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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独闯天涯 改变主意

上节说道,陈月生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把工厂生产的产品以低于成本价的一半抵了债,这才算平息完事。从此,清水乡的木制品厂关门倒闭。

再说陈启林,当他退出清水乡木制品厂时,已是秋天。他首先去了东北的一个多次来请他的林业局车木厂。

陈启林经过两天乘坐汽车和火车的行程,在一九八八年的九月四日,他来到了位于松花江边的一个蒙古族自治县。但时不凑巧,正赶上松嫩江河发大水。陈启林一下火车,只见城里城外一片汪洋,连出站口都被淹没。陈启林走进火车站的候车室,他到问询处去打听:“您好!我是来这儿办事的。请问,去市里怎么走啊?”

问询处的人回答说:“现在水大,班车不通,你得等大水消退以后才能进城!”

陈启林惊奇地说:“啊,这么大的水得啥时候能退啊?”

“一两天吧!”问询处的人答道。

陈启林又惊奇地问:“这么大的水,得几年一遇吧?”

问询处的人不以为奇地答道:“还几年一遇呢!一年当中就得遭遇几次!要是赶上连雨天,七八天都不退,这是常有的事!”

陈启林一听,这是什么鬼地方,一年几遇,常年遭受水灾,在这里怎么生活啊!

进不了城,陈启林急得团团转。问询处的人看出了他着急的样子,便主动告诉陈启林说:“如果您有急事,您可以和市里的人电话联系,他们会想办法来接你的。”

陈启林一听,恍然大悟地说:“噢,对,可以借用您这儿的电话吗?”

问询处的人很客气地说:“可以!”然后把电话递给了陈启林。

陈启林掏出联系电话和地址,给林业局车木厂的王书记打了电话。碰巧,正赶上王书记值班。王书记一听是陈启林亲自前来,他高兴得大叫起来,他连忙说:“好!好!好!好啊!我们终于把您给盼来了,这回我们厂子可有救了!陈厂长,您先在车站等着,我现在就派人过去接您!”

挂了电话,陈启林等了半个小时之后,王书记带着他们的主任和会计,划着一只小船儿来接陈启林来了。他们热情地和陈启林握着手,表示非常的欢迎,像迎接贵宾一样。然后,把陈启林扶上小船,慢悠悠地划向市中心。

“怎么样?陈厂长!我们这儿现在变成了水乡,您是不是感到很惊奇啊?”王书记看着前边的大水问。

陈启林微笑着答道:“是感到惊奇,不过,我更为你们感到担忧!”

王书记一扬头,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说:“不用担忧,我们都习惯了。这回好了,您来了,将来把您的老婆孩子都接过来。我们局领导答应给你安排住房,安排你爱人工作,还给您的孩子安排最好的学校。这是多么优厚的待遇!我的好朋友,大伙早就盼着你来了,我们都非常欢迎您!”

“谢谢,非常感谢你们的盛情,但说心里话,我原来是想过来的,可是,今天看到这大水,我来不来还得另做决定。”陈启林难为情地说。

王书记一听,赶紧拉住陈启林的手说:“别啊!我们的厂长位置给您留着呢,就等您前来上任哪,这是真的!不信,你问问他们。”王书记指着小船上的其他两个人。

主任和会计异口同声地说:“是真的,就等您来上任呢!”

王书记又说:“我们原来的厂长升职了,他被调到地区工作,已经上班上任去了。现在我们这个厂长就等您上任呢!前两天我不是和您在电话里说好了吗?!”

陈启林还是摇摇头,说:“我再考虑考虑吧。”

到了市里,王书记直接把陈启林送进一家餐馆,三人陪着,以当地的风味,用丰盛的酒席招待了陈启林。然后又把他安排到一家宾馆,让陈启林好好休息。王书记离开宾馆时,又反复劝陈启林说:“陈厂长,我的好朋友!我劝你还是来接任我们厂的这个厂长吧,这里是发展中的城市,将来会比现在更好的,这几场大水没有什么,时间长了你就习惯了,你听我的噢,老弟!”

陈启林非常礼貌地把他们送出,说:“谢谢你们,好吧,我再考虑考虑,明天见!”

陈启林走回房间,洗漱完毕,他躺在床上反反复复地考虑了很长时间。最后,他做了决定,就是改变主意,不当这个厂长。原因之一,住在江边,水灾不断,生活不方便也不安全。原因之二,虽然妻子女儿能和自己一块搬来,但却不能把父母和弟弟妹妹们一同带来。那样远离家乡,将来老人无人照料,会有不尽的牵挂。原因之三,他断定,他父亲接手的厂子最后还是离不开他的。总之,他没有往长远利益去看,只是往近处想着放不下爹妈,放不下家。

但他也不能白来,他决定以朋友的情谊和报答别人对他的尊重,来扶持这个企业,主动向他们传授自己的技术。

第二天,洪水消退了。当地的局领导和厂领导聚在一起,针对陈启林谢绝上任厂长一事又作了重新研究。因为不好强迫,也不能勉强,所以最后决定尊重陈启林的意愿。但为了公平起见,局领导愿意拿出三仟圆的现金给陈启林作为三项技术培训的报酬。于是,陈启林和这个车木厂草签了一份技术培训合同。厂方派了几个专人向陈启林学习那三项技术。

七天之后,陈启林分别教会了他们“人工大理石生产技术”、“人工合成菜墩生产技术”和“新型化学锯末板生产技术”。最后,三项技术都拿出了合格产品。尤其是人工合成菜墩的生产技术,解决了这个厂的大问题。

在陈启林来此给他们培训之前,他们已把设备进来一年多了,可就是没能生产出一片合格的产品。以前他们生产出来的菜墩,不是干缩,就是不圆,而且板面总是有一些大缝隙,大多数的产品还把钢带崩裂。

自从陈启林技术培训之后,再生产出来的每片产品都合格。菜墩板面十分的圆了,也没有缝隙了,钢带也不再崩裂了。因为材料的干燥程度,菜墩边料与主料的排列区别,以及每块边料的截面形状和角度,还有木料排版的坐标倾角等等,都要符合技术要求,这样才能生产出合格产品。

如今,在陈启林的技术培训和技术指导下,这些要求都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