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贫嘴警察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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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做流氓如果不是一种艺术的话,它至少也是一门学问

行动前,我们再次检查了一遍枪支,乌黑发亮的枪管和枪身显得如此沉重,一如这案情。

我仔细抚摸着手枪,像遇到一位好久不见的老友,不住地发感慨。现在,公安局的枪管理得越来越严了,我常常几个月都摸不着一回枪。眼前这把枪对我来说,就像大闺女的屁股一样,越来越看不见摸不着了。

这是一起重大贩卖枪支弹药案件,市局刑侦支队重案大队将指挥部设在了率阁派出所,所里全力配合,全警投入在了这起案子上。

这次,还是以监视为主,但也许等不到明天,就要动手了,这就是让我们配枪上阵的主要原因。

根据犯罪嫌疑人交易现场情况的综合分析,为了更好地监视犯罪嫌疑人,收集证据,专案组领导安排我和杨晓月化装成恋人,在现场对面土坡上的草丛里谈恋爱。

当然,其他人也会各就各位,老郑会成为一个打太极拳的下岗职工,我们敬爱的所长大人则成了一个地摊贩子,专卖些锅碗瓢盆。重案大队和分局刑警大队的人担任抓捕主力,通通扮做游客。

到了现场后,我和杨晓月来到了监视地点,坐好,小心将摄像机隐藏好——它被藏到了杨晓月的裙子里。我面向内,杨晓月面向外,我们的角度正好有利于摄录。从现在开始,犯罪分子的一举一动都将成为将来审判他们的证据。

杨晓月被腿间的摄像机弄得有些不自在,更有些担心:“君哥,摄像机会不会录到不该录的地方,比如我的腿什么的。 ”我说:“只要你不乱动,就不会录到不该录的东西。 ”

老郑已经打起了太极拳,所长做起了小买卖,我和杨晓月也开始执行领导部署的任务——“卿卿我我”。

和美女“谈恋爱”的任务看起来很轻松,其实很重,只要没录到关键的证据,我们就可能无休止地“卿卿我我”下去,甚至没有上厕所的机会,而我来时刚喝了一大杯水。

我们开始卿卿我我了。我们首先谈的是共同感兴趣的文学话题。这是我的强项,我讲起文学故事来可以竹筒倒豆子。比如英国成立了个犯罪作家协会,比如沈从文如何追求学生张兆和,比如徐志摩乘坐的飞机怎样撞到了山上,比如萨达姆写的小说成了畅销书。弄得杨晓月只有听的份。

谈完了文学问题,我问杨晓月那屋里的犯罪嫌疑人怎么样了。杨晓月说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们又接着谈起了小时候上幼儿园的事。

童年的话题一开,让人格外亲近起来。

我老舅曾教育我说:“与女孩回忆儿时的岁月、童年的嬉闹最容易消除她的心理戒备,可作为泡妞的首选话题。”老舅就是凭着这招泡上舅妈的。多少年后,当老舅忆往昔峥嵘岁月时,还经常得意地对我说过:“我怎么能让你舅妈这么好的姑娘落到那些下里巴人手里,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往火坑里跳,我就常和她回忆小时候的事,时间长了,你舅妈这朵鲜花就主动插在我这摊牛粪上了。”

杨晓月说她上幼儿园时很调皮,经常欺负一个小男孩,后来那个小男孩被她欺负走了。我说想不到你还是个少来疯,从小就知道迫害男同胞。我对幼儿园的生活还是比较羡慕的,因为我生在农村,没有机会上幼儿园的,不过因为小时有幸到城里姨家住了几个月,跟着姨表兄进了一段时间的幼儿园,而杨晓月却在幼儿园里待了足足三年。

所以,关于幼儿园的话题,杨晓月具有主动权。

杨晓月甚至说起上幼儿园时,常偷跑到男厕所里方便。我一下子想起自己勇闯女厕所的壮举来,感觉在杨晓月面前已经完全不必为当年的糗事心怀愧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仿佛看见李白正吟着“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的诗向我们款款走来。

两小无猜已经重新回到了我们身上……

我的膀胱已经有些吃紧。

杨晓月说话的时候,我一直看着她。我不得不承认近距离地端详一位美女是件极享受的事儿。

杨晓月被我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这时,我想起商务礼仪书上说的,和人交谈时要“朦胧地”看着对方眼睛和眉心的三角区,这样,既给对方以被关注感,又不给对方造成视觉压力。我如法炮制,又盯着她的眉心看,杨晓月突然说:“君哥,真想不到啊,一块共事好几年了,现在才发现你是一个斗眼儿。”可见,书上的话有时也是信不得的。

杨晓月突然注意到有一个男子出了门,靠在门框上看我们,又扭头和里面的人说了几句话。里面又出来一名男子,一块朝我们这里看。

杨晓月说:“他们鬼鬼祟祟的,是不是出情况了?”

我说:“应该不会,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出什么破绽。”

过了一会儿,杨晓月又说:“那两个人还在看我们,会不会起疑心了?”

我说:“有可能,现在的谈恋爱哪有井水不犯河水的。大概他们起了疑了。”

杨晓月一阵紧张:“那怎么办呀?”

我说:“不用怕,我有法子。”

杨晓月急着说:“有法子快使呀,要不然就坏大事了。”

我说:“只是使起来有风险呀。”

杨晓月更急了:“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了那些,坏了行动你会吃不了兜着走。”

我豁出去了。

据说,圣主降临的时候,人间鸦雀无声。

我的天国降临了。

当十米之外的人们听到“滋滋”的响声之时,我正抱住杨晓月,夸张地啃住她的嘴

吻个不停。我知道越是吻得惊天动地,滋滋出声越能显出我们是货真价实的恋人,越能麻痹犯罪分子。杨晓月又急又羞,想动又不敢动。“那人进屋去了。”杨晓月好不容易把嘴唇从我的嘴里解放出来。“同志们什么情况?”我还是不敢回头,只问杨晓月。杨晓月说:“同志们的眼睛变得好大呀!”我有些奇怪:“眼大干什么?”“瞪你呀!”杨晓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