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掌门人等倒像是平安无虞的样子,不过看上去像是跟那三王爷手底下的人势均力敌,胶着不下,谁也吃不来亏,但是谁也占不来便宜,我一双眼睛,忙四下里寻着那小孩子,可是却如何也寻不得,跟更看不见苏沐川身影。
想来也是,掌门人等在此处,如何能带了朱厌过来冒险的。
我心里未免也有点焦急,掌门人一错眼,早看见了我和陆星河了,既然我们追上了这里来,可不是便说明我们力有不逮,朱厌还是给苏沐川带走了,不觉也皱起了眉头来。
而坐在高处观战的,正是三王爷,三王爷瞧见我们来了,倒是精神一震的样子,十分高兴,道:“如何,一起来了,倒是能趁了一个热闹去,好得很,斩草除根,方才是一个痛快。”
说话间,三王爷身侧几个灰衣人倒是也忙兜转了过来,冲着我们动起手来。
“你们几个,不要在这个地方恋战,去寻了朱厌,方才是一个正经。”掌门人沉声道:“这里用不着你们。”说着,自己展现灵气,将那几个灰衣人径自给扯了过去。
三王爷忙道:“来人,围过去!别让他们酿成了后患!”
说着,几个灰衣人忙又兜转了过来,花婆婆正是手痒难耐的时候,早说道:“老鬼和你们两个速速到后面去,老婆子须得展现展现了老婆子的手腕!”说着,一张口,大股火焰喷薄而出,烧的那几个灰衣人只能防御,上前不得。
“是。”我和陆星河忙应了声,转身出了那门。
“你让咱干啥,咱偏不干啥!”那翻天斗却硬是随在了那花婆婆的身后,跟着灰衣人招呼起来。
陆星河手一抖,将鹰隼给放出来,鹰隼“唿哨”一声上了天际。
不成想,门后面,却有一个清澈的声音响了起来:“派了那鹰隼作甚,可是要找我么?”
一个很潇洒的身影从左近一扇雕花木门后面转出来,正是苏沐川。
“朱厌现在何处?”陆星河皱眉望着苏沐川。
“你们倒是来得很快。不过,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只怕你们还是不懂,孤军深入到敌方,乃是犯了兵家大忌。” 苏沐川含着笑,道:“不过一个朱厌,这样冒险,值得么?”
“怎么不值得!”陆星河道:“朱厌在,天下在,朱厌出山,整个天下还有什么意味?”
“我可不打算交出了千辛万苦才得来的朱厌。”苏沐川道:“你们若是有耐心,倒是也不必动粗,全然可以坐下来跟我一起等。”
看着他这个闲适的模样,难不成,朱厌现如今并不在他手上么?陆星河显然也有点疑心,且这样不急不慢的,难不成,朱厌已经被他放出来了?
不,也不可能,真若是已经放出来了,他要说了一个什么“等”字?
“哇……”一个小孩子的哭声嘹亮的响了起来,我和陆星河抬眼一看,正是那安歌在一丛丁香树下面,晃荡着一个小小的摇篮,摇篮里面的孩子,正是那朱厌。
“你们别想着夺回去。”安歌笑的甜蜜:“这个孩子但凡是我守着的,只要你们动一点心思,我可随时会拿着玉锦衣将孩子遮盖住,让你们,连见也见不到。”
大概,是苏沐川诚心教我们瞧见了这个孩子,心内要跟着紧张起来,不好轻举妄动的。
“不错。”安歌笑道:“花穗小姐聪明,既如此,无谓的麻烦事,不用做才好,是不是。”
“不错,”我望着苏沐川,道:“却不知道,你们究竟在等什么?难不成,是朱颜郡主和亲的事情?事情一旦成了,你们就放出了朱厌,到时候再动用什么手脚,牺牲了朱颜郡主,好让番邦和朝廷因着各种误会反目,你们好彻底操控了再没法子与朝廷示好的番邦,战乱起来?”
苏沐川道:“事到如今,也不瞒着你,便是这么回事。只要朱颜郡主到了那关外雪山,必定会遇上了一场说不清道不明的劫难,番邦会得到消息,是朝廷反悔,朝廷会得到消息,是番邦杀害郡主,存心反叛。事情简单,但是越简单的事情,就越是有效,是不是?”
“如意算盘打的啪啪响,自然有效。”陆星河拧着眉头道:“看来你也是蓄谋已久了,朱颜郡主,毕竟是跟咱们一道长大的,你如何能忍心?”
“说起来,咱们两个也是一起长大的6呀!”苏沐川淡然一笑,道:“但是现如今,你还是人心,对我这个师弟动手,不是么?”
“你和大师哥之间,是因着许多原因,你分明知道。”我接口说道:“可朱颜郡主,一辈子都在旁人的规划下生活,实实在在,有失公平。”
“这个世上有失公平的事情可太多了。”苏沐川道:“若是这样计较下去,难道人人都要因着不公平而死去么?我早跟你们说过,成王败寇,是这个世界千年以来的法则。”
国师被叫进了宫里,也是因着这件事情,想来国师也会从中斡旋的。
不成想,却来了一个灰衣人,在苏沐川的耳边低语了几声,苏沐川点点头,另一侧,那三王爷的声音则是一派狂喜:“事情成了,沐川,动手!”
我背后一凉,成了?
转过头来,苏沐川早跟安歌使了眼色,安歌一双素手,便按在了那个孩子圆乎乎的脖颈上,骨节子也发白,显然是要使上力气了。
陆星河如何能看下去,早飞身过去,一道灵气一闪,那安歌和孩子,却忽然不见了。
是玉锦衣。
“大师哥,你留心!”我话也不曾说完了,但见几道流光从左近的树丛之中闪耀而出,奔着陆星河就过去了,陆星河侧身闪避了过去,留心那灵气的方位,正这个时候,一串碎碎的脚步声响了起来,陆星河不假思索的寻得了发声的地方,有心攻过去,但那朱厌也还在那玉锦衣下面,投鼠忌器,多有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