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明白我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哭得这么伤心。我被一帮披头散发、除了一点勉强遮羞的兽皮外,几乎****的男人围在中间,小心翼翼的哄劝着。
青岩的声音也温柔起来:“大米到底是什么?你很想吃吗?告诉我那里可以找的到?”
“大米当然可以吃,而且很好很好吃,我以前每天吃它,还有面条、饺子、饼干许多许多好吃的。可是自从来这里,整天不是烤肉就是鱼,要不就是野果,我都受不了!只有你们这些野人才能受得了整天吃这些!”
等哭够了,我才想起自己说他们是野人,不知他们会不会生气,可是他们好象根本无所谓,也许连野人是什么也不知道吧。
青岩仍旧很耐心地说:“别哭了阿旦,这里确实比不上你们部落,你受苦了,等有机会你就回去吧。”
这个冷酷无情的家伙,从来也不愿意说跟我一起回去,幸亏我决定选择乌木,要不岂不是徒留伤心?
黑山递过来一只剥好的山核桃:“阿旦,我们这里还有这个,是留着冬天吃的,如果你不想再吃烤肉和烤鱼,就吃这个吧。”
我觉得自己刚才太任性了,大家高高兴兴地唱歌夸我,我却莫名地发脾气,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就接过去放地嘴里。
黑山小心地问:“味道怎么样?是不是可好吃了?”
味道真的很不错,我一连吃了好几个。
青岩又递过一把细碎的东西:“再尝尝这个,这是草籽,也能吃的,你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以后不用和大家一样,只要我们有,你想吃什么就吃吧。”
我接过去放一点在嘴里一嚼,天哪,真难吃,又生又涩,连忙吐出来。
过了一会儿感觉到,嘴里有一股生淀粉的味道。
这才恍然大悟,他们说的草籽就是野生的谷物,也许是小麦,也许是谷子,说不定还是野生的大米呢!我也不知道我们的先民最早都种植些什么农作物。
我兴奋地拉住青岩的手:“青岩,这就是和大米差不多一样的东西,不过要煮熟吃!”
“是吗?你没有来的时候,我们丛来没有煮过东西吃,除了肉是烤熟吃的,其他都是生吃。”
“是吗,我们赶快下山,我要煮来让你尝尝,一定很好吃的!”
我象个小孩子,一下子就破啼为笑,这些男人们一定有点哭笑不得。
一路唱着歌回到家里,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
我顾不上煮草籽吃,吩咐青岩安排人把木耳清洗干净,放在石头上晾着,就进山洞去看乌木的伤口如何了。
我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如果乌木能够改掉花心的毛病,就选择这个肯为我舍弃生命的男人,他一定会是个浪漫体贴有情调的好老公。
走进山洞后,我却愣住了。
乌木的阿娘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大概是被乌木支走的,要不然凭她对儿子的紧张劲,绝不会离开半步的。
她一定是乌木支走的,因为此时只有乌木和紫离两个人在一起,以无比爱昧的姿势背对着我。
紫离背对着我坐在虎皮上,乌木就趴在她的怀里,脸紧紧贴着她浑圆丰满的大腿,一只手还不安份地伸到她的胸部,兔皮裹胸也被拉了下来,嘴里呢哝着不堪入耳的话。
“紫离,你好丰满,好诱人,我喜欢极了,如果不是受伤了,我都快受不了。”
紫离的手挑逗似的在乌木的屁股上拍了一把:“你哪会喜欢我,族里的姑娘你都和她们好遍了,就是没有注意到我。前几天不分白天黑夜和朵儿在一起,是不是喜欢人家小姑娘那股鲜嫩劲?”
“哪有啊,朵儿在成人礼上选中了我,我又不能拒绝,只好献身了。”
“死家伙,占了便宜又卖乖。以前是红果老缠住你,现在又和朵儿打得火热,而且大家都知道你喜欢阿旦,怎么会喜欢我呢?是不是嫌我长得不漂亮?”
“谁说的,我没想到你这么丰满,诱人,我都要爱死了。等我伤好了,一定不会放过你,我知道一个好地方,那里被树丛包围着,草又密又软,我们可以在哪里好好快活一翻。”
我心里一阵悲哀,那就是乌木带我去摘野果子的地方,现在他迫不及待地要带别人去哪里。
乌木一边说,脸一边在紫离丰满的大腿上蹭来蹭去,紫离咯咯地笑着:“你老实说,都带谁去过哪里?是不是也带阿旦去过,她答应你了吗?”
“她没有答应我,她说她的部落和我们这里不一样,一个男人一辈子只能和一个女人好,我可做不到,你们一个比一个迷人,我谁都喜欢,都想要,我可受不了阿旦的部落,去那里我会发疯的。别生气,我现在最爱的是你,等我好了,第一个要的就是你!”
“哼,尽骗我,你刚才在山上伤的那么重,不是还求阿旦答应和你在一起吗?她那么漂亮,皮肤又白又滑,族里没有一个男人不喜欢她,你怎么会要我呢?”
“小妖精,我一定要先要你,真恨不得现在就要你,我已经被你迷住了。”
“你乖一点,别乱动,小心伤口,如果你真的喜欢我,等你伤好了再来找我,我又不会飞走。”
“谁知道我养伤这段时间,你又会和哪个男人在一起,小妖精……”
然后就是紫离爱娇的声音,只要是女人,天生就懂得撒娇。两人的话语和动作越来越不堪,专情之至,竟然没有发觉我站了很长时间。我一直呆呆地冷冷地看着,心里又悲又凉。
这就是我要选择的乌木吗?他虽然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甚至愿为我舍弃生命,我只离开了一会,他就和别的女人调情,而且直言根本不可能一辈子只爱我一人。
我再好也只是一棵树,而他想要整片森林,又怎会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片森林?
如果我带他回到二十一世纪,不是他疯掉,就是我疯掉。
我靠着石壁,呆呆地站着,为自己又一次失败的选择而心碎。
为什么对他们来说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我却如此难以忍受?这里哪一个男人和女人不是如此?就是理智如青岩,也坦言自己必须公平对待族里每一个女人,必须雨露均沾。
自己真的是一个外族人,永远是一个外族人,永远也融入不了他们的生活,接受不了他们的观念,就象他们无法想象我曾经的生活一样。
奶奶,你让我到这里来找爱人,我的爱人是谁呢?青岩不肯为我抛下这一切,乌木根本就是一只留恋花丛的蜜蜂,英石只是我眼里的小弟弟,我的爱人难道在另外的地方?为什么在感情上,我要一次又一次地受伤?
英石默默地走过来,轻轻地把我拉到洞外,这一对耳鬓厮磨的人仍然没有发现我们,我知道,自己是永远放弃乌木了。
站在人群外,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英石替我擦去眼泪,把我拉到僻静处坐下来,他什么也没说,因为他知道,此时我不想听任何劝慰的话。
我一直默默地流着泪,沉浸在自己的伤痛中,和英石相对无言地坐着。
“阿旦,别哭了,喝口水吧。”英石终是不忍看我流泪,好半天才轻声地说。
“我不喝,你走吧,不要管我。”在我心情极坏的时候,他是唯一的发泄对象。
“我不放心你,你对这里不熟悉,我怕出什么意外。”他抬起年轻而略带稚嫩的容颜,清亮的眼睛温柔而坚定地看着我,目光里竟然有几分宠溺。
我不敢看他的眼神,低下头去:“英石,其实那晚的成人礼上,清水好象很喜欢你,如果不是因为你受伤,她一定会选择你的。那时你会怎么办?是不是要象青岩和乌木一样,因为你是不能拒绝的。”
“不,我一定会拒绝的,那怕被族长和族人们惩罚。我说过,从此只喜欢你一个,绝不再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为什么青岩和乌木一个为了责任,一个因为花心,不能做到象他一样?
“英石,为什么要喜欢我一个外族人,族里的姑娘们那么美丽迷人,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的。”
“阿旦,我知道你把我当做小孩子,其实我不是。虽然我年龄小,却经历了许多事。自从阿娘死后,无论族人对我多好,我的内心一直是孤独的。十二岁我又被换亲到苍山族,就更加感到孤单了,刚来时,我整天不说话,不知道自己该属于哪里,或者是属于谁。”
他的话我全明白,我一直也是这样,没有归属感和安全感。
“英石,难道你在这里这多么年,竟然没有真正喜欢的姑娘。”
“没有,我对所有的姑娘都一样好。说实话,我不喜欢这样,我希望有一个我真心喜欢的人,她也真心喜欢我,我只对她好,她也只对我好,两个人一辈子在一起,谁也不离弃谁。”
忽然觉得,英石更象二十一世纪的人,因为他一直与这里有些格格不入。
“英石,其实我的部落就是这样,男人和女人只能喜欢一个人,而且要一辈子在一起。”
“阿旦,如果你真的要走,就带我一起走吧。我喜欢你,愿意一辈子只喜欢你一个人。”
如果我从小生活在一个健全的家庭里,也许能接受一个小我三岁的男人做丈夫。
我望着那张太过年轻的脸,痛苦的摇摇头,转身跑回人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