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岛笔会的第二天,贾兴要招呼几个朋友出去走走聚聚。我说人家报社花钱让咱们来开笔会,半途溜号不太好。总得给人家撑撑门面,散会再聚也不晚嘛。贾兴嗓门加大了,散会就人心思散了,急着回家会老婆的,跟女相好私会的,哪还有心哥们聚会啊。别罗嗦了,走吧我请客。扭不过他,我悄悄叫了几个要好的朋友在专家授课的时候溜号了。
贾兴显得十分兴奋,一出门就嚷嚷,今天所有的开销都有我打发了,不就是多写两部中篇啥都有了。谁也别跟我抢,谁抢我和谁急。
半岛依山傍海,风景秀丽。最漂亮的地方就是海边。大家沿着海边漫无目的的转悠,编撰着各自的风雅韵事,嘻嘻哈哈地像一群孩子。
小岛海鲜馆坐落在海湾的尽头,依着峭壁搭建,扶梯而上。坐在窗边,脚下海浪拍岸,放眼海天相接。任编辑接过菜单说,我来点菜,你们来自内地,不知道海鲜的吃法。任编辑把参鱼蟹虾都点全了,还要了一瓶店里最好的白酒。我看贾兴的脸面都有些不自然了,任编辑也够损的了。
贾兴端起酒杯说,大家今天聚在一起也不容易。我先干为敬。贾兴一仰脖子,酒杯干了。大家端起酒杯意思了一下,都等着吃海鲜。贾兴也不计较,又倒满杯,今天有漂亮的妹妹赏脸,我贾兴高兴。先干为敬。大嘴一张,酒又干了。大家嘴里叫好,够意思。手中的筷子都伸向红烧海参。
贾兴逐个敬酒,喝得都很豪爽,荡气回肠。贾兴把酒瓶放到任编辑的跟前,老任,我做东,你也算半个东道主,你也给大家敬个酒嘛。任编辑说,可以可以,只是我不胜酒力。贾兴说,有情意就行,你喝不了,我替。
酒这玩意也不是个啥好东西。饭桌上没有它显得冷清,不热闹,有了它又推来让去的谁也不愿多喝。贾兴是来者不拒,你好我好。很快,一瓶酒就“酒干淌卖无”了。大家津津有味地品尝最后一道海胆汤时,贾兴不知道啥时候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买单的人醉深了,一桌子的人都有些尴尬了,喊喊贾兴,贾兴呼噜着没有醒过来的意思。等了一会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大家开始埋怨,不该让贾兴喝那么多。任编辑是半个东道主,自觉理亏,苦笑着把账结了。大家搀扶着贾兴艰难走下酒楼,贾兴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噜说,我来我来,谁也不能跟我抢,我,我买单。
贾兴醉成一摊烂泥,也走不安生,大家就近坐在一片沙滩上,贾兴躺在沙滩上酣畅地睡了。任编辑是和贾兴同一个城市来的,满肚子的男盗女娼,黄段子一个接一个的,也不顾忌队里还有个女作家,大家笑得开心。
贾兴清醒过来,大家帮着两个女士拣的石子都堆成小山了。夕阳把遥远的海际图得灿烂辉煌。
贾兴不好意思地说,喝高了,喝高了。
任编辑说,不能便宜了你,你得补请。晚饭你打发了。
贾兴拍着胸脯,那还用说,我负荆请罪,吃什么尽管说。
女作家想吃辣,大家进的是一家湖北菜馆。贾兴从任编辑的手里抢过菜单,递给身边的女作家,请女士点菜,女士优先。女作家点了6个菜,一道汤。贾兴问,还要不要再来瓶酒?大家连忙摆手,不喝不喝了。
贾兴中午兴许是没有吃好,晚上他的胃口特别好,每道菜都几乎被他扫掉一半。贾兴用餐巾纸擦着油乎乎的嘴,说还要点啥不?吃好没有?我买单了啊。
大家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席,就听到吧台传来贾兴粗嗓门的争吵声。原来贾兴非要人家店主给打五折,店主不同意,贾兴就急了。说这个菜味道不够,那个菜盐放重了,卫生条件也不地道,打五折都是高看了。不给打折就不给不你结帐。告诉你,我可是作家,小心我臭你。店主不乐意,你们作家也得讲道理哦,一共就两百块钱哦。吃不起饭啊。
女作家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说算了算了。把饭钱给了店主。大家连拉带扯的把嗓门越来越大的贾兴架出了饭店。贾兴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埋怨女作家,你不该给他付钱的,不能迁就他们这种不尊重消费者的行径。
贾兴弄得大家都挺没意思,气氛不太和谐。正好,广场上露天舞场乐曲悠扬。我建议,大家去疯狂一把。
舞了一身臭汗,直到散场,大家还意犹未尽。女作家说,一阵子群魔乱舞,肚子还有点空了。
吃夜宵,吃夜宵。贾兴把大家招呼到路边的小吃摊前,一人一碗米酒汤圆。贾兴拔出10元钱,我来我来,谁也别和我争。
贾兴满脸的精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