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怀念一只被嘲笑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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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阳台晾着花裤衩

同志们,不知道你们是否也有这样的感受,现今人们居住的距离越拉越近。昨天还“天涯若比邻”呢,今天就对面存知己了。就说我住的这栋楼吧,刚搬进来时孤零零挺立在南郊野外,四处无邻。大家还骂单位的领导缺德,住这跟发配差不多。仅过了一年,这里就高楼耸立,“妻妾成群”。可气的是我住的楼前与新建的一栋住宅的间距竟不足5米,站在个自的阳台上几乎可以手拉手了。夏天挡风冬日遮阳,反映告状也没解决问题,几十户人家还是喜气洋洋乔迁新居了。我气呀,每天都朝对面阳台吹了几口吐沫。

同志们,我知道往对面阳台吹吐沫不好,不卫生还少涵养,可我没其它发泄的办法啊。再说也还没见住进去人呢。那天早上,我照例来到阳台,鼓足腮帮正要往对面发射,忽然看见对面的阳台上晾晒着一样东西。裤衩,一条红底兰花的裤衩,我把即将发射的“炮弹”又咽了回去。那条花裤衩随微风轻轻的摇荡,毫不忌讳自己的隐私,象一面颇具个性的旗子向四周挥舞宣告新主人的到来。这个女人不寻常。想到这句戏词,我乐了。

看着花裤衩在肆无忌惮地飘着,我产生了一种想见见它的主人的欲望。我不时地到阳台上浇浇花,晾晒件衣物,打扫打扫却始终没有见到女主人出现。我猜想,把自己的私物如此张扬的女人有两种类型。其一大大列列的女人,对什么都不在乎。单位的出纳马大姐就是这号人,跟什么人都能开得了玩笑。喂孩子当着你的面就掏出奶子,你出息她几句吧,她就敢伸手抓你的裤裆,直到你求饶。在办公室她也能痛痛快快地放响屁,还加上一句:呵呵,你们各位都吃了吗?你就是嘬她一口,抓她一把占点便宜她也不恼。这种女人好处,男同胞都喜欢。其二开放型的女人,单位的会计赵小姐就是这号人。赵小姐穿戴是单位里最时髦的,鼓鼓的胸脯总是露出一少半,引得男同事同她说话时总想踮起脚。同事都说小赵的情人有一打,每天有不同的男友请她吃饭跳舞。同事请她她也不拒绝,还大大方方挎着你的胳臂,亲密得象一对热恋中的情人。好象只要你提出什么要求,她都能答应。男人就怕这种女人,似乎随时都能让你吃上浑,又随时能让你惹上臊。两种女人却能与大老爷们在一个办公室和平共处,这不能不说我们在火候的把握上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这位飘扬着花裤衩的属于那一类型呢。

对面的神秘邻居好象有意与我捉迷藏,几个星期没见她露面。那条花裤衩不知何时又换成白底红花的赤裸裸的性感地飘着。昼伏夜出,莫不是舞厅的小姐。终于有一天,对面卫生间的灯亮着,影影绰绰的一个人在冲澡。我不由自主的伸长了脖子,同志们啊同志们,我可没有不健康的想法,你们不是和我一样想了解那条花裤衩吗?好奇没有错,正因为人们有了好奇心才有了发明创造啊。可以想象她洗澡很投入,水开得很大,哗哗的水声我都听得见。要命的是窗帘时不时的被夏日的微风掀起一角,隐约看到沐浴人酮体的某一部分。我想起电影电视里经常有的镜头,女主角被人欺负或伤心之极便在浴室劈头盖脸地冲洗。这,这也太辐有刺激性啦,怎么能不让人想入非非浮想联翩心潮起伏汹涌澎湃!就在我精神抖擞朝气蓬勃时,浴美人竟赤裸着上身举着个花裤衩走到阳台上晾晒。看到我伸着脖子瞪着眼睛的专注劲,他发火了:看什么看,没见过?你变态!

我变态?你才变态呢!同志们啊同志们,他大老爷们家竟然穿着花裤衩,花裤衩啊!

锁上大三时,甲、乙、丙同时爱上了一个女孩,女孩的名字好听,叫夏冰,夏天的冰富有诗意又充满浪漫和幻想。女孩和她的名字一样漂亮。

甲、乙、丙都有爱女孩的理由。

甲英俊潇洒,歌唱得好,舞跳得好,还是校百米冠军,走到哪儿都会引来女孩的目光,大家公认甲和女孩是最般配的一对,绝对的“优良品种”。甲有更多的理由与女孩在一起,形影相随。

乙爱女孩爱得结结实实。夏天,女孩午睡,树上的蝉儿鸣鸣吵得人心烦,女孩无意中说了一句,乙就每天中午拿着长竹竿在树下轰蝉儿,别说夏冰,与夏冰同一宿舍的女生都感动得掉泪珠子。

丙爱女孩爱得无拘无束,从不许诺什么,也从不和女孩订约,相遇一起他就会向你展示自己的风采,用女孩的话说,和丙在一起没有一点心理戒备,不会有一点精神负担,让人从心里往外舒坦。

毕业时,四人相聚一起,举杯痛饮。临别,女孩送给甲、乙、丙每人一把小铜锁,要说的都在锁里面,相约三年后,无论走到天涯海角,都要回到这里再相聚。

三年后,四人如约再聚。

甲,已是一家科技公司的经理,他身边漂亮风姿绰约的妻子就是当年的女孩夏冰。

甲说,我苦思了一年,忽然醒悟,我找到夏冰,打开这把锁的钥匙就在你的手中,恳求你为我打开这把锁。于是,我成功了。只可惜搬了几次家,那把锁也不知道落到哪儿去了。

丙说:甲犯规了,提前行动,近水楼台。

甲很得意:重要的是把握机会,这几年的商海风浪也使我深刻体会到这一点,机遇对每个人都平等,不平等的是谁的眼疾手快,谁抓住谁就会拥有。

甲示威似的搂紧了夏冰的腰。

乙闷头不说话,打开一只精制的小盒子,里边是那把铜锁和一本诗集,诗集的名字就《锁》。乙在南方打工,业余时间便守着这把小锁抒发心中的思念,现在已是全国小有名气的诗人。

丙说:夏冰,夏天睡觉还烦蝉鸣吗?甲为你撵蝉吗?

乙说:夏冰,你比从前胖了些,噢,或者说丰满了些。还记得在学校听说吃苦瓜能减肥,丙每天提前到饭堂排队给你打一份苦瓜,那阵子吃得你脸都绿了。女同学嫉妒的要死,送给了丙一个绰号:大苦瓜。

夏冰说:丙,说说你自己吧,你过得怎么样?

丙叹口气,唉,只要你过得比我好。丙从包里拿出一条项链,递给夏冰。夏冰惊奇地瞪大眼睛,这项链竟是用许许多多的小钥匙串起来的。

丙说,我太高估自己的制作能力了。我想三年时间自己来制作一把打开这铜锁的钥匙,可我没成功。什么也不说,钥匙代表我的心吧。

夏前眼里盈满了泪水,你们能把两把锁还给我吗?

乙和丙坚定地摇摇头。

乙说,它锁住了我的一段美好记忆,它也成为我创作的能量和灵感。

丙说,它给了我一个追求的过程。我还要继续制作打开它的钥匙。不爱有一千个理由,爱不需要任何理由。甲,你要好好待夏冰,真有一天我打开了这把锁,我还会来找你。

乙问甲,你除了拥有,还得到了什么?

甲迷惑了,怎么,难道拥有了还不够吗?

夏冰的泪漂亮地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