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活在现实里看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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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退职还乡 为爱纠结

扔斧子那事,让江俊英长了记性,从此她做事不敢再冒失。

好了,旧事不提,单说江俊英进了国家重点工厂之后,由于美貌无比,很快就投来众多的求爱目光,但在江俊英看来,值得信赖和让自己托付终生的只能慎重地在其中选出一个。她经过长期的比对和了解,最后确定了与同车间的技师楚迅建立爱情关系。他们相处一段时间以后,二人彼此都觉得非常满意,于是便结为夫妻,组建了小家庭。一年之后,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叫丽丽。但工作中,江俊英常常会得到其他男同胞的关心与照顾,这却引起了丈夫楚迅的不满。久而久之,楚迅的不满情绪一点点的上升到了怨恨,后来竟然发展成了家暴,他时不时地对江俊英大打出手。在丽丽两岁时,他又因工作调动,去了上一级的飞机制造厂,于是,他的脾气就更加的火爆。最后,江俊英实在是再也无法忍受楚迅对她的这种无端暴力,终于有一天和他离了婚,分了手。

二人离婚之后,因为小丽丽当时还小,江俊英不愿抛弃自己的女儿,执意要亲自抚养。通过她据理力争,最后从法律层面获得了女儿的扶养权。

对于人生,结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离婚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尤其是对于那些结了婚又有了孩子的夫妇的离异,那就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情感,责任,以及一个人的良知,道德水准等等方面的因素和各种问题,都会逐渐的突显出来。而对于那些刚刚离了婚且有了孩子的男女们,他们在情感上,在家庭中,在儿女情长无法割舍等各方面,都会有不断的纠葛等待着他们。虽然江俊英和楚迅离了婚,但因他们有着爱情的结晶——小丽丽的存在,所以他们难免还要时不时地进行一些来往。因为女儿想父亲是天经地义的,而父亲要求看女儿也是人之常情。就在江俊英与陈月生再婚重新组建新家之后,也没能了结这个“人之常情”的纠葛。

终于有一天陈月生沉不住气了。那是在江俊英和陈月生结婚之后第三年的秋天。也就是在他们有了新的爱情结晶,他们的宝贝儿子陈启城出世之后还不满两岁的时候。陈月生不堪忍受江俊英的前夫借看女儿之机来对他这个后建家庭的干扰。他决定如果再不能结束这种尴尬的局面,就与江俊英离婚分手。理由是,他看不惯江俊英因女儿与前夫的那种“藕断丝连”。他要求江俊英:要么把小丽丽交给她亲生父亲抚养;要么就离婚,从此各走各的路。而江俊英仍不忍心抛下自己的亲生女儿,因为小丽丽还小,需要她这个当妈妈的照顾。于是,江俊英向陈月生严正地声明:“我对楚迅早已伤透心,他那样无情无义地打骂我,一点也不尊重我,我不可能再对他产生爱。而你就不一样了,你遵守了你的诺言,履行了我们的约定。你从来都不打骂我,我对你是有感情的,而且我们还有了我们自己的宝贝儿子,我不想失去女儿,更不想丢掉我们的宝贝儿子启城儿。你放心吧,我是属于你的,你让我把我的女儿带大吧。”

无奈,陈月生只好再一次地妥协。但他思来想去,也采取了相应的防犯办法。就是把农村的老母亲接来和他们一起生活。但这也不是什么好办法。因为,在农村住习惯了的老母亲刚一来这城里生活不习惯,再加上江俊英的娘家人也时常进城来登门探访。这一家老少三辈,一共六口,本来在城里就是个大户人家,再赶上国家还外债,又遭遇多年不见的大饥荒。怎能经得起这三亲六故的折腾呢!没几天,这个家就支撑不住乱了套了。没办法,陈月生一赌气,就在这年的年底,他带着自己的女儿瑞瑞和宝贝儿子启城儿送老母亲回乡下老家去了。

陈月生老少三辈一走,这个家就只剩下江俊英母女俩人,屋子里顿时显得清静而空旷起来。江俊英看着自己的女儿丽丽,感到很失落,内心是那么的茫然。幸好有单位做依靠,偶尔,楚迅也前来的探访那么几次,于是乎,让这娘俩寂寞孤单地度过了一个似苦非苦,似甜非甜的年关。

一九六一年春节之后,陈月生带着儿子和女儿又回到了这个大城市工厂的家里,又和江俊英和好,过着忍冻挨饿的日子。因为陈月生是厂里的团支部书记,有许多政治工作要做,又因为江俊英是高级车工,有许多生产任务要完成,所以一切又恢复了正常的生活。只是有一件事不能正常,那就是每人三两粮,每天都要忍受的饥饿。孩子饿得哇哇哭,大人饿得没精神工作。陈月生和江俊英几次到乡下去拣菜帮子挖野菜回来充饥,后来,到了夏季,连野菜和菜帮子也难以弄到了。江俊英,平时把能吃的喂给了孩子,自己饥饿难奈地到大河边上的杨树林里去摘杨树叶子,然后用围巾兜着拿回家,用开水煮了吃。这样一天天地熬着。

刚刚到了立秋的时候,陈月生实在熬不住了,他又提出,要和江俊英一起辞职,然后回乡下老家去度命,哪怕是一辈子去务农,也不在这城里一时挨饿。而江俊英不同意,说:“再坚持坚持,不会总这样的,国家不能眼看着让我们饿死,等再过一段时间可能就会好的。”

“不行,农村人都不挨饿,他们能吃得饱,还能吃得好,我决定辞职回到农村去,我们一块走吧。”陈月生反驳说。但江俊英还是不同意,说:“再等等看吧!”陈月生见动员不了妻子,非常生气地说:“要等你等吧,我是不等了!”然后向工厂的领导办公室走去。

其实陈月生打定的主意,不仅仅是因为挨饿,也是为了今后要断绝江俊英与其前夫的来往。在大山里的农村,离这座城市距离遥远,交通又不方便,那样,他们就不会再有接近的机会。自己也就会过上静心的日子。可是江俊英怎么也不同意这个决定。“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她还是因为她的女儿放不下她的前夫!”陈月生心想。

陈月生来到了厂领导办公室,向领导递交了辞职报告,但领导没批。说:“你身为团委书记,怎么能辞职呢,厂子需要你,这是大城市,你要去的是小山村,农村除了不挨饿,其他生活方面都是很落后,也是很苦的,哪如在这厂里发挥你的长处好呢?你不能走,我也不批准。你就在这里安心地工作吧。”陈月生一听没了辙,回到家里,心里非常窝火。

又过几天,陈月生让江俊英向厂里交了一张请假条,说自己阑尾炎犯了,已报病还乡。然后,他就带着女儿和宝贝儿子回乡下去了。而且他在走之前,还扔给江俊英一句绝情的话,说:“你不愿意跟我们一块儿回乡下去,那我们也再不回来了!”

残酷的现实令人无法抉择。江俊英保住了女儿,却又失去了儿子,她左右都是为难,她对陈月生的决定还不能够充分地理解,她想到的只是,如果去了农村,会不会毁了孩子的未来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