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回来,乔沫沫心情无比沉重,压抑的心情好比胸前有块大石重重地压着,让她快要喘不过气来气似的。
“妈咪——!”坐在沙发上的乔贝儿开口喊道,“萧叔叔好点了吗?”
乔沫沫有气无力地对自家宝贝说道,“贝儿,别吵妈咪,让妈咪静一静。”
“哦!”闻言,乔贝儿呆拉着耳朵,闷闷地应声。
妈咪一定又在想东想西了,妈咪的坏毛病什么时候才能好呀!
望着她走进房间,乔小楠从沙发上站起来,“老姐,去缠住爹地,别让他打扰妈咪。”
他可不想等下还得为妈咪操心,以爹地的大男人主义,肯定会吃醋。
盈盈大眼直勾勾地望着他,“那你呢?”缠住爹地,没什么大问题啦!只是她去缠住爹地,小楠要干嘛?
“我?我去睡觉!”说罢,转身进了另一个房间,丢下满额黑线的乔贝儿。
“……”乔贝儿嘴角微抽,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原本在隔壁房,与蔡司艺商量事情的皇甫少恒,看了下时间,估计着乔沫沫已经回来,于是起身准备回自己的总统套房。
“真想不到我们两个共同的情敌到最后会变成这样。”蔡司艺有些感慨地说道。
“如果不是都爱着沫沫,他会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也觉得有些可惜,像萧迎敖这种不可多得人才,竟然得了癌症,心中也觉得可惜万分。
亦友亦敌的心态,很难言清这种关系。
“是呀!”原本对萧迎敖憎恨,早在知道他的病后烟消云散,反倒觉得可惜。
“不聊了。”简单地说了两句,便走回息的套房。
然而,一进门便被乔贝儿缠住,“爹地,听说你对意大利很熟悉,可不可带贝儿出去逛逛?”
“呃……”面对宝贝女儿突然而来的请求,皇甫少恒愣了三秒后才反应过来,“贝儿,过两天爹地再带你去逛好吗?”
相信以女儿的善解人意,应该不会继续要求才是。可惜,他要大跌眼镜了。
“不,现在就去!”乔贝儿故作生气,撅起粉唇,圆圆的大眼不悦地望着他。
手指不着痕迹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努力逼出几滴猫泪来好博取同情。
“贝儿?”皇甫少恒微皱着眉头,不解她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爹地不喜欢贝儿了,因为贝儿是女孩子,所以爹地不喜欢了,对吗?”氲氤的着大理雾气的水眸,指责着某男的“变心”。
听着女儿严厉的指责,皇甫少恒开始头大了,“贝儿,爹地没有!”上帝呀!谁能来告诉他,他善解人意的女儿跑哪去了?
“那爹地为什么不愿意带贝儿逛街?”对不起不啦,爹地!
“爹地,你欺负老姐?”皱着眉头站在房门口的乔小楠,眼带指责,口气不善地问道。
“……”面对女儿突如其来的吵闹,儿子眼中的责怪,皇甫少恒只觉得倒霉,怎么原本好好的亲子关系到意大利后就变了样?
认命地带着女儿出去,因为还在纠结着贝儿今天的怪异情绪,而忽略了她眼底闪过的狡黠。
乔贝儿伸手在背后对着乔小楠做了一个OK的手势,让乔小楠对他除了同情还是同情。
★☆★☆★
乔沫沫躺在床上两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心情到现在仍未平复。
从小到大,一直陪着自己,鼓励着自己的兄长快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心里怎么也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一个月前他明明好好的,怎么一个月后就变成这副样子?直到现在,她仍然想不懂。
敖的医术那么优秀,为什么老天爷却要他落到能医却不能自医的下场?这对他不公平呀!
在医院强忍的泪水此刻全部溢出,将脸埋进被子里,压抑地哭着,不敢发出太大的哭声,以免被两个宝贝听到。
不知到哭了多久,被子都湿了,眼泪也光了。微肿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不断地自我催眠。
不能伤心,敖还没死呢!他还活着!只要他去动了手术,他一定能活的!对,动手术。去找世界上脑科医术最好的医生来给他动手术,他一定会没事的。
心动不如行动,乔沫沫顾不得仪容,匆匆拉开房门,“亚瑟!”
“妈咪,爹地被老姐拉出去吹冷风了,有事吗?”一直窝在沙发的乔小楠抬起脑袋,湛蓝的大眼中溢满了关心。
看着她红红的眼睛,眼底闪过一抹心疼。
“小楠,帮妈咪打电话给爹地好吗?”语气中隐约含着一些哭音。
“好!”点头伸手从旁边拿起电话拔了皇甫少恒的手机号码,“爹地,妈咪找你!”
【嗯,知道了,马上回来!】皇甫少恒结束通话,眉头紧皱地望着身边的女儿,正纠结着怎么开口。
“爹地,我们回去吧!”语毕,赠送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
皇甫少恒心中更纳闷了,女儿终于恢复正常,但是却是在他接到小楠打来的电话后。脑子闪过一个激灵,一双蓝瞳怒瞪着笑得格外甜美的小家伙,“你故意的?”
故意让他带她出来乱逛,吹冷风,到底是为了什么?
“爹地,你在说什么?贝儿不明白!”乔贝儿笑得很无辜,仿佛刚刚无理取闹的人儿不是她。
嘎嘎,爹地笨笨,到现在才发现!
“你……”怒指着她,恨恨地说道:“等回法国再收拾你!”
可恶,将他耍得团团转。
丝毫没有被他的气愤吓得,仍然嬉皮笑脸的调皮模样,“嘻嘻,爹地敢欺负我,我就让小楠带我和妈咪回小巷!”
“……”瞪了她三秒,低咒一声,心有不甘地说道:“算你狠!”
可恶,又不能骂,又不能打!真的……
皇甫少恒突然明白了什么是自找罪受。
★☆★☆★
又下雪了,只听见窗外雪花纷纷扬扬飘落的声音,偶尔咯吱一声响,那是雪花压断枯枝的声音。
窗外的大雪,让傍晚时分的好天气,仿佛是一个错觉。
赵子俊陪着他坐在窗前,静静地望着窗外飘飞的雪花。
“迎敖,回床躺着吧!”虽然房里有开着暖气,但是这样坐在窗前看雪,也不是很好。
“嗯。”没有任何的异议,眼睛却仍然盯着窗外的雪花。
明年,他再也不可能看到雪了。唉!
“迎敖,为什么不动手术?”赵子俊一边扶着他上床,一边问着心底的疑问。
“子俊,我是医师,自然明白哪样对自己最好。”幽幽叹息着,眼中有着认命。
就是因为太明白了,所以他才放弃了手术。
“因为手术的成功率很低?”赵子俊皱眉,因为他明白迎敖一直都很自主,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他还是第一次听见他这样叹息。
以前,只有在对待沫沫和两个小恶魔时,才会这样幽幽叹息,但是眼中却流露出百分百的宠溺。
“不止这样,手术一但失败,我马上便会离开这个世界。生死一线之间,大概就是这样吧。与其去争取那百分之十不到的生存机率,不如慢慢等待。”至少,他已经多活了三年。
扭头,看着他依然长发披肩,不禁伸手撩起一缕,“子俊,把头发剪了吧!要做男人,就做得像样点。”
听着萧迎敖的解释,赵子俊明白了他为什么要放弃。因为,如果动手术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机率会失败,连跟他们说声再见的机会没有。
心中总为他感到可惜,他是那么的优秀,不管是医术,还是偷术。
在他的心里,他总是像个哥哥般保护着他和沫沫。他们明明没有血缘关系,可是却早已胜似兄妹。所以在他要求他将一头长发剪掉时,赵子俊义无反顾地答应了。
“好,明天我就去剪!”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男不男,女不女。只是,他真的舍不得这一头长发。
细心呵护了这么多年,突然要剪去,那心情……
恍然间,他想到迎敖这些年对沫沫和两个小恶魔的守护,不正如他对自己头发的呵护?
想必,现在当初放弃沫沫,迎敖也是用了很大的勇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