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活在现实里看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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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情缘交错 你不姓陈

陈启林听着妈妈的说教,点着头,他十分懊悔地说:“妈妈,我错了!”此时陈启林承认了错误,但他却无法挽回过失,从此,陈启林再也没有见到那个可爱的姑娘。

这件事让江俊英看出了一个问题,悟出了一个道理。她想,大儿子启城,一心向上,对家里的事不闻不问,只顾他自己,结果是他考上了师范,现在毕业有了工作,还娶上了富贵人家的姑娘做媳妇。虽然他心高自傲,但他能把握机遇,连连获得成功。而二儿子启林,心地善良,但因家庭琐事而目标平平。他时时都在为别人着想,处处都是吃苦在先。家里的事,家里的活,他一直都是主动地分担,积极地去劳作。他从小就心甘情愿地为别人奉献,结果是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苦到了现在。在生活中,他是连连的受挫。这样下去,他是有什么美好的理想都难以实现。凭良心说话,这个家实在是把他拖累得太苦了。以前家里是离不了他,那时没办法,可以后的情况不一样了,不能再拖累他,他已成年,还是让他出飞吧。

转眼又春去秋来,而这一年,陈启林没有再参加高考,因为他对高考已失去了信心。再就是这时他妈妈已教会两个徒弟,这样,工厂里有了年轻的车工,老的就被挤出下岗,应了“教会徒弟,饿死师傅”那句话。那么,现在他家里只有他爹爹一人在那个厂里上班,而且那些工人动不动就聚餐下馆子,一年到头也拿不回家去几个钱。所以,陈启林心想,这样一种家庭状况,就是考上了也念不起,没人供他上学。不如也另辟蹊径,学好外语,搞搞写作,将来也能成才。

陈启林这时开始作长远打算。他看到父亲每天上班,在街里大吃大喝,也攒不下钱,就常劝他的爹爹,说:“爹,现在房场(就是宅基地)好找,那大河边平巴平巴就能盖房子,你看别人家都在那里抢着盖房子,几个月就在那里盖起漂亮的大瓦房。你看,咱们家这小破房,将来怎么住啊。现在趁着你在工厂上班,认识的熟人又那么多,他们当中有开车的,以前你给他们修车的时候,他们总是请你吃饭下馆子,我看,倒不如你少吃几顿,买些建房材料,然后以工换工让他们出几趟车,把建房材料给拉回来盖个房子,这样就算攒不下钱,也能攒下一个大房子啊!”

可是陈月生却说:“盖什么盖,我都快到五十岁的人了,有房子住就行呗,管他好与赖呢,过一天算一天,我可不管那么多,要盖你自己盖。”

陈启林听了父亲这样的回答,他很无奈。是的,父亲从来都是不管那么多,从他记事那天起,他的父亲就是这样有今天没明天的混日子。可陈启林再看看他自己,现在上班每月挣三十几元钱,也干不了什么大事业,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现在只能是再坚持着上班教学,然后再慢慢地想办法吧。

秋季开学以后,由于陈启林在学校的工作非常出色,他又被学校领导提升为学校的团支部书记,并且还要培养他入党。陈启林表示,入不入党不重要,自己好好工作,好好做人,能被别人认可就行了。学校的校长和全体教师都对他特别满意,也非常佩服。

其中有一个老教师对他特别有好感,看到他勤奋,有休养,有志气,断定他将来肯定是一个成功人士。所以他想把他的一个漂亮的外甥女介绍给他谈对象。

到了星期六的中午,在下班以后,这个老教师把陈启林叫到自己的家里,向他透露了这个想法,说:“原以为你想上大学,没敢高攀。现在知道你已经决定不再考大学了,我今天这才好意思给你介绍这个对象。她不是别人,是我的一个外甥女。你放心,她长得绝对漂亮,是个知书达理的人,虽然是农村的,但她不带一点土气。当然她也不娇气,家里的活她样样都能拿得起,放得下。真的,她又贤慧,又稳重,你娶她,保证能支持你完成学业,过上好日子。”

陈启林非常礼貌地感谢说:“首先,我非常感谢您的好意,我也十分相信您的外甥女是一个具有美貌美德的好姑娘。可是我现在很穷啊,可以说是一无所有,娶不起媳妇!”

老教师一听,说:“穷怕什么?人好就行,钱不是人挣的吗,这都是暂时的,这事儿只要你同意,她就愿意!”

但陈启林还是摇头犹豫地说:“我怕这好姑娘跟了我受苦,还是以后再说吧!”

老教师一看,陈启林没有完全拒绝,就又提议说:“要不,你们先见见面,相处一段时间再看看?”

陈启林没有思想准备,觉得还是有点不妥,他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说:“还是先不见面吧,这事儿等我考虑考虑再说,对不起啊?!”

老教师有些失望地说:“没事儿,那就先说到这儿,等你考虑好了告诉我!”说着把陈启林送出了大门外。

陈启林回到家中,跟母亲说了这事,江俊英又着急起来。急忙对陈启林说:“这样的好事你为什么没马上答应?你都让我愁死了,咱家没有钱,娶不起那富贵人家的大小姐,能有个漂亮懂事的姑娘跟你就不错了,你凭啥不要啊?”

陈启林不耐烦地说:“咱们家这么穷,我娶什么媳妇!那要是娶了媳妇不就更穷了吗?你看我哥哥结婚搬出去了,咱家还欠那么些债没还,你让我拿什么娶媳妇?再说,我娶了媳妇要是也搬出去了,咱家那些劈柴挑水的活,谁干?”

几句话惹得江俊英发火了,她心想,这孩子吃亏就吃在他离不开这个破家,总是为家人着想,不给他自己找出路。不行,这样就把他的前程给毁了,趁着有好姑娘跟他,我干脆现在就把他赶出去算了!于是她非常生气地训着陈启林说:“谁让你为家里操心了?谁让你干那些活了?不都是你自己愿意干的吗?我不让你自己干那些活儿,可你偏抢着干,你现在报什么屈?家里穷是我们老的没能耐,你有能耐你去挣去啊!谁拦着你了,你有能耐你走啊,离开这个家啊,你哥哥那是有能耐,人家就再也不用在这个破家里受穷遭罪了!”

接着,江俊英开始赶着陈启林道:“这个破家让你有什么放不下的,啊?你想要这座房子啊?这房子能给你吗?你哥哥都搬出去了,没有他的份儿,能有你的份儿吗?告诉你,这房子你别想再惦记,这是我和你爹给你两个弟弟留下的,别人谁也别想要,你给我滚,明天就给我滚出去!”

陈启林一听也来气了,说:“谁惦记这破房子了,这破房子我根本就没放在眼里,我是担心家里的活儿没人干,你说那些活我不干谁干?”

江俊英大怒了,她指着陈启林,吼道:“你这个傻小子,你一辈子只为了别人,别人有谁为了你了?我今天就实话告诉你,你不是你爹亲生的,你不姓陈,你和你二姐一个姓,这个家不是你的家,你给我滚!滚!”

二十多年来,江俊英第一次说出这样绝情而又让她自己非常难过,也让陈启林伤心的话。陈启林一看事情闹大了,现在把妈妈气疯了,竟然说出自己不是爹爹亲生的儿子。于是赶紧向妈妈道歉说:“好了好了,妈妈,我错了,别生气了,我滚!我明天就搬到学校去住,不回来了!”

江俊英在今天为什么能说出那么绝情的话,有两个原因,一个是陈启林现在外面有人爱他,已经到了他成家立业的时候了。另一个是她和陈启林说这些话的时候陈月生正好不在家。陈月生在前几天公出,去他们原来工作过的大城市,给清水公社的社办企业一个新成立的大块砖厂购买钢板去了。

碰巧,就在这天晚上,陈月生带着一个姑娘回来了。要问这姑娘是谁?咱们在前边有过交待,就是江俊秀大女儿的同学张舒馨。

这个张舒馨如今可是如花似玉的成年大姑娘了,她当年高中毕业后,也参加了高考,但也是没有考上。尽管她曾经在全县的数学竞赛中拿过第一,可是她的高考总分没有达到录取线,所以那次考试,她也落了榜。在那之后,她又去了一个技工学校学了半年的服装设计与制作,然后,她就回家到生产队里务农了,后来她在生产队里当起出纳员。

那么,她又是怎么跟着陈启林的爹爹来到陈启林家的呢?这还得说说陈月生这次买钢板的经过。

陈月生此去要买的钢板是做大块砖托板用的,需要3~4mm厚的钢板。陈月生带人去买之前,以为是很好办的事情。可是一到了钢厂,才知道,这个规格的钢板是定额产品,不外销。无奈中他想起了江俊英的妹妹家有个亲戚在钢厂,于是他就又去了江俊秀家托人,最后买到了他们所需要的那种钢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