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笑,真是好笑,自己使用百花神教的法术,倒是还好意思推到了我的头上来。是了,大概要给我无故增长的灵气,加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罢。看来这是一个威胁,我要是不说灵气的由来,她就要把我诬陷成百花神教的妖女了,到时候,逐出太清宫去,也是小事一桩。
现如今,我还不能被赶出去。既如此,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我忙做出一副支支吾吾,欲盖弥彰的模样来:“姐姐,这件事情,当真如此的严重么?花穗也只不过是一时贪玩,这便将真相说出来,希望姐姐帮着花穗拿个主意,还请姐姐莫要告诉旁人!”
玉琉嘴角一翘,忙道:“傻孩子,姐姐怎么会告诉旁人呢!姐姐,是怕你魂魄不齐,给人迷惑了,误入歧途啊!”
说得比唱的还好听,你不去戏班子,真真是个暴殄天物。
我忙低声道:“姐姐,你可知道,那赤面夜叉么?”
“赤面夜叉?”玉琉蹙起了柳叶眉,道:“自然有所耳闻,是一个在胭脂河左近的妖鬼,网罗了些个小鬼,时时做些个贪财好色,伤天害理的事情,怎地,你提起它来了?”
“不瞒姐姐说,花穗与那个赤面夜叉,有过一面之缘呢!”我答道:“那一日,赤面夜叉往太清宫里来了,可是他实在太高估自己的能耐,给咱们太清宫的天罡气所伤,奄奄一息的时候,正碰上了我,我当时记忆不曾恢复,还以为是个普通的人,忙且带着他出了太清宫里去治病,谁知道,那一出去,倒是生龙活虎起来,还拜谢了我的救命之恩。”
“还有这等事?”玉琉眼珠子也不转,定定的望着我:“那,后来呢?”
“那赤面夜叉虽然作恶多端,不想却是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非要报答我,问我可有想要的东西,”我口舌润滑的说道:“花穗我深以自己没有灵气,折损了太清宫威名为苦,便答道,旁的也无所谓,只是很希望,自己能有灵气。那赤面夜叉答道,这也好说,便与了我一个丸子,我吞下去了,灵气一日一日,便增长起来。”
“丸子?”玉琉双眼闪闪发亮:“可是黄绿色,苦味甚重,指甲大小的?”
“这个么……”我怕她诈我,且答道:“当时天色不明,花穗不曾看清楚,便给吞下去了,怎地,姐姐知道是一种甚么丸子?”
“不曾看见,姐姐也不过是随口猜测的……”玉琉沉思了一下,笑道:“是以,你一日一日,这才有了灵气了?也算一个奇遇。”
我点点头,做出一种心慌意乱的样子,道:“可是花穗心中,实在忐忑不已,吃下那妖鬼的东西,会不会变成了妖鬼?可也不敢与人随意乱说,只埋在了心里。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玉琉浅浅一笑,道:“好妹妹,幸亏你将这事情告诉给姐姐了,倘若给旁人知晓了,那你可就落得一个与妖鬼勾结的名声,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不过,那个赤面夜叉,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居然往太清宫里来了……”
“那赤面夜叉,也是个不怕死的鬼,”我支着下巴,道:“姐姐不提,我还忘了,那赤面夜叉口口声声,说是大势所趋,要来太清宫,寻甚么百花神教的使者,将劳什子宝物献给出来,一心投奔百花神教,啧啧,可不是猪油蒙了心了,咱们太清宫是个什么地方,哪里能有百花神教的人,可见那厮呆蠢,给天罡气伤了也是自找的。”
果然,玉琉一听“百花神教”几个字,面色虽然还是纹丝不动,可是眼睛的变幻莫测的神色,转变的更快了:“可不是么,简直自寻死路……”
依我看,若是我没猜错,马上便要有人自寻死路了。
果然,那玉琉道:“赤面夜叉的事情,你可千千万万不要告诉旁人,如若不然的话,只怕姐姐也护不住你了。”
我忙点点头,道:“姐姐且放心吧,花穗害怕还来不及,怎敢出去胡言乱语。不过那赤面夜叉现今大概元气损伤,不敢再来了,说是且藏匿起来,休养一阵子,打算往南疆去,说临走的时候,再来与我告别,我思来想去,也不敢赴约。”
“这未免不好罢?”玉琉忙道:“这样吧,你若是害怕,到时候,姐姐陪着你去,好歹他与了你灵力,可也算是一个恩德,咱们太清宫讲究礼尚往来,也不会对有交情的恩断义绝,在三界落一个薄情寡义的名声,他出身不好,可是对你却没有恶意,不可无礼。”
我感激涕零的点点头,道:“多谢姐姐的教导,妹妹本生迷惑,这才醍醐灌顶,拨云见日,提心吊胆许多天,也算是解脱出来了。”
玉琉笑道:“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你只管与姐姐说,姐姐能帮你的,一定尽力而为。”
哈哈哈哈,我在心底大笑三声,你若是与百花神教有关联,不由得你不在赤面夜叉那一个谎言上露出马脚来,这把柄必然落在我手上,看你能再我这里翻搅起了多大的浪头来,鱼儿鱼儿咬饵了,鱼儿鱼儿上钩了。
一天的修行结束,我且回到了小院儿里,青鸾见了我,笑道:“花穗小姐,乞巧节到了,你还不做点子什么东西?”
她这一说我方才想起来,却是快要七夕了,针线活儿算是应景的,大概也得做一做。我便请青鸾翻弄出了花穗的针线盒子,寻得了一方叠得整整齐齐的丝帕子,动起手来,想了一想,倒不如,绣一条鱼好了,海阔凭鱼跃,鲤鱼跳龙门,倒是都端端的是好兆头。
寻了鱼儿的花样子来,做了半日,方才出来了一条跃出水面的银鱼儿,我细细一看,只见那银鱼儿眼睛一翻,倒是很有些个死鱼眼的神韵。
我心下一动,横竖陆星河那帕子我要了,这一条,且做一个回礼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