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在六十年前,也就是上世纪50年代末期,当时处于三年自然灾害,根据我爷爷说,那时候是饿的慌,吃了上顿没下顿,啃光了树皮吃观音土,到最后村里的人都躺着床上等死。也不知道那一天,村里的大麻子挨家挨户的敲门,说是与其这样饿死,还不如去后山“端坟”,要是能挖出一些宝贝,换几斗大米还是没问题的。
大麻子的建议得到了村里大部分人的赞同,那时候地主劣绅的坟特多,几百号人没几天就端了好几十座墓穴,从里面抠出一些随葬品,比如银元、珠宝、玉质品等等,然后转交给县里的文物保护站换取一点粮食。
不过这种好事只延续了半年,最后村附近的坟堆都被洗劫一空,要说还有墓穴,那只能去深山老林里去寻找。
我爷爷那时候还有点文化,也是村支部书记,一看这群人又要挖别人的祖坟,连忙叫他们打住,说什么挖别人祖坟损阴德啊,贫贱不能移呀,最后这群人也难得鸟他,一百多号人浩浩荡荡的开进了大山的深处。
其实那次行动,我爷爷也跟了进去,说是监视这群不听话的龟儿子,其实自己也扛不住饥饿,架着两把大铲跟着队伍进了山。
这群人先是翻过了两座大山,按着西北方向寻找墓穴,按着大麻子的说法,他是当天晚上将地主的孙子痛打了一顿,才问出他祖宗的坟在哪里,按道理不会有假,等这群人走到一条大河边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发黑,四处还起了浓雾,能见度极低,由于当时准备的充足,一百多号人也有十来把手电筒准备渡河,过了河差不多也到了墓葬地了。
不过蹊跷的事情发生了,因为浓雾笼罩,也不知道河面有多宽,只能听见哗哗的流水声,并且在河面上竖立着大小相等的石柱伸出水面,形状有点像梅花桩散落在河里,这群人也没顾忌,直接踏上了上去。
当时我爷爷走在最前面,根据他的回忆,那是差不多走到河中央的的时候,对面传来了“叮叮当当”的铃声,那铃声像是从赶尸匠手中传来的,因为忌讳这铃声,爷爷听见后就叫身后人停下来,关掉手电筒。等这十来把的手电筒彻底的灭了火,那头就有人小声的叫道:“哎,书记,你看河里面有鬼眼睛,贼亮。”
爷爷自然不相信什么鬼怪,刚解放没几年,封建迷信自然不能相信,不过爷爷还是向着河里瞧了一眼,果然发现在河里面有几个发着蓝光的东西,细细一数,不多不少,刚刚七个,不过爷爷在好好一看,每两个发光的东西都在一起,差不多和人双眼的距离相等,要说是人眼睛,为何单了一个?莫非是独眼龙来的?
爷爷没多想,将估计是人眼的想法告诉了众人,还提到了古代给皇帝陪葬的人牲,挖眼装珠,但不知道如何落入了河中?没等爷爷话说完,就有几十号人等不及了,直接跳入了水中。随着接二连三的跳水声,这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一百多号人都是好劳动力,肩挑一百多斤没问题,不过跳下河后,连一句叫声都没有就消失在河中,像是无端蒸发了,爷爷蹲下来一看,河里发光的眼睛正在急速的移动,打开电筒一看,发现河面上飘着大量鲜红的血,爷爷吓得转身就跑,不过因为雾气笼罩,脚下的石柱太小,一不留神就栽进了河里,刚掉入水中,张开眼睛就发现那只有一只眼发蓝的东西向他飞奔而来,爷爷大叫不好,从腰间掏出匕首就戳了过去。
不过这东西甚是机灵,爷爷连戳三次都没有戳中,最后还被那东西一口咬中了手臂,逮住就向水下拖去,爷爷咬着牙忍着钻心的疼,伸出另一只手就去掏那发光的东西,连拉带扯的摆弄几下,拇指大小的珠子就被掏了下来,这东西吃疼,立马松了口,爷爷顺势抱住身边的石柱上了岸,这才逃过一劫。
爷爷一身是血回到村中,当即就带着奶奶和四个儿子逃走,这一逃就到了长沙一处乡下,改名换姓,虽说我们都是外地人,那时候的人心地善良,当爷爷拿出平下中农证,还说自己有点文化,在乡下还得了三分田地,没过多久又被任命生产大队队长。当然这一些都是靠我爷爷那张嘴巴会忽悠,至于他说的那个故事我也不怎么相信,每次问他那河里是什么怪物,他都说一个字“鱼!”,我要是再问下去,他就无二话可说了。
我叫张梦,今年24岁,刚从部队退伍回来,由于国家政策变动,我们这一批退伍的军人没分配工作,而我又无旁生手艺,最后不得不跟着我四叔在长沙守着古董店打发日子。
我对古董知之甚少,几乎一窍不通,说白了,除了能看住别人白拿之外,其余什么都不会,要是有个稍微懂行的人来忽悠我,我准******上当,四叔每次都是摇头叹气,说我无药可救,今儿早上一开门,又来了一个家伙说是倒卖珠子的,我放下手中的鼠标回头一看,这家伙好面熟,细细一想,这不是我当兵时候的战友雷彪?
说起雷彪,我不由的心里发酸,这家伙是江西人,和我在部队的时候就很要好,几乎是穿一条裤子,什么事情都一起干,有段时间几乎都像是一个人了,那时候这小子白净白净的,像是羸弱的书生,取了一绰号“小白脸”,不过这会儿看起来,这家伙浑身发黑,真是劳教所刚放出来的。
说起他,还有一段故事,只因为当兵那会儿执行了特殊任务,那是护送一群专家去山顶上采集勘探数据,谁料这小子说是去探路,然后来了一个人间蒸发,害的我们四处寻找,最后我在退伍的时候才知道丁点消息,这家伙因为盗墓,被直接送进局子,捞了三年徒刑,刚开始我还想去看看他,只是这小子死活不肯见我,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见了。
这次,两人见面有点尴尬,我关了店门在僻静的地方找了一处酒家,两人上去准备喝两盅,至于之前的事,两人都不想提起。
开始两人只管喝酒,话都不说,三瓶酒下肚,两人脸上都泛红了,这家伙才说了第一句话:“张梦你小子算是混出头了,开了这么大的店,老子还在四处打游击混饭吃。”
我也喝的昏头转向,口无遮拦的说道:“当时那会儿你他娘的不去盗墓,现在也不会这样,那会儿还准备提拔你做司务长的,你他娘当初是怎么想的?一口气就把自己前程送了?我说你那次掏了个什么玩意儿?”
我这话一出口,这货脸色就突变,双手擂着桌子就豁的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就说道:“你TM的要在说那些事儿,别怪老子翻脸了。”这还打了一个嗝接着说道:“那是我在执行特殊命令……”说完就如一堆烂泥坐下。
“好好好!!老子不提之前的事儿,那你说说刚才要卖什么东西?什么珠子?”我连忙打住之前的话题,怕是这家伙一来气,和我拼起命来。
“这珠子嘛,有个来历,就是不能告诉你。”
我一听,这家伙准是来坑我的,这也无所谓了,这家伙现在活得的潦倒无比,要是他只要一两万,就当我救济他罢了,等我问他要多少钱,这家伙伸出五个指头,说道:“五十万!”
我艹你大爷,坑人也不要这么多吧,我问他什么狗屁东西值得了那么多,这家伙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淡蓝色的珠子递给我,叫我好好看看。
这珠子拇指大小,黛蓝色,看不出哪里珍贵,除了这一层蓝色之外,并没发现任何奇特的地方,说得不好听就是贝壳里面养出来的珍珠,按我的眼光,最多值个几百块钱。
等我话一说出口,这家伙如雷暴躁起来,还叫我找个懂行的人来看,我也是一肚子憋屈,当即就给四叔打了一个电话,说是有人卖珠子,自个来看看,不过四叔说自己忙,叫了个伙计过来看看就是,屁大的事儿,还用不着他出马,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打完电话后,雷彪就随手丢了一张白纸给我,上面有一个银行账号,说是钱就打到这个账号,说完就起身要走了,看样子,这买卖是铁定能成交。
我不是没留他,只是这家伙现在性情大变,我也不敢惹他,等四叔叫的伙计三子到我身边的时候,这家伙早已无影无踪。
三子拿着这颗珠子翻滚着看,眉头越皱越紧,最后一把抓着我就问道:“这卖珠子的人去了哪里?”
我看着三子一脸惊恐的样子,指着那人流湍急的大街说道:“早就跑掉了,就留了一个纸条在这里。”
三子二话没说就去找人,人没找到,就一把抓着我叫我去见四叔,说这珠子有些端倪。
当时我喝的醉如烂泥,至于如何上车,到达四叔家里也不知道,只管闭着眼睛大口的喘气,四叔和三子两人细细商量时候,我恍恍惚惚听到,这珠子里面有一张地图?
我酒醒的时候是天快黑的时候,刚醒过来,四叔就不停的追问,这卖主是哪里人,多大年纪,多高,差不多连他祖宗十八代都问了一篇,我说完后,一本正经的看着四叔,问他:“这东西真的有那么值钱?”
“钱已经按着他的数字汇过去了,何止五十万,就是五百万也不为多,奇怪的是,他为何让你捡了一个便宜?”四叔摸着胡子说道。
我听了直发笑,四叔和爷爷一个性子,吹牛忽悠人都是一流的,要说这珠子有什么内涵,这会儿他准说道爷爷那颗珠子上去了,对于爷爷那颗珠子他到底知道多少,这都还是一个疑问。
四叔看我一脸狐疑的样子,二话不说,将大门一关,打来一盆清水,然后关掉灯,瞬间房屋内漆黑一片,我问他要干嘛?他说道:“看鱼!”
我怎么感觉四叔的口气和爷爷的一模一样?就多了一个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