持宫事的王安面前夸奖魏忠贤。所以俩人关系一直很好。但不久,俩人即因为熹宗乳母客氏发生了冲突。在当时,太监在宫中不能自己生火,为了热饭,太监常和宫女和侍从合伙。起初魏朝和客氏合伙,但不久魏忠贤就和客氏勾搭起来。客氏也比较喜欢魏忠贤,疏远了魏朝,于是魏朝和魏忠贤的矛盾就尖锐起来。一天晚上,二人在一起饮酒,发生口角惊动了熹宗,熹宗就把客氏叫来对他说:“你只说让谁替你办事就得了,我给你作主。”客氏自然向着魏忠贤。后魏朝在发往凤阳途中被魏忠贤绞死。
王安是深得熹宗信任的太监,熹宗曾有意要封其为掌印太监,王安表示辞谢。熹宗听信魏忠贤和客氏的谗言,把这一职位封给了王体乾。魏忠贤又唆使朝中私党参奏王安,把其降职到南海子净军,不久又派心腹把他杀了。这样,魏忠贤排除了自己篡权的最大障碍,夺取了宫中大权。
为了进一步把持朝政,魏忠贤便把魔爪伸向外廷。他引用私人,勾结外官,排斥、镇压异己,从而攫取大权。当时掌权的东林党人大力排斥异己,被排斥者便都投靠到魏忠贤门下,魏忠贤乘机网罗,努力壮大自己。
天启三年(1623年)正月,魏忠贤引荐礼部尚书顾秉谦,南京礼部尚书魏广微两人为东阁大学士,入阁参预机务。不久,顾秉谦即升为首辅,替魏忠贤总揽一切要事。顾秉谦是靠巴结魏忠贤而上升的,他曾率子厚颜无耻地跪在魏忠贤脚下说:“我本想拜在您膝下为义子,又恐你不喜欢我这白胡子儿子,所以就让我儿子给您当孙子吧!”博得魏忠贤的欢心。
魏忠贤还大力排斥异己,吏部尚书周喜谟,曾力救因论客氏被责的言官侯震 等,又深厌给事中霍维华谄事魏忠贤,将他外调。魏忠贤本已对他怀恨在心,见此大怒,便暗中指使给事中孙杰奏劾周喜谟党附阁臣刘一,受其指使,为王安报仇。结果周喜谟丢官,刘一 也罢相。刘一 的罢官激起朝中许多官员不满。这年初夏,天忽然下起冰雹来。御史周宗建认为“冰雹下的不是时候,是魏忠贤等谗佞当道才激起天变”,要求熹宗斥逐管、魏。修撰文震孟、太仆少卿满朝荐也相继上疏纠劾。他们都因此被谴责、贬官。
内阁已被魏忠贤控制,其他各部一些官员,不顾脸面,争相拜在魏忠贤门下,臭名昭著的有五虎、五彪、十狗、十孩儿、四十孙。这些人趋炎附势,成为魏忠贤的忠实走狗,例如五虎之一的崔呈秀就做了工部和兵部尚书。王彪也成为锦衣卫首领,成为东厂特务。就连地方上的总督、巡抚,也几乎都投靠了魏忠贤。几年之内,魏忠贤结成势力浩大的“阉党”。魏忠贤的结党营私,胡作非为,激起了正直官吏的极大愤怒,随着阉党活动的加剧,倒魏的声浪也日益高涨。天启四年(1624 年)六月,左副都御史杨涟上疏痛斥魏忠贤廿四大罪。其中有:自行拟旨,擅权专政;斥逐直臣,重用私党;违反祖制,滥袭恩荫;毁人房屋、起建牌坊;利用厂卫,陷害忠良;居心叵测,劝开内操;生活糜乱,穷奢极侈等。疏中特别指出:“宫廷之中,只知有魏忠贤,而不知有陛下;都城之内,也只知有魏忠贤,而不知有陛下。”魏忠贤也有些害怕,到皇帝面前哭诉,熹宗本是个懒于过问政事的庸君,便令王体乾将杨涟的奏折念给他听。王体乾故意撇去奏疏中的关键语句,再加上客氏在旁的多方疏解,熹宗竟将杨涟的奏本掷回,不久,杨涟和另一东林党人首领左光斗就被罢了官。一场朝官攻击阉党的斗争终于失败。他也开始对东林党实行报复行动。魏忠贤首先拿小官开刀。工部郎中万 继杨涟之后上疏斥责魏忠贤擅权,私自营造祖坟,仿佛皇陵体制。魏忠贤大怒道:“一个小小的官儿,竟敢到太岁头上动土!若不严办,以后还了得。”随即对万 廷杖一百。万 被毒打而死。
天启五年(1625年),魏忠贤便以汪文言一案为口实,捏造罪名,对东林首领杨涟左光斗等下了毒手。
害死杨、左之后,更大肆捕杀东林党人,将东林党周起元、周顺昌、高攀龙、缪昌期、周宗建、李应升、黄尊素逮捕入狱。七君子除高攀龙死在家中(投水自尽)外,其他六人都受尽了酷刑,死在狱中。周顺昌裸体受刑,又被重物压首而死;缪昌期十指被揸掉;周宗建被铁钉钉身,又以沸汤浇烫。其他几人也死得非常惨。
魏忠贤还指使爪牙肆意开列黑名单,按黑名单搜捕东林党人。天启五年十二月,魏忠贤索性以皇帝名义颁布《东林党人榜》。这个官方名单开列了三百零九名东林之士。从中可以看出魏忠贤利用厂卫镇压异己,屠戮臣民的滔天罪行。
魏忠贤为了镇压异己,大力强化特务机构,东厂特务遍布大街小巷。两次大冤狱之后,凡是与被害人有关的都被特务跟踪。大狱之后,魏忠贤还以皇帝名义命令东厂和锦衣卫严加搜查,凡有东林嫌疑的,不管真伪,先逮起来审问,穷追到底,查出主使人,格杀勿论。
魏忠贤还对不肯依附他的边防将领也排挤杀害。例如,天启初年,后金攻克辽阳、沈阳,都城南迁。辽东经略熊廷弼主张固守,再伺机反攻。握有实权的广宁巡抚王化贞因是阉党中意之人,不顾熊廷弼的反对,自率十几万大军,轻易出击,结果丢失城池四十余座。朝廷竟不分是非,将王、熊一起下狱论死。熊廷弼被斩,而王化贞因有阉党保护,反逍遥法外。
继任辽东经略的名将孙承宗督师山海关,治军有方,但因受到魏忠贤党羽的监视,十分反感。魏忠贤几次想拉拢他,他都不理。于是魏忠贤决心除掉他。天启四年,孙承宗巡视蓟昌,离北京很近,就请求进京向熹宗当面参奏。魏忠贤担心孙承宗会参奏自己,就向熹宗说孙承宗有二心。熹宗果然不准孙进京,孙承宗气愤之极,辞职而去。
魏忠贤镇压大批反对者后,趾高气扬,毒焰熏天,更加专权,人称“九千岁”。朝中诸事,都得经魏忠贤之手,方能办理。魏忠贤的亲戚也因魏而官高禄厚。侄儿、侄孙分别受封为公、侯、伯,仅天启七年(1627年)自春到秋的半年中,就有锦衣卫指挥使十七人。已升任为左、右都督和都督同知、佥事九人。客氏的弟弟客光先,也做了都督。
魏忠贤还欺骗皇帝,掠别人之功劳为己有。天启六年(1626 年)正月,边庭告急,后金努尔哈赤以二十万大军包围辽东重镇宁远。赖宁远道袁崇焕率部死守,用西洋大炮及火药灌石给敌军以重创,宁远才得以解围。魏忠贤却将宁远大捷之功掠为己有,袁崇焕则因没给监军的太监进献财物,反而没有得赏。
天启六年(1626年)六月,浙江巡抚潘汝桢提议为魏忠贤立生祠于西子湖畔。魏忠贤非常高兴,重赏潘汝桢。各地的狗官也都纷纷效法,魏忠贤的生祠遍布天下。造生祠的费用,多则几十万,少则数万。官吏们无不挪用公款,滥伐上等木料,拆毁民房。
天启七年(1627年)八月,熹宗病逝,没有儿子,由五弟朱由检继位,改元崇桢。魏忠贤失去了靠山,急召兵部尚书崔呈秀入内密谈,据说是预谋篡位。但崔呈秀认为时机没成熟而作罢。
崇祯一即位,便下令客氏出宫,不准再给魏忠贤造生祠,并下令停刑。于是陆澄源、钱元悫、史躬盛等官员大胆上疏揭发魏忠贤,阉党内部也开始分化。阉党杨维垣、贾继春等先后纠劾崔呈秀不守母丧,有违礼制。崇祯帝马上免去崔呈秀的官职。嘉兴贡生钱嘉征上疏列举魏忠贤十大罪状。
崇祯元年(1628年)十一月,思宗传旨“魏忠贤凤阳安置”,但此时魏忠贤的威风还没倒,束装上路时,还有随从数百人。魏忠贤一离朝,弹劾他的奏疏如雪片般飞至思宗案前。于是思宗又发旨,着锦衣卫拿魏忠贤回京法办。魏忠贤意识到末日到了,当夜上吊自杀。其家产没收,其党羽也都处刑论罪。
崇祯二年,思宗钦定逆案,把魏忠贤及其党羽分别定罪。还为东林党官员恢复名誉,各予封赠。
背信耍滑头 弃义求自保
打败不驯服的军阀,独霸中国,一直都是蒋介石所追求的。因此,与桂系的战争刚一结束,征尘未洗,他就把刀枪挥向西北二雄:阎锡山与冯玉祥。他们两人在西北虽割据一方,但仍保持较好的关系。经过数年的苦心经营,各自都建立了一支数万人的军队,力量不可小视。凭依此,他们一直稳如泰山雄踞西北一隅,并虎视眈眈地觊觎中原乃至全中国。蒋介石要想称王中国,不过他们这一关是不可能的。鉴于两人的力量合在一起过于强大,蒋介石决定运用对付桂系很有用的离间、分化战术。可是阎锡山、冯玉祥毕竟不是李宗仁、白崇禧,他们在人情世故方面都略胜李、白一筹,结果蒋介石把这一战术一运用到他们俩的身上时,不但没有立即收到很好的成效,反而陷入了一个欲罢不能,持续有目的的三角争斗的漩涡中。这是他所始料未及的。
根据形势和地理的因素,蒋介石选择了占有河南大部分的冯玉祥作为首攻的目标,于是他积极地与阎锡山套起近乎来了。两人的信使来往频繁,关系表面看还挺热乎的。过了一段时间后,蒋介石看到与阎锡山培养起来的感情差不多了,就与他商量起联合讨伐冯玉祥的问题来。没想到阎锡山竟以与冯玉祥有协议为由拒绝联合。蒋介石说,既然不能联合,保持中立总可以吧。为了使阎锡山同意,蒋介石又补充说,讨冯结束后,河南的大权归你支配。这对阎锡山是一个很有诱惑力的条件,他早已对这一肥肉垂涎已久,只是还没有本事拿下来。这次蒋介石白送上门,还能不要吗?阎锡山终于点头同意,保持中立。
得到了阎锡山的许诺后,蒋介石集中大量的兵力向冯玉祥驻在河南的军队发起全面的进攻。乘着战胜桂系的余威,蒋军很快取得了胜利,冯玉祥的手下战将石友三等人纷纷投蒋。战争不久就向冯玉祥的老巢陕西推进。就在蒋、冯杀得正热的时候,阎锡山却以中立者的姿态坐山观虎斗。没过多久,冯玉祥战败,被迫宣布下野。而蒋介石则压其出洋,并正准备着整编他的残兵败将。这时,阎锡山坐不住了,他已隐隐觉得一旦蒋介石收编完毕,自己的处境肯定不妙。于是决定不再中立,而与冯玉祥联起手来,以阻止蒋介石对西北军的收编,同时利用冯玉祥作筹码与蒋介石讨价还价。这是一个保全自己发展自己的绝妙良策,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实施它。阎锡山计算着。
但该怎样向冯玉祥开口,提出重归于好的意愿呢?这是摆在阎锡山面前的棘手难题。自己见死不救,冯玉祥会原谅吗?阎锡山担心着。可是贵人多顺利,机会送上门来了。
原来冯玉祥在发出“入山通电”,宣布下野后,还心有不甘。几万的军队就这样白白地送人了,自己也落个被迫远走他乡寄人篱下的结局。一想到这,冯玉祥的自尊心就被激发起来了。于是,他不计前嫌派亲信邓哲熙、曹浩森到太原会晤阎锡山,商谈联合反蒋事宜,以便借此重整旗鼓。阎锡山见冯的代表上门来,喜出望外,满口答应愿意与冯玉祥联合,但不明确反蒋。主要是怕不能从老蒋那里捞到好处。临了,他对代表们说:“希望你们回去转告冯总司令,我急切地盼望在太原与他详细地商讨联合事宜,请他速来太原。”
但是,冯玉祥听说后并不急于要见阎锡山,他怀疑阎锡山有诈,因此不敢贸然入晋。不久事情又有了变化。蒋介石窥知阎、冯有交往,为了拆散他们刚刚搭起的独木桥,他于6月3日召开三届中央常会,革除冯玉祥职务及开除党籍的处分,并要求冯玉祥出洋。为了尽快赶冯出走,6月7日,蒋介石致电阎锡山请他敦促冯玉祥出洋,并委任阎为北路军总司令,要求山西出兵配合他对西北军发动五路进攻。精明的阎锡山从电报中立刻意识到自己现已占据主动的地位,可以公开打出冯玉祥这张牌了。就是利用拒蒋来赢得冯玉祥的信任,然后再用冯玉祥来压蒋。
第二天阎锡山即回电蒋介石,称不主张内战,提倡和平解决,还表示愿与冯玉祥一起下野出洋,以显示自己倡导和平的诚意。随后还派人到天津订购船票,到日本安排住房,摆出一副决心引退的样子。
冯玉祥看到阎锡山的行动如此坚决,心中的疑虑也顿时消解了,决定入晋与阎商讨大计。就在冯玉祥准备出发的时候,阎锡山恐怕有变,特请从北平来到太原的李书诚去陕西劝驾。李书诚是唐生智的私人代表,他到太原来是奉唐生智的命令与阎锡山串联反蒋的。同时李书诚还是冯玉祥的老相识,所以阎锡山请他去请冯。李书诚到冯玉祥那里之后,大谈联合抗蒋的形势,冯听后顿觉眼界大开,产生了联合各势力共同反蒋的设想。同时更加坚定了入晋见阎锡山的决心。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冯玉祥特带上妻女从华阴动身去山西,于六月二十四日到达太原。
见到冯玉祥,阎锡山满脸露出掩饰不住的喜悦,连说:“冯兄,你好,你好!可把你盼来了。”冯玉祥不知其底细,也笑着说:“今天能见到阎兄感到很高兴,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话毕两人坐定。阎打开话匣滔滔不绝,可所谈的都是些闲杂事务,每当冯玉祥提到联合抗蒋之事,他总是有意地回避不谈。会谈不果而散。
会谈一结束,阎锡山就抓紧着手实施他的策略。他一边向南京再次发电表示坚决与冯玉祥一起下野出洋,一边又派人四处活动,造成阎冯要一起出洋的假象。蒋介石一看急了,他知道,如果阎、冯果真并肩出洋,无疑会使西北军与晋军联合起来,他的各个击破的目的就难以达到了。于是,紧急采取措施,极力劝阻阎锡山出洋,同时委任阎锡山为西北宣慰使,全权处理西北善后事宜。阎锡山为了继续蒙骗冯玉祥,对蒋的委任不作明确答复,但却详细地向南京报告冯在山西的一切情况。蒋介石对阎锡山的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困惑不解。于是派人到山西去摸底,与阎具体协商敦促冯玉祥出洋、改编西北军的办法。但阎锡山认为蒋介石给他的好处还不够多,于是决定继续利用冯玉祥的这张王牌向蒋介石要高价。因此,他以强硬的态度再次向蒋介石提出,一定要与冯玉祥同时出洋。如果不批准,他就坚决辞去国府委员的职务。蒋介石急忙以国民党中央的名议致电阎锡山,表示慰留,还决定亲自赴北平与阎锡山晤谈。阎锡山深为自己身价倍增而暗暗高兴,更决心把“戏”演下去。
蒋介石为了彻底地改变阎锡山脚踏两只船的态度,继续孤立冯玉祥,于 6月27日派吴稚晖、赵戴文、孔祥熙三人,带着自己的亲笔信到太原,再次挽留阎锡山,请他切勿出洋。这三人见了阎锡山之后,第二天又到晋祠见冯玉祥,并面交蒋的信函,请冯玉祥与阎锡山到北平,共同商讨冯玉祥出洋考察实业的问题。
但阎锡山并不理会,而是电请中央撤销对冯玉祥的处分,并于 29 日到晋祠见冯玉祥,佯称到北平见蒋之后即回晋与冯一同出洋。但是,30日他到北平后却另行一套,用冯玉祥与蒋介石亲热地做起交易来了。经过讨价还价后,蒋介石委任阎锡山为全国陆海空军副总司令。作为交换条件,阎锡山答应协助蒋介石尽快解决西北军。这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职务了。这下阎锡山再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但是,为了掩饰,他在公开场合仍表现出一副与冯玉祥共沉浮的姿态。7月1日,他又再次通电南京政府,又一次地表明要坚决出洋,称此举是“务回征车,共济艰难,”并表态说:“冯总司令昨已来晋,锡山若不同行,在冯总司令纵能谅解,不以卖友自利见责,其部属众多,又分在远道,岂能求其共谅?一不见信,恶感适以滋生,编遣更难着手。”一副忠诚耿耿的样子。7月2日,阎锡山召集部下开会,重申此项旨意,再次表示坚决与冯一同出洋。
阎的此番表演是与蒋介石商量好了的,意在继续麻痹冯玉祥。蒋介石为了配合阎,又派方本仁、何成俊到阎锡山那里装作苦劝一番。结果阎锡山第二天就突然“得病”住进了医院,闭门谢客。同时,还给驻南京的各军代表发了一封电报,假惺惺地说:“牺牲前约,自古所难。然使有裨于国家,无背于信义,山非拘泥,亦不必争此小节。特以军民危疑之秋,维系之道,端在信约。一有岐异则动摇随之,此际虽欲力践前言,亦不可得。”在说了这一通冠冕堂皇的话之后,阎锡山毫无愧色地把去日本的船票给退了,对冯玉祥的态度也来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他以冯住晋祠不便为名,将冯玉祥骗到建安村软禁起来。村庄四周派军队封锁,使冯与外界隔绝。李书诚知悉后,会同山东名流王鸿一力劝阎锡山不可出卖朋友,阎锡山以沉默来对付对他的各种谴责。
阎锡山虽然出卖了冯玉祥,但又极想在冯的面前充当好人。7月 12日,他到建安村见冯玉祥,极力解释自己暂缓出洋并非本心,而是有种种苦衷的。此时,冯玉祥已看穿了阎的诡计,知道他与蒋介石做了交易,但他不动声色,表面应付说,他非常理解阎锡山的处境,实地里则令部下向南京政府靠拢,以拆散蒋、阎并不稳固的联盟。
蒋介石看到西北军已归顺屈服,即派人送去军饷加以抚慰,而此时阎锡山对他来说再也没有多大的用处了,加上他对阎锡山的左右摇摆的不定性格很反感,于是不再打理阎锡山了。但阎的亲信在南京看到西北军与南京政府来往频繁,很是焦急,立即把情况电告阎锡山。
阎锡山看了电报后,隐隐感到一种灭顶之灾正向他袭来,老蒋的下一个目标该是自己了。想到此,他不禁自言自语地说:“看来,冯玉祥这张牌还是不能丢呀。”于是他立即改变对冯玉祥的态度,于中秋之夜亲自前往建安村,当面向冯玉祥赔礼道歉,共商联合反蒋之计。冯玉祥看到自己的拆蒋、阎之计已奏效,也就乐意地接受阎锡山的歉意,阎、冯联盟暂时又建立起来了,阎锡山也获得了暂时的安宁,躲过了一场将要临头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