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家看见母亲的信,急忙前往码头相见,还未开口,听闻一句,“阿烈,你变了!”
面对母亲突然的一句,唐烈的心开始不安起来,难不成母亲是知道了什么,眉梢渐染一丝烦忧。
也就在唐烈思索之际,只听九娘认真问话,“寒瑜是女子这件事,你到底打算瞒着母亲多久?还是根本不曾想要告诉母亲?”
果然瞒不过玲珑心思的母亲,但一时间确实不知如何回答,只得沉默不语,不再说什么。
看见自己儿子这样的表现,心里叹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没有丝毫犹豫,九娘当机立断,劝说一番:“阿烈,像寒瑜这般心思复杂,步步算计的女子,男人在她眼里不过只是可以随意玩弄的对象!就算你对她再好,她始终不会记得你半分好!”
“母亲,寒瑜不是您说的那种女孩,她的确事事算计,可这也是想要生存下去必备的技能。母亲,您不是也教过孩儿,心思简单,不算计别人就只能被别人算计!寒瑜身兼寒家重任,若像平常的女子,寒家早就被外人蚕食完了!”打心里,不愿任何人误解寒瑜,虽然她不完美,但自己觉得她很好!
“阿烈,我看你真是疯了吧!就算是寒瑜真的和你说的一样,可你别忘了我们和寒家势不两立。”九娘听到自己的儿子,一个劲为寒瑜说情,心里说出的不是滋味。她自己已经因为寒瑜的父亲耽误了一生,不想再让儿子为了寒瑜毁了一辈子。
面对母亲的咄咄相逼,唐烈无法给予答复,站在母亲这边,作为儿子,他应该立即公布寒瑜女子身份,给寒家一个措手不及;但站在寒瑜那边,他既然答应了寒瑜,就不能食言而肥,况且寒瑜就像是烙印,刻在他的心上,难以除却。
“母亲,寒瑜女子身份儿子早晚要公布,可现在不行。唐家,寒家刚刚联姻,看似结盟之势,却暗藏一番争斗。一旦寒家没了寒瑜,就如一盘散沙,完全抵抗不了任何风沙,到时候谁还能与爷爷抗衡?或者说,母亲决定正面与爷爷较量?”出于对母亲复仇计划的了解,唐烈在赌母亲不会在这个时候,就轻易暴露人前。
看着母亲深思熟虑的样子,唐烈知道自己的话凑效了,又继续说着,“儿子对寒瑜是有其它的打算,但绝对不是男欢女爱,将来更不会对她留有余地,寒家是母亲的仇人,寒瑜也就是儿子的仇人。”
阿烈,你是母亲的儿子,知子莫若母,千万不要让母亲失望。你是母亲一生所有的心血,是母亲活下去的希望,一旦你真的下不了决心,母亲绝对替你了结寒瑜,不会让她影响你,左右你的决定。九娘暗自下决定,看着眼前神色淡然的儿子,终究选择了相信。其实也谈不上相信,不过是自信罢了!九娘不信自己从小教育的儿子,会真的爱上仇人的女儿寒瑜,就算是真的对寒瑜这样的美人有什么好感,也不算什么。男人都是喜新厌旧,时间长了,儿子恐怕连好感都消耗殆尽了!也不相信儿子会为了寒瑜欺骗自己,一边是亲生母亲,一边不过是个女人,孰轻孰重,相信儿子自有分晓。九娘为人聪明,但聪明的人往往都很自信。
“阿烈,那你打算怎么对付寒瑜?需要辰儿暗中帮你吗?”
母亲突然提及任辰,难道,暗叫一声不好,现在寒家的老当家就是任辰假扮的。那上次寒瑜被鞭笞,根本就是母亲的意思。
想到自己的母亲连同外人瞒着自己,对寒瑜下黑手,母亲明明知道寒瑜因小晓受伤,还命任辰鞭笞,根本就是借机报复,唐烈有些生气,“母亲,倒真是很相信外人,和他以前瞒着自己的儿子。”
本来九娘无意瞒着唐烈,但任辰坚持认为唐烈对寒瑜有所手软,怕唐烈得知一时心软,反而不易成事。九娘思前想后,觉得任辰说得不无道理,也就瞒着唐烈了!
不过,既然儿子已经知道了,九娘也就不打算瞒着了,干脆坦白:“辰儿假扮寒震这事确实是母亲的错,没有事先告知你。不过,唐寒联姻,寒姗态度坚决,寒瑜居然摇摆不定,要不是辰儿即使出面,估计寒唐两家联姻的事根本就不会有进展。”
走到唐烈面前,认真说教:“阿烈,寒瑜做事犹豫才给我们可乘之机,你绝不能像她一样!”
一次又一次,心思缜密的寒瑜都被任辰轻易瞒过,寒瑜不该是这样轻信别人的人,唐烈不解。“母亲,我不明白,为什么任辰可以一次次骗过寒瑜?”
望着平静的海面,九娘缓缓道出:“当年寒震负我在先,我心有不甘,默默派人潜入寒家,每天负责收集寒家所有的信息。这样一来,即使我身在外地,依旧对寒家的事了如指掌,而且我自小和寒震一起长大,没有谁比我对他的生活习惯知道得更清楚。寒家只有当家人才能知道的最大的秘密——易容术,我更是早已知晓。辰儿跟在我身边多年,寒家的事,他也是非常清楚。”
听到这里,微微皱眉,“母亲,那寒瑜是女子身份的这件事,任辰是否知道?”
“我还未来得及与辰儿说明,寒伢一跟我说了,我就来找你!”提起过往种种,仿佛过眼云烟般,九娘纵使再狠心,也始终爱过寒震,心里依旧有些难受,并未注意到儿子紧张的情绪。等到转过身,儿子已经换成一副往常无谓模样。
幸好任辰还不知道真相,唐烈熟知任辰骨子里一直不服气自己,要是被他得知寒瑜女子的身份,只怕寒瑜会有不测,仔细忖度之下,决定先下手为强,“母亲,任辰始终是一个外人,防人之心不可无,什么都告诉他,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您自己多想想。”
教会了师傅,饿死了徒弟这个道理,九娘也不是没想过,但碍于多年来,养子辰儿对自己也算是尽心尽力,儿子的一番话,令九娘决心暂时先不说。
“好了!我自有主意,你出来的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去吧!免得唐家人起疑。”
“码头风大,母亲还是早点回去!”抬步离开的唐烈,还是忍不住叮嘱一番。
九娘看着渐渐远去的儿子,露出欣慰的笑脸,“阿烈,你就是母亲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