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荒宅噩梦:婴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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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灵异公交车

钟墙望着刑警们走出去的背影,忽然有一种感觉钻进心里,这些尽职的刑警们是永远无法破了这个案子的,卢大器的母亲被杀,也许就是凶手的示威。当你不是跟一个人在斗争,而是跟一种你所不知道的邪恶力量较量,勇猛和智慧都是是远远不够的。钟墙想,一定要找到原因,对,只有找到这一切的根源,也许就是找到阻止凶杀的方法。

午夜准时在线找到他,想让他目击这些凶杀而不杀死了他,也就是说,暂时她是不会让他死的,极有可能是想让他受尽恐怖的折磨,最后才杀死他,不,不,不是极有可能,他现在是确信这一点。那么,只有他才能去揭开真相,而且他必须要去揭开真相,赶在她要他死之前。

钟墙的心里忽然涌出一股豪情,他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天天躲在家里,他应该行动起来。

可是应该从哪里入手呢?

钟墙忽然一拍脑瓜,对,先从复国路419号入手,再潜进去一次,白天进去!我就不信,大白天的,它能闹什么鬼!他这么一想,就立刻决定了。

钟墙说干就干,现在还挺早的,复国路那边原来就是郊区,这两年才陆陆续续地开发,所以居民不多,这个时候街上的人应该很少。他换过衣服,走到门口,想了想,又拐回来,走进母亲的房间里,母亲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深陷在沙发里,眼睛看着电视。钟墙发现,她现在是在看电视,而不是透过电脑看着不可知的地方。可是电视并没有打开,钟母就对着一个空白屏幕盯着,嘴里还不时地一张一合的,好像在跟什么人说话似的,不过并没有发出声音,那样子有说不出的怪异。

钟墙怜悯地看着母亲,心里很不好受。不知道在母亲的脑子里,到底有些什么东西,她是不是很孤独,很想说话,可是又忘了怎么使用语言了。

他走到母亲身边,蹲下来,把手放在母亲的膝盖上,说:“妈,我出去一下,中午前一定回来,好吧?”

母亲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仍然自顾自地和电视作无声的交谈。

钟墙看着母亲的眼睛,希望她能有点知觉,看他一眼。他看了一会,忽然觉得母亲的眼睛呆滞中有一种很奇怪的神情,那是什么呢?

“妈,你要是能告诉我,你心里面到底有些什么,那多好呀。”钟墙把母亲的一缕头发抿上去,站起来,走出门去。

钟墙关上防盗门,想了想,沿着楼梯向上走,这栋楼最高就是九楼,再往上就是楼顶了。钟墙打开通向楼顶的门,走到另一个入口,从另一梯走下楼。这样,他就摆脱了站在他家楼梯底下的便衣。

钟墙没有骑他的自行车。他站在公交车站牌前等311路公交车,站牌没有一个人。钟墙四处张望,一连几天没有出门,感觉有一点恍惚。他看着站牌广告,这个广告以前没看到过,应该是新换上去的,是一个婴儿奶粉广告,广告上有一对一丝不挂的白白胖胖的双胞胎男婴面对面坐着,在抢一袋奶粉,奶粉上两个大字:婴乐。

真可爱,钟墙想。他仔细地打量着两个婴儿,忽然一个男婴的头好像会动一样,微微转过来,眼睛一瞪,定定地盯着钟墙!钟墙觉得脑后的头皮一紧,整个头皮都好像一张缩了水的皮,箍着脑袋,越包越紧,最后几乎要把脑浆给压出来。

一个婴儿,怎么有如此邪恶的眼神!

就像午夜准时在线发给他的视频里的眼神一样!

钟墙赶紧掉过头,可是总觉得那双眼睛一直粘在他的背上,揭都揭不开。钟墙真希望这时候来一个人,证明一下他不是在恶梦里。

远远地走来了一个女人,钟墙顿时觉得好像这个世界变得真实了。可是没等他松一口气,他的心里又忽地悬了上去:那个女人的动作十分僵硬,好像还没学会走路一样,当然一个成年女人不应该不会走路,除非,除非她不是一个人!钟墙的头皮又开始绷紧了!

那女人的腿直直地迈着,不停地迈着。可是她和钟墙的距离却丝毫没有改变,还是那么远,就好像她一直在原地踏步。

钟墙真希望掉头离开这里,回到家里去。可是,家里就太平无事了吗?他想起昨天厨房里的蟑螂和马桶里的死蟑螂,不,一定要查清真相,不能忍受这种无休无止的折磨。

正想着,311路公交车过来了。车门一开,钟墙就跳上去,回头一看,谢天谢地,那个女人还是在那么远的地方僵硬地走着,没有跟着他上车。

钟墙终于把一直提在胸腔里的一口气吐出来,掏出两块钱,对着投币口塞进去。

“快点了,磨磨蹭蹭地干什么。”司机睡眼朦胧地叫道。这么一大早就工作,心情确实不会太好。

钟墙的眼睛转向司机,与此同时,他的手碰到了投币口的箱子。可是他感觉到的不是冷冰冰的金属,而是什么又冰凉又软的东西。钟墙大吃一惊,这感觉就像,对,就像他那天晚上在复国路419号的院子里摸到的婴儿手臂一样!钟墙低下头,什么也没有,只有投币箱张着口,正等着吞下他的两块钱纸币。

钟墙急忙把钱塞进去,抬头想找个位置,可是一大早的,竟然每个位置都坐得满满的。他叹了一口气,拉住了一个拉环。

每到一个站,车都照例停下来,车门打开又关上,可每一次既没人下车,也没人上车。钟墙刚开始并没有留意,可是后来实在觉得有些奇怪,就算311的终点站是复国路417号也就是那个小区前,那里没有什么写字楼和工厂,可是对面有一个挺大的汽车修理中心,应该有人上班吧?再说,311路很久才发一辆车,怎么会没人等这路车呢?

钟墙边想边下意识地把视线投到乘客的脸上,他的心又一凉:这些乘客个个正襟危坐,可是全都面目不清,越想看清楚,就越看不清楚他们的模样,也没有人说话,一辆公交车,坐满了人,却是静悄悄的,这情景怎么也说不过去。钟墙情知有异,回过头,想叫公交车司机停车,这一看,他差点魂飞魄散:哪里有什么司机!这车竟然是自己不疾不徐地向前开着!

钟墙的冷汗层层冒出来。他的眼睛望着车门,只希望到站停车,不管是哪一站,他都会一个箭步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