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那一季舞落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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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梦中

我不断被卷入时空的漩涡,周围的景象不断的后退,高楼大厦汽车天桥在开始逐渐消失,越来越快,快到只剩下模糊的影子,终于,时空隧道停止倒退,我被停留在一个荒无人烟的空地上,我害怕的看着灰沉沉的天空,脚下的泥土是黄色的,周围树木花草呈枯萎状态,这里简直是个废墟!

突然,天色骤变,天际隐隐约约出现紫色闪电,在悬崖边上,我看到了她,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手持剑,直指天际。

僧娑洛身穿一袭白衣,衣袂飘飘,手持乾坤剑,指天一啸,天地瞬变,衣袂飞起,长发随风散乱,眼神冰冷。森冷的乾坤剑,泛着微微的紫光,随着主人微弱气息正慢慢消失。

我惊恐的看着在眼前发生的一切!即使身体悬浮半空中,却还能感受到天地的动摇!

怎么回事!她是谁?为什么长得跟我一模一样?还来不及细想的我被一声叫喊打断。

“住手!丫头!”

随着喊叫声,凭空出现一名老者,老者有双睿智的眼睛,满头白发,满脸白须看上去有如仙风道骨。

“丫头!听我说!你这样会扰乱天地秩序!你会消失在六道中的!”

“我没错!错的是他们!四神跟星辰不应该为我牺牲!”

语罢,天地开始出现裂痕,洪水开始泛滥,山河决堤,草木逐渐凋零,万物不断掉进裂开的无底黑洞中!

我害怕的看着这一切!这是要灭世的节奏!我极力喊道劝阻,无奈却发不出声音!

“丫头,如果你执意如此,四神跟星辰就永无重生之日,永远的魂飞魄散!”

老者的话似乎起到作用,天地开始渐渐恢复平静,僧娑洛手中的乾坤剑开始缓缓放下,衣袂渐息,山河停止决堤,草木开始恢复原样。

好险!我和老者同时松了口气,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

“丫头,你忘了你胸前的乾坤印怎么来的吗?”

乾坤印?僧娑洛垂下眼睑,单手抓住胸前的衣领,陷入了沉思。

这是四神和星辰为了她能在六道中存活而牺牲自己得来的。僧娑洛胸前有个紫色的乾坤印,樱花瓣形状,因她出生那一天起,她就不配生活在六道中,四神是天之子,代表崇高无尚的天,也是一手抚养她长大的哥哥,可这个名义上的哥哥抚养她却是为了杀她。星辰是驱魔人,代表智慧无穷的人类,是来收她的。错就错在他们同时爱上僧娑洛,甚至最后化作乾坤印,让她能生活在六道中!

“为什么我是僧娑洛!为什么!”

她无助地跪下来,手中的乾坤剑无力地倒在旁边,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两颗、三颗……

僧娑洛,亦为轮回,掌管六道之生死轮回,恰如车轮之回转,永无止境。正因为她是掌管六道的生死,拥有六道不能侵犯的权利,所以天神不容她,就连人类也不容她。

四神和星辰就是奉命来杀她的!

“虽然四神和星辰最后违反使命没有杀你,你也不应该灭了六道,你这样会连他们的投胎机会也给抹杀了!”

“如果不是六道,四神和星辰就不会死!”

“丫头,你是六道的掌管者,你有自己的使命,你不应该为了一己之私而毁了六道,这样天和地就不存在,这个世界就不存在,永世陷入无止境的黑暗。”

唉,这个丫头是他从小守护到大的,怪只能怪她生来就是为六道的,身上肩负着巨大的责任。

“丫头,你该走了,回归轮回,去掌管六道生死,轮回一天不转,这世间就永无光明。”

她踉跄地站起来,绝美的容颜有着无尽的不舍。她望了望天际,低头看了看未来人类生存的土地。如果她不回归轮回,六道就不运转,天和人就不存在,那四神和星辰就不能投胎为人了。低垂着头的她喃喃自语,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进土地……

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她抬起头,双手摆胸前,奋力向天一指,决绝的喊出。

“吾以轮回之名义命令六道!将吾之元神一分为二!”

“住手!丫头!”

意识情况不妙的老者,急忙上前阻止,奈何却被她身上紫色的光圈弹回来。

“丫头!你疯了!你知道这样会有什么后果吗!”

倒在地上的老者,不可置信的看着僧娑洛。

随着她的咒语一出,天色骤变,天际出现一个大罗盘,罗盘上有六道,三善道和三恶道,但是这个罗盘是不会运转的。

“六道得令!”

一声令下,罗盘开始运转起来,发出“轰轰”巨响,随着罗盘运转得越来越快,僧娑洛身上开始出现两个重影,她脸色苍白,汗如雨下,紧握拳头,咬紧牙关,忍受元神抽离身体之痛。

“丫头啊!”

老者哀嚎着,老泪众横,痛心的看着她。

“你这是何苦呢?你把元神抽出来,你就永世恢复不了真身,永世只能在六道之外,直至天崩地裂海枯死烂,你知不知道!”

“我欠他们的,我必须还,我愿用永世的孤独,我愿做一个车轮永世为六道转动,只求换来一世与他们相见。”

她笑了,虽然脸色苍白,但笑得很幸福,望着远方,好像他们就在那等着她。

我痛心的看着她为爱所承受的苦,眼泪随着她的眼泪不知不觉落下。

抽离开身体的元神,一分为二,两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悬浮在空中,正对她微笑。

“以后,就由你们替我偿还他们,好吗?”

颤抖着手,她轻轻碰了碰她的元神。

似乎感应到她的话,两个元神笑着轻轻点了点头。

谢谢。她感激地笑了,泪水再次落下。

深吸一口气,收敛起心情,对着天际中的罗盘再次喊道。

“六道听令!五千年以后,吾要她们与四神、星辰一起投胎转世为人!”

“六道得令!”

语罢,她的两个元神被六道吸入罗盘中,消失了。

当一切归于平静,她一步、两步走向悬崖边缘,她站在悬崖尖上,手持乾坤剑,蓦然回首,风吹乱了她的衣袂,吹起了她的长发,低垂着头,望着手中四神和星辰的守护神物。这是四神和星辰临终前送给她的守护神物,他们说,就算他们不在了,守护神物会替他们守护她的。紧握了一下,向空中一抛,天际呈现六只巨大的神兽。

“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听令,吾以轮回之名义命令你们,分散天际各四方,永世为人类守护!”

“四神得令!”

伴随一声野兽吼叫声,青龙飞向东方,白虎飞向西方,朱雀飞向南方,玄武飞向北方,然后同时消失。

“勾陈,螣蛇听令,吾以轮回之名义命令你们,化为占卜神器,永世为人类所用!”

“勾陈、螣蛇得令!”

又是伴随一声野兽吼叫,勾陈、螣蛇飞向苍野大地,消失在地上。

“丫头,要走了吗?”

老者凌空出现在她身后。望着僧娑洛一脸释怀的样子,老者甚是感慨惋惜。

“影爷爷,谢谢你一直这么照顾我,我走了之后,你要多保重。”

“丫头,别这么说,影爷爷当你是孙女一样,以后啊,你在六道之外看着影爷爷,凡事有影的地方就有影爷爷。”

“影子?”

她失望地看了看自个的身后。她没影子,一直都没有,就因为她不是六道中的一类。

“我要走了,影爷爷。”

僧娑洛笑看着从小疼爱她的爷爷,不断地后退。

“孩子,记住,五千年之后,影爷爷会做你的影子。”

老者颤抖着声音,不舍的看着僧娑洛。

“好!”

她哭了,也笑了。

五千年之后,她的元神就会有影子了,而她的代价就只能永世成为车轮,为六道所转动。

两人无言相望一笑,她转身,望着无止境的天,无止境的地……

“以后,这里将会生机嫣然,天会是蓝色的,水也会是清澈的……”

最后,手持乾坤剑,奋力悬空一挥,天与地交界处一道强光射出,接着,一道裂痕出现了,裂痕不断的在拉扯开来,裂痕里面是无数静止的齿轮。

闭上双眼,双手张开,脑海里的回忆一幕幕闪过,却也一幕幕在渐渐模糊,最后,僧娑洛化成一道紫光,投入齿轮中,齿轮开始发出紫色的光芒,开始缓缓地转动起来……

裂痕越收越紧,最后合在一起,紫光汇成一点,消失了,裂痕像是从没出现过一样,天还是天,地还是地……

天空渐渐蓝了,海水渐渐清澈了,草木开始长出嫩叶,丛林间,小路旁,花草骤开,蝴蝶飞来,蜜蜂飞来,山林里潺潺流水声,布谷鸟在叫,空中挂起了太阳,余晖撒满大地……

“有光的地方就有影子,有影的地方就有影爷爷……”

开满花草的空地上,消失的老者,留下的一句话,回响在清风日熙的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