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追到湖边,那人伺机跳湖,他挨了老婆子几枪,估计活不了!可那人是个生面孔,应该不是连城的人。”老妪赶回寒瑜身边,仔细回禀。
“生面孔?难不成是外面请来的?”寒瑜在心里不断琢磨,想了一会,微微皱眉,目光深沉,浅浅开口:“昨晚在场的人,你可都仔细交待过?”
“老婆子确实已经交代了,您受伤的事,不能向外透出半点风声。他们也都是老婆子一手调教出来的,想必不会有什么差错。大当家您说,会不会是唐家派出的人?”老妪说出自己的怀疑。
寒瑜的目光落在窗外的树枝上,似后知后觉道:“你是说,刚才那人是唐烈派来的。”
“大当家,防人之心不可无!您和唐烈虽然相识,交情不错,可他毕竟和您是生意场上的对手,而且他为人太过沉着冷静,只怕……”老妪神情严肃起来。
“只怕他到时候,会在背后向我出手?”寒瑜说出老妪犹豫不决的话,看着老妪再度发声,“唐烈虽然做事不择手段,心思深沉,但他还不至于背后对我下手,他不是这样的小人。”
“生意场上的事真真假假,瞬息万变,老婆子活了这么大岁数,也遇见不少事。表面正人君子,骨子里却为人不耻,这类人自是不少!大当家固然聪明,可您不得不小心谨慎啊!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先下手为强!”和寒瑜相处的这些时光,老妪是真正愿意帮助寒瑜,心里也确实喜欢寒瑜。
明白老妪是为自己着想,寒瑜也不隐瞒,“前辈,唐烈与我固然相识,却并非真正的朋友,我们之间不过是相互利用,所以您不必担心,我会感情用事。大业将成之时,我和他只有一方能活!但是,现在唐烈还不能死。”
见寒瑜态度坚决,老妪也不好再劝,说起偷听的人,“那您认为今晚的人可能是谁派来的?”
“能够知道我在这里,而且还能躲过你的追踪,可见那个人身手不凡,连城之中,有这个本事的人,不多可也不少。不过,唐家确实是最大的嫌疑人。”寒瑜淡淡的语气中似乎并不在意偷听的人是谁派来的。
“大当家,您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老妪着实不明白,明明是不能公开的秘密。
闻言的寒瑜,只是笑笑,“既然你说,那人已经死了,其他的事,不必太过执着,有了第一次偷听,必然会有第二次偷听,狐狸的尾巴终究会露出来的。现在应该想想找个机会,迷惑一下敌人!”
老妪顿时明了,“大当家您的意思是等个机会,卖个假消息回去?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经过这次,狐狸尾巴恐怕要等很久才会露出来!”
面对老妪的担忧,寒瑜也很清楚,可现在自己身子不舒服,短时间内都无法亲自查询真相,而无影被自己派去别的地方,调查父亲的事,这件事只能暂缓一段时间。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现在我们能做到的不只是等,我向来不喜欢只做一手准备。”说着说着,寒瑜的眼神夹杂肃杀意味,看得直让人生出几分畏惧。不过,转瞬即逝。
“对了,我让你暗中训练的一批杀手,现在进行地怎么样?”似乎意识到自己暴露了太多自己的心情,寒瑜换了话题。
“现在还渐渐在进行中,大当家有句话,老婆子不知是不是该说?”提到这个问题,老妪心里始终有很多顾虑。
“但说无妨!前辈,在寒瑜面前,您可以畅所欲言。”平心而论,在老妪起先,寒瑜确实没有太多信任,经过一段时间相处,却也发现,她的确值得自己相信。
“大当家,您秘密让老婆子训练杀手,到底是为了保护寒家,还是为了替寒家杀人?”听到寒瑜的话,老妪说出自己的想法。
“有什么区别?有人对付寒家,他们自然是保护寒家;有人违逆寒家,他们自然替寒家消除异己。商场如同战场,慢了别人一步,死得就不止一个人。寒家从之前走到现在,每一步都夹杂无数的凶险,可以说,这是一条用无数性命筑成的血路。秦始皇当年为成霸业,修筑长城,不惜耗损巨额重金,不惜牺牲成千上万的百姓,结果还是修成了旷古绝今的万里长城。成大事,必有牺牲,成大事,必要下狠心!”寒瑜越说,语气越冷。
“可您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吗?上次设计刘家,牵连了一些穷苦民众,您夙兴夜寐,难以入眠,时刻惦记受难的平民,更是亲自为此劳心劳力。偶遇一个孩童,都有仁慈之心,老婆子不信您会为达目的,不顾他人性命!大当家,您既然愿意相信老婆子,老婆子也愿意为您身先士卒!”老妪看着寒瑜,态度认真。
“我并没有你们说得那么好,本是无心之人,怎会对人留情?总之,你记住:任何时候,我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打算。我是一个商人,自古商人重利轻离别。知道我这次,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吗?”寒瑜冷眉冷眼,反问老妪。
“老婆子不知。”老妪实话实说。
“一时不忍差点让我自己白白丧命,现在想来倒真是可笑,居然会对她一个疯子手下留情。何时我寒瑜也会那般愚蠢,放任自己置于危险之中?这一次,就算我和唐烈互不相欠了,若下次遇见了她,绝不可能再留情。”寒瑜眼神微敛,语气笃定。
“大当家,您到底是发生了怎么事?不是唐烈送您回来吗?怎么又因为他才受伤?”老妪更迷惑不解。
“这一切怪不得别人,只怪我自己太过任性,不该忘了,丢了自己的利爪,老虎也只是纸老虎。以后再跟你细说,好了!忙了这么久,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剩下的事,我还要再想想!”寒瑜吩咐着老妪。
纵使心里还有一些疑惑,想起寒瑜应该多休息,老妪还是离开屋子。
前脚老妪一离开屋子,寒瑜就头痛欲裂,多久未发作的头痛旧疾,也因受伤而引发。疼痛难忍之下,寒瑜只好服药暂时使自己陷入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