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私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毕竟两个大陆之间因为文化不同而经常产生摩擦,有时甚至会演变成战争,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正常的进行跨大陆贸易是根本不可能的。
走私船主要都是由多艘快艇组成的船队,每艘船容纳的货物只有数箱,但因为是跨大陆贸易,每一箱货物都可以获得内陆贸易数倍的利润,有句俗话说的好,两倍的利润可以让人藐视法律,三倍的利润可以让人践踏世间的一切,很显然跨大陆贸易不只是三倍这么简单,不算成本的净利润就高达正常内陆贸易的五倍以上,如若只看利润不算纯利润,每一箱货物都可以赚取六倍乃至七倍的利润,别说藐视法律,藐视诸神都足够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滋生了一种被国家所承认的海盗——私掠船。
私掠船以掠夺横跨大海迢迢万里赶来的走私商为生,船上满载着擅长肉搏战的水手,为了确保货物不会受损,这些私掠船都只配备有用来束缚敌船的鱼叉发射器,没有装配任何舰炮。
而走私商很显然是不会投入太多的钱在水手身上的,因为那样的话还不如进行安稳的内陆贸易,组成走私船队的快艇只有负责驾驶的船长一人,一旦被登船基本上只有弃船这一条路。
当然这也意味着会出现有船长违背契约开走快艇的情况,为了确保不会有人这么做,负责走私船队的走私商人都会提前检查船长的随身物品,确认没有携带任何船舶召唤书之后才会允许登船,这样如果真有人那么做了,走私商人只需要破坏召唤书就可以导致快艇失去神力的护佑碎裂开来,失去船舶的船长也只能在语言不通的异大陆度过悲惨的下半生,或被异大陆的兵士所斩杀。
“师傅,我们真的要做这一行么?走……这一行的死亡率很高的啊。”
青年担忧的与精灵水手长交谈着,利润与死亡率并不是对等的,而是平方,一倍利润意味着两成的死亡率,两倍的利润则是四成的死亡率,仅仅就数字来说,他们两人这次出海是极有可能有去无回的。
“难道你打算继续等还是去给别人干擦甲板这种活来混一口饭吃?灾厄不可能那么巧偏偏砸在我们头上,虽然给的报酬低,但如果我们完成任务把快艇开到有中立商团保卫的码头,就可以获得货物等值的钱币,虽然比不上那些走私商拿的大头那么多,也算不菲的收入了。”
不同担忧的青年,精灵水手长不但没有任何负面情绪,反而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
“师傅……难道您认识这位‘雅兰妲’女士么?”
青年好奇的询问起来,他觉得自己师傅并不是因为可能获得的收入而那么开心。
“算是熟识吧,好了,快到说好的地方了,准备一下,因为走私商不出税金,王国一般都会安排人埋伏在走私商安排船队汇合的地点来夺取货物,如果运气不好的话我们可能会跟双冠王国的守卫队干上。”
水手长吐一口气拔出来了背在背上的双手剑,那把双手剑看上去十分沉重,很难想象看着十分瘦弱的精灵水手长可以像挥舞木棍一样轻而易举的挥动它。
“那会成为通缉犯的吧?!师傅,要不算了吧,我就算去给人擦甲板也不愿意蒙着脸度过我的下半生啊……我还指望我这张脸过日子呢!”
青年有些犹豫了,通缉犯可不是什么好称号。
“杀死所有看到你脸的人不就行了?你既然都打算离开那个小村庄跟我一起闯荡,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畏手畏脚的度过吧?”
青年叹了口气。
“好吧,真去给人擦甲板的话我还真不如回去种地,愿诺伊女神保佑我们……”
水手长哼了一声,对青年的祈祷嗤之以鼻。
“得了吧,水手可不信神。”
不知是青年祈祷起了作用,还是说那位‘雅兰妲’女士已经打点好了关系,一路安全的来到了汇合点,已经有四个人等在那里了。
“恩?什么时候花架子精灵也开始耍双手剑了?”
一位身着链甲的诺亚人用极为不屑的语气讽刺着水手长,但水手长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十分果断的一拳打在了他的腹部。
“感受到了没?‘花架子’拳头的威力。”
诺亚人弯着腰抽着冷气,但看样子水手长也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云淡风轻,他回到青年身边,朝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你身上还有一些绷带吧,帮我处理一下,妈的,这链甲也太扎手了。”
他的右手上被链甲的环扣划伤了,力是相对的,虽然链甲不同板甲那么硬,但一拳直击上去对拳头造成的负担也不小。
青年从腰间的斜挎包里取出来一个绷带帮自己的师傅包扎好之后开始观察起来他们这次的伙伴。
一名精灵女性,就相貌来看很年轻,因为精灵的年龄与面貌不符,青年没办法判断她的具体年龄,但从身上挂着的各种小饰品来看,她的年龄应该不会很大。
两名诺亚男性,从相貌上来看应该是两兄弟,裸露在皮甲外的手臂与脸晒的黝黑,看样子应该是经常出海或者务农的人,两兄弟的武器挺特别的,都是双手弯刀。
剩下的就是之前与自己师傅发生冲突的那个诺亚人了,他身上那套链甲十分光亮,看来经常保养,链甲上没有砍击留下的划痕,不知道是那个诺亚人刚买来它,还是穿着它一次都没与人发生过械斗。
“自我介绍一下吧,毕竟我们等下要同行。”
那位精灵女性开口了,她的声音很好听,像是酒馆里演唱歌曲来换取收入的吟游诗人一般。
“也好,至少这样某些蠢蛋就不会再做出愚蠢的行为。”
水手长说完那个诺亚人哼了一声,但当水手长望向他的时候他开始装咳嗽,看到对方这样水手长也就没了继续纠缠的想法。
“埃荷华,擅长剑术。”
名为埃荷华的水手长自我介绍很短,没有对自己做过多的说明,只说出了自己所擅长的,毕竟他们现在不是在交什么朋友。
“我叫耶迪,他叫耶戈,我是哥哥,他是弟弟。”
诺亚两兄弟中的兄长开口了,他们的名字很有趣,应该是一对双胞胎,可能是起名时记错了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吧,不过这名字倒也真是简单粗暴。
那位身着链甲的诺亚人刚想说些什么,埃荷华猛的一推青年,让他站了出来,看样子他刻意的想要让那个诺亚人最后一个说,就连自我介绍这件事都要让对方垫底。
“额……我,我的名字,恩……没你们那么好听,我叫埃迪。”
青年有些扭捏,这是他跟师傅出来之后算是第一次向多人介绍自己,之前完全就是向大副说明身份就足够了,在船上没人在乎你叫什么会什么。
在埃迪说完时那位诺亚人刚准备张口,那位精灵女性率先开始了自我介绍。
“好了诸位,或许你们还在好奇为什么雇主还没出现,很显然在确认你们都是什么人之前,雇主是不会放心的把一切都交代出来的,没人知道你们是不是海盗的探子或者守卫队的人。”
看样子这位精灵女性比埃荷华还要坏,她抛出这段话后很显然没人会在乎那个诺亚人叫什么了,算是彻底让他成为了‘嘿,那个谁’。
虽然那名诺亚人十分不舒服,但他还是忍了下来,这个时候突然打断那位精灵女性进行自我介绍绝对不会得到什么好的回应。
“所以雇主委托我确保你们的身份没有异常,因此接下来需要你们去做三件事,先跟我来吧。”
她也没有做自我介绍,说完之后转过身就带头走了起来,埃迪感到很怪异,但不等他与埃荷华说些什么,埃荷华就已经大踏步追了过去,他也只能作罢,压下自己那种不安紧跟在自己师傅身后。
过去大约十分钟后,在那位精灵女性的带领下众人步入了一处山洞,还未深入就可以听见隐隐约约虚弱的呻吟声。
又走了大约三分钟左右,不远处传来了光亮,当埃迪看到一个中年男子被绑在柱子上浑身是血时,他伸出手拽住了自己师傅的手臂。
“师傅,趁现在还没踏入泥潭,我们闪吧?”
埃荷华手臂微微用力甩开了埃迪。
“你要走的话随时可以走,我可从未求过你跟着我。”
埃迪咬了咬牙,最终只能放弃,观察着被绑在柱子上的那个中年人,在内心中祈祷他不会是双冠王国的贵族,或者任何一个王国的贵族。
等走近之后,精灵女转过了身。
“第一个任务,每人捅他一刀,但不要伤及要害。”
很怪异的要求,就在其他人犹豫时埃荷华大踏步走过去,接过精灵女递过来的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刺入了那中年人的大腿里。
在中年人的惨叫声还未响起之前他就拔了出来,把带血的匕首还给了精灵女,转过身望向身后的埃迪。
“过来,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