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欧阳家的酒宴请帖,唐老太爷年纪大了,不愿再出门参加什么聚会,唤来子孙辈,嘱咐着:“欧阳家这次借着欧阳敏敏举办欢迎会的名义,请几个家族前去,少不了洽谈合作的事。如今这个时期,唐家还不能把关系弄僵,到底和谁合作,还是未知之数。”
听到这个消息,唐二叔有些得意忘形:“父亲,您就放心吧,由我带着他们,不会出什么事。其实,欧阳家如今除了一个女人欧阳敏敏,哪里还有什么人才?”
毕竟是自己现在唯一的儿子,唐老太爷不想太过严厉,点点头,“欧阳家能够在政界屹立多年不倒,你认为单凭一个欧阳敏敏就可以?老二,你不要太看轻欧阳家,欧阳谨看似纨绔不堪,难堪大任,我倒认为他是在韬光养晦、避其锋芒。”
一向不把欧阳谨当一回事的唐泽,对爷爷的话,颇为诧异:欧阳谨,不过只是一个仗着家世的纨绔子弟,整日流连各大歌舞厅,哪里有半点出色的地方。
看了看旁边一直静静待在一边的唐烈,依旧那么无所谓的态度,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唐泽内心又不免变得有些不快。
“四弟看上去胸有成竹,莫不是已经对欧阳家有了了解,不如说出来让我们也了解一下。”根本没想到唐泽会问自己,有些意外,望着爷爷解释起来:“没有,我对欧阳家不了解。”
唐老太爷还未说些什么,唐泽话中带着嘲讽:“四弟恐怕眼里心里只剩下寒瑜了吧!”这话一出,不仅是在场的人,为之惊讶,就连唐泽自己都觉得说这话,确实有些失了身份。
一旁的二叔也打起圆场:“小泽啊,小烈和寒瑜接触不过就是为了合作,就像我每天去舞厅啊,不也是为了我们唐家吗?”
本来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倒坐实了唐烈和寒瑜的接触有些不明意味,使人生出断袖的想法。看着子孙辈们如此,唐老太爷实在不想再多说什么,挥挥手,示意众人离开。
众人离去,管家急忙替老太爷倒了一杯宁神的茶,边安慰道:“老太爷,二爷一向没个准,您不必为此置气,况且还有两位少爷前去,不会出什么事。”
“老二是胡闹混账,但就是借给他几个胆子,他也翻不出什么花来。但他们两个就不一样了,个性要强,不肯低头,而且现在他们翅膀都硬了,本事也不小。”
听着老太爷的话,管家试着劝慰一番:“且不说两位少爷都是您带大的,单单您是唐家的当家人,两位少爷也不会惹出什么祸事。谁年少时候,还没点任性?现在只是年纪轻,不知道一些礼,您没事多说说,相信到时候,两位少爷也就自然清楚。”
“倒不是担心他们惹什么祸事,只是小泽呢,一直对小烈不怎么待见。加上小烈个性比较寡言少语,缺乏沟通,这两个孩子始终不能一条心。我担心,百年之后,唐家会变得四分五裂。唐家百年基业,不能让他们两个给毁了。”老爷子叹了一口气,缓缓说着。
对于老爷子的担心呢,管家不是不知晓,私下里,不知见过多少次两位少爷争执,但碍于老爷子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他也总报喜不报忧。
从小就跟着老爷子,走南闯北,从唐家中途没落,直到今天的商界巨头,深受老爷子给予的照顾。若说这偌大的唐家,真正关心老爷子身体的人,管家应该算是第一位。
“要不替两位少爷安个家,这样也能使他们的心定下来,或许成了家,也就不会整日针锋相对,也能体谅家和万事兴的重要性。”管家想了想,出了一个主意。
“你这么一说,倒提醒我了,当初的老大也是成了家,心才定下来。但是,现在各个家族都在观望状态,现在跟任何一家联姻,都会把唐家推向险境。”终究还是久经商场的老人,不管再怎么担忧眼前的孙子辈问题,时刻都不忘洞悉目前的处境。
“是老奴疏忽了。”面对管家的主张,老爷子摆摆手,“这个主意很好,只是现在不适合,不过唐家早晚还是要走到这一步。可能到时候走联姻路子的,不仅仅是我们唐家。”
“您是在担心其他家族吗?”
老爷子握紧双手,声音平淡:“政界的欧阳家、商界的寒家,这两个家族都不容小觑,我一直很好奇,欧阳谨和寒瑜谁更厉害。管家,说说你的看法。”
“寒瑜聪颖过人,手段凛冽,但她过分相信自己的能力,有些高傲难训。欧阳谨除了偶尔报纸上的花边新闻,很少听闻其他消息。老奴并未跟欧阳谨接触过,不过还是觉得寒瑜更甚一筹。”
沉吟片刻,老爷子开口:“你只不过见过寒瑜一次,就认为他更值得我们赏识。难怪小烈对他确实不一般,好了,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替老爷子盖好毯子,唐家这么大家子人,所有的重任都压在老爷子一人身上,哪里还能不累。心里叹息一声,默默转身离去。
路过花园假山时,管家趁四下无人,进了假山,恭敬回道:“如您所料,老当家在欧阳谨和寒瑜之间权衡。”
昏暗的假山里,看不清容貌,只闻男子低沉的声音响起:“跟他提了联姻的事吗?”
“已经提了,不过老太爷说,现在不是时候……”
负手而立,一双犀利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令人感到不寒而栗:“让你办事,还要我叫你怎么做事吗?”
“请您恕罪,老爷子心思难测,说不准什么时候才能……”
冷冷打断管家的话,“多余的话,我不想听,三个月内,如果你还是说服不了老爷子,剩下的后果,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不过。难不成你以为,我这里是善堂?”
连连点头承诺,“您放心,绝对不让您失望,还望您善待我的家人。”
“怎么,想跟我谈条件?”男子很明显语气不善。
昏暗的假山里,只剩下说着不敢的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