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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比试:一箭定江山(2)

聂无双转过了身:“信与不信,薛驸马总是要跨出那一步,若是固守自己一方天地,没有付出诚意恐怕谁也不会信的。”

薛璧品味着聂无双的话,等她走了老远,这才笑着追上前一同迎接圣驾。

萧凤溟身穿一身银白色劲装,英姿飒爽,风姿翩翩,他下了马见聂无双走来,不由上前扶了她的手,眼中含笑:“你怎么好好想要出宫来打猎来了?”

聂无双微微一笑,回头笑道:“打猎的自然有好手,臣妾不过是在一旁看着热闹罢了。”

萧凤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她身后,驸马薛璧走上前,跪下道:“参见陛下!今日臣看天气晴好,路上遇到聂将军,于是相邀出城打猎。”

萧凤溟含笑看着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当年你父王镇守西南之时,一身铁杆银枪可是震慑八州,不知你如今可有继承你父王的衣钵?”

薛璧一听,苦了脸:“皇上今日要考校臣的武艺吗?臣可是怕死了!父王天天在臣的耳边骂臣不争气,以后不是栋梁之才,不能为皇上沙场杀敌,臣可是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了…”

萧凤溟一听,不由哈哈笑了起来。聂无双含笑看着跪在地上的薛璧,心中不由佩服,半是恭维半是效忠的话竟也说得这般自然顺溜,看来这驸马薛璧也不是普通人。

“平身吧。朕有空还真得去看看你父王,跟他喝喝茶。聊聊当年的战事。”萧凤溟笑道。

驸马薛璧起身,笑嘻嘻地道:“那臣就先替父王谢谢皇上恩典。他也总说要跟皇上好好喝两杯呢。”

萧凤溟看了他一眼,眸中含笑:“去吧,让朕看看你的武功。”

驸马薛璧高兴地呼喝一声,叫来侍卫去准备弓箭。萧凤溟看着他欢快离去的身影,握了聂无双的手:“薛璧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他的手温暖而干燥,把她的手覆在其中,妥帖地握住,聂无双抬头看了他一眼,天光下,他的眉眼俊秀非常,比身着龙袍更年轻几岁。

她一笑:“是啊,薛驸马是个很机灵的人。”

萧凤溟抬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一下,眉眼间俱是笑意:“不说这个了,难得出宫一趟,朕带你去走走?”

他说着招来侍卫备马。侍卫牵来他的坐骑,萧凤溟抱她上马,正翻身要上去,忽的有侍卫匆匆而来禀报道:“皇上,齐国与秦国使节求见皇上!”

萧凤溟皱了皱剑眉:“怎么都来了。”

正说话间,远远两队人马向这边而来。萧凤溟无奈道:“宣吧。”

聂无双看着他隐约有些不高兴的面庞,忍着笑打趣:“一定是皇上放他们鸽子放得狠了,所以他们才不得不赶到这里堵着皇上。”

萧凤溟想了想也笑了起来,看了她一眼:“你倒是明白朕。”

聂无双见他承认,不由咯咯笑了起来,萧凤溟看着她畅快的笑靥,不禁也跟着笑了起来。正在说笑间,两骑到了近前,他们两人下马,缓步走来。聂无双看到来人,渐渐停了笑,唇边含了丝丝冷意。

当前一人宽袍缓带,着一件月牙白儒士服,面容朗朗俊逸,只是瘦削得厉害,宽大的袍子套着他清瘦的身子,越发显得人出尘如仙。另一人虎背熊腰,五官深邃,一看就是秦国人。

萧凤溟看着两人上前拜见,面上恢复帝王的威严,淡淡道:“顾相国与耶律使者平身吧。”

顾清鸿起身,目光忍不住看了一眼马背上的聂无双,聂无双面上似笑非笑,只是幽幽看着远处的草场仿佛没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

他上前道:“耶律使节听说皇上来京郊狩猎,就约顾某一起了,还望陛下不要介意我们打扰了陛下的兴致。”

萧凤溟利落上了马,笑道:“不会,既然来了,顾相国与耶律使者就一展身手吧。朝堂的辩论太过繁杂,今日只谈狩猎,不谈国事。”

他说罢一拍马儿,带着聂无双纵马飞快向前。聂无双身上的长裙随风飘荡,犹如一条彩虹。王孙公子,天人之姿,两人共乘一骑恰似神仙眷侣。

顾清鸿看着,长袖中,手不由曲成拳,面色冷然。

肩上被人一拍,他回头,耶律使者的面孔闯入他的眼帘:“哈哈…别看了,用我们秦国的话来说,美酒与美女向来属于强者。与应国皇帝相比,美人当然选择皇帝而不是老弟你啊!”

他还要再说,顾清鸿袖中一动,手已经牢牢扣住他的手腕,他的手犹如铁钳一般,夹得耶律使者的手腕犹如被铁箍一般。耶律使者痛得大叫起来:“放开!放开!…”

“谁是强者,谁是弱者,耶律使节恐怕认错了吧?”顾清鸿冷冷丢下一句话,拂袖而去。

耶律使节看着自己红肿的手,对着顾清鸿背影恨恨吐了一口唾沫。

纵马扬鞭向来是最惬意的时候,萧凤溟带着聂无双在草场上驰骋了一会,这才任由马儿缓缓而行。聂无双看着大草场,触目所见俱是苍翠,草木的芳香扑入鼻间,不由长长舒了一口气,萧凤溟握了她的手下马而行:“这几日总算是得了空。不然诸事繁多,朕也没空出来透透气。”

聂无双回眸笑道:“皇上以国事为重,这才是百姓的福祉。”

萧凤溟看着她,眸中了意味不明的神色,聂无双被他的眸光看得心中隐隐不安,勉强笑道:“皇上看臣妾做什么?是臣妾脸上有东西不成?”

萧凤溟一笑,缓缓道:“不,朕想看透你的心。”

聂无双一颗不安的心在他的沉静的目光中渐渐沉了下去,她耳边忽地想起云乐公主的声音“…上次…上次庆功宴,有人看见五哥哥和你…”

她的心猛地一缩,眼睫飞快颤抖两下,垂了下去:“皇上想说什么?”

萧凤溟轻叹一声,托起她的下颌,在他的深眸中映着她倾世雪白的容颜:“朕想知道你的心到底有没有在朕这一边。”

聂无双定定看了他一会,忽然地轻笑:“皇上觉得臣妾的心在哪呢?”

她慢慢依在他的胸前,躲开了他的直视:“还是皇上不愿相信臣妾?”她依在他温暖的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一声一声,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心安。可明明,心里那么空那么虚,。

萧凤溟并没有犹豫很久,笑了笑,搂紧了她:“朕相信你。”

聂无双埋首在他的怀中,嗅着熟悉的龙涎香,唇角渐渐扩出冷笑的弧度,两人相拥看着眼前一片草地,她看着萧凤溟俊朗的侧脸,他总是如此,充满了帝王的自信与笃定。也许就是他这样,才能让人心生向往,跟随着他。一批批怀疑他能力的人,一批批太后的拥护者才能调转方向,跟随最值得跟随的人,忽地身后驸马薛璧的声音愉快招呼:“皇上,要比武射箭了。”

萧凤溟回头,含笑看着驸马薛璧跑来。他牵着聂无双走上前,聂无双穿裙子裙裾太长,在草间行走不便,他索性一把抱起她向前走去。

驸马薛璧看着帝妃恩爱,不由羡慕:“皇上对小嫂嫂真好。”

聂无双不由红了脸,俯首在萧凤溟的肩上。萧凤溟哈哈一笑:“你如今也成家立业了,也可以与云乐两人同心,尽享夫妻恩爱。”

驸马薛璧眼中些许落寞闪过,但很快他爽朗一笑:“是啊,皇上说得极是。”

萧凤溟抱着聂无双不放,一直到了靶场这才放她下来,聂无双早就羞红了脸,他却依然泰然自若。聂无双拿出袖中的团扇扇着,借以掩盖脸上的羞红,冷不丁身后似有人盯着她。

她不由回头看去,却对上的是顾清鸿含义不明的眼眸。她心中复杂的心绪涌过,转了头佯装不见。

驸马薛璧兴致勃勃,拿了各种弓箭请教聂明鹄。请教完以后,又要拉着他比试高下。聂明鹄射箭之术本是中上而已,推辞不过,只能与他一起比试。箭靶上有四环,射中中心着为满分四环。一局为三场,第一局,驸马薛璧为九环,而聂明鹄为十环。第一局为聂明鹄侥幸胜利。

第二局,驸马薛璧为十一环,而聂明鹄只为九环,两人堪堪打成平手。

第三局开始,驸马薛璧雄心勃勃,扬声笑道:“聂将军千万不要让小王,战场杀敌小王不如你,这一次可要射箭上见真章。”他说罢一出手,三支羽箭每一支俱是正中靶心,竟是满分十二环。

聂明鹄看了一眼放下手中的弓箭,淡淡地道:“末将输了。”他说罢退下,竟是不想再比。驸马薛璧见他的样子立在箭场中微微有些尴尬。

聂无上心中一叹,聂明鹄还是不愿意让云乐公主难堪,毕竟传扬出去,若是驸马薛璧射箭不如聂明鹄,还不知京中会传成什么样子。

萧凤溟见状,一笑,挽弓上前:“让朕一试身手吧。好久没有练习骑射,不知技艺有没有荒废。”

驸马薛璧高兴起来,跑到萧凤溟跟前为他挑选箭羽,忽地一旁顾清鸿上前:“顾某愿意陪陛下一展伸手,耶律使臣恐也愿意。”

他一挑眉看向一旁早就百无聊奈的耶律使臣。耶律使臣一听,正苦于自己无事可干,遂爽快答应:“好啊,咱们就来赛一场。”

萧凤溟见状笑道:“好吧,两位大人请挑选弓箭吧。”

顾清鸿摇头:“臣有趁手的弓箭。”他说着命人拿来自己的“映日弓”,萧凤溟一看,眼中露出诧异:“没想到顾相国的拿手武艺竟是射箭?”

聂无双看到顾清鸿手中的弓箭,心中却是连连冷笑:何止萧凤溟诧异,就连她与他夫妻三年,她都不曾见过他如此善射,特别是当初那对着她心口的当胸一箭…

顾清鸿笑道;“射箭可百步制敌。兵器中弓箭深合顾某心意。”

萧凤溟一笑:“兵器中弓箭可百步制敌是不错,但是善战的将军,运筹帷幄就能决胜千里,若是上位者决策英明,就是端坐朝堂也能平定天下。顾相国以为朕说得对不对?”

顾清鸿看着他从容自若的神情,不由心中涌起怀疑,他所说的话似乎别有用深意,但是又不知他到底在指什么,难道说当今这三国局势,他已经胸有成竹不成?

顾清鸿再看的时候,萧凤溟已经在一旁与驸马薛璧比划起来。

射箭比武开始,萧凤溟先射箭,三根羽箭一支支正中靶心。俱是满分十二分。

驸马薛璧笑道:“皇上可真是一点都不让臣呢。”

聂无双也在一旁含笑看着,她自然是知道萧凤溟的射箭功夫精湛,当初与他第一次行猎,他就百发百中。

萧凤溟看了百步之外的箭靶,笑道:“这只是玩乐罢了,沙场上哪有呆立不动的敌人可以任由你射?”

顾清鸿挽弓上前,嗖嗖三箭,亦是又准又快射中箭靶。技艺一看纯熟老练。驸马薛璧惊呼:“果然真人不露相啊。顾相国竟如此厉害!”

一旁耶律使者不服,上前拿起弓箭:“在秦国,射箭是每个人跟吃饭喝水一样的技艺,我也来试试!”

他说着拿起两支箭,嗖地一声,两支羽箭正中箭靶。一旁的侍卫都看得目不转睛,眼中露出不甘愿的钦佩。没想到这耶律使者看起来不起眼,射箭竟这样厉害。

萧凤溟抬起手来,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耶律大人果然神勇。”

耶律使者哈哈一笑:“这比赛没有彩头太没有意思了,要不我们定个彩头,使得游戏更加有趣。”

萧凤溟一抬眼,微微一笑问道:“那耶律大人想要什么彩头?”

“云川一十二州!”耶律使者信心满满:“怎么样?皇帝陛下可要一试?好过在堂上跟一帮迂腐的文人争来争去,还争不出什么结果好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