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五班的男生、女生们发现,他们班级里开始不再太平、安静了,开始“动乱”起来了。
谢佩珊等几个女生最先遭遇了恐怖。
王豆眯着眼犯迷糊时,她们好心地察看他是不是晕了、没气了,突然他就会瞪起一双死鱼眼,直勾勾地逼近人家的脸,让她们猝不及防,被吓得跳起来,见蛇似的慌忙躲开。
她们惊魂稍定之后,赶紧把这个异常情况告诉了男生们。
何小鹏等几个男生不信。又上完一节课后,他们见王豆趴在阳台那里犯迷糊,便凑了过去。
这个小胖点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啊,不就是在那儿犯迷糊吗?胆大的李逸豪还想凑上去听一听他的呼吸声呢。
这时,无声无息的自然人突然爆发出雷霆般的喷嚏,把口水鼻涕冲着何小鹏他们喷了个满头满脸。
接着,教室里接连发生了怪事——
有个男生在书包里发现了恐怖的竹制毒蛇!
有个女生在书包里发现了吓人的塑料骷髅!
胡大柱对赵小龙说:“老赵,有点奇怪啊。”
赵小龙也对胡大柱说:“老胡,我很疑惑呀。”
他俩不约而同地把目光盯向了呆头呆脑的王豆,眼神中带着大大的问号。
奇怪的是,眼前这个自然主义者好像十分正常,手没有乱动,脚也没有乱踢。
可要说他没干什么吧,接下来的两天里,却又不断地有人告他状,说表面老实的小胖点坏起来了、可怕起来了——他乘人不备,做出了好多吓人的事。
可能吗?两位大侠监视了豆哥一阵,并没发现什么异常。
可于蒙蒙却明显地感受到了自然主义者的挑衅。她左脸被自家的猫挠了一道,留下了一点小疤痕。王豆就在自己的左脸上也弄出了一个跟她相同的伤疤来。
于蒙蒙看得一眼不眨:“你怎么也会有呢?”
“是的……我们……同病相怜……哎哟,好疼啊!”
于蒙蒙感到不舒服了,知道王豆是在模仿、嘲笑自己。
她悄悄地说:“我不许你……”
王豆低声应道:“嗬,管起我来了。怎么,你想嫁给我吗?”
于蒙蒙气得要命。她跟胡大柱要好,就告到他那里去。
胡大柱专门过来验看王豆的脸。可一眨眼,那伤疤就没了——小胖点的脸上只有无辜、自然、宁静。
男生秦常星因为扭伤了脚踝,一瘸一拐地走路都一个多星期了。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这种状态突然成了大家的笑料。这有什么好笑的呢?开始他不明白,后来才发现,他后面跟着一个同样瘸着走路的人——王豆。
学校里一下子出现了两个瘸子,而且是一胖一瘦,你说好笑不好笑,该笑不该笑?
秦常星恼火地回过头,指着模仿者叫:“哎,你……”
王豆也回头往后面叫:“哎,你……”
“我说的就是你!”
“哦,我听不清呀,你过来一下吧。”
秦常星只好瘸着腿走过去。可王豆却扑扑几下,跟他拉开了距离。
“喂,你先别忙走,我跟你说……”
“我听不见。好朋友,你再过来一下行吗?”
秦常星只好再瘸着脚过去:“拜托,你不要乱七八糟地学我好不好……”
王豆不答理他,手搭凉篷,仰头看向飘着白云的天空。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看什么呢?”
“我看到有一只大呆鸟,咿咿呀呀地绕着我跳啊跳啊的。嘿嘿!”
说完,王豆拍了拍肥屁股,一扭一扭地向教室走去了。到了楼上,他还回过头模仿仍在发呆的秦常星瘸着腿走了几步,那样子十分滑稽,也十分具有挑衅性。
秦常星气得嗷嗷直叫,马上把状告到了靠山赵小龙那里。
赵小龙叫上胡大柱来察看自然人的瘸腿。
王豆坚决否认曾模仿秦常星走路,还踢了踢腿,证明自己腿脚很好。然后,他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趴下做梦去了。
他表现得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班里的人马却都乱了阵脚。
跟赵小龙、胡大柱要好的男生、女生们,不时地发出叫苦声。有的为了揭露王豆的坏,把他形容得简直像超级恶棍一样。
赵小龙、胡大柱觉得太抬高这个自然人了,不高兴了。
他俩知道,小胖点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没什么大不了的,也没那么玄虚。
可他俩想来想去也没有好办法,只好反过来劝大家:“你们也戏弄够人家了,既然人家清高,咱们又不是警察,也不是教育家,就别再跟人家过不去了。”
他俩还很仗义地把王豆叫过来,安抚他说:“你就自然你的吧,没事,真的没事。”
王豆一脸感激地接受了两位侠士的好意,当众向他们鞠了一躬,就默默地走开了。
可是,这事还没完。没多久,紧密团结在班干部周围的几个男生、女生也开始叫起苦来了。
这个说:“王豆真可恶!”
那个嚷道:“我这几天真倒霉,就是这个死胖子在捣鬼!”
班长李娜、学习委员欧阳蓝、体育委员吴玲、劳动委员谢佩珊听了身边几个同学的反映后,就开始注意起小胖点来了。
她们仔细观察了王豆几天,却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2王豆开始恶名远扬了。大家对他的抱怨声就像一首歌,由低音渐渐走高,越唱越嘹亮。
“老师,王豆用果皮扔我!”
“老师,王豆眨眼睛挑逗我!”
郭老师当然不相信他们的话:王豆这个蔫不拉叽的胖孩子哪有他们说的那么精神啊?
她还认为,如果王豆能振作起来,学习状态就能上去了,学习成绩就不会像流星一样下滑了。
但是,还是不断地有男生、女生把状告到她那里。
为了了解真相,郭老师悄悄地询问了几个班干。
她们都说没有发现王豆有异常的举动。郭老师吩咐她们继续对王豆暗中观察。
后来,班里又出了不少新鲜事:
——有人以一个长相一般的男同学的名义向漂亮女同学写求爱信。漂亮同学恼了,把丑同学骂了一顿。王豆好像没掺和什么,但却一直在一旁哼哼唧唧地唱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奇怪的歌。
——最近还常有这样的怪事:这个同学的笔呀尺子的,不知怎么就跑进了那个同学的文具盒。而且这事很快就被班里所有的人知道。
五班乱成了一团,大家都感到非常头痛。
几个美女班干商量了一下,认为这其中必有鬼名堂。但是,她们没有证据,还不便采取行动,只好继续提高警惕。
胡大柱和赵小龙比较熟悉这种套路,坐不住了。既然总也逮不住暗贼,索性就来个直接的。
他们擅自作出决定:找王豆认真地审一审,问一问。
在球场边上,他俩拦住了自然人:“喂,老豆!战无不胜的老大啊!”
“你们两个笨蛋,从你们嘴里说出的最好的话在我听来都是讽刺!”
“恭喜你老豆,你再次成为校园明星、成为我们班里的风流人物了,好多人都在为你歌功颂德呢!”
“他们说我什么了?”
“说你干的好事太多了,可以荣获联合国的特殊贡献奖了!”
“我是做了一些事。有人不高兴,我也没办法不是?”
嘿,坏家伙不打自招了,两个侠士不禁暗喜,不动声色地诱导道:“老大,请你解释一下吧!”
“那就请你们听好,还要记住啊——我,豆哥,追求的是自然宁静……”
两个侠士发觉王豆又要兜售他那该死的自然主义了,急忙打手势叫停。
他们要他坦白,是不是做了什么吓人、唬人、骗人的坏事。
王豆直叫屈,说是大家想找他的麻烦,故意污蔑他。
两位审问官想起自己也给王豆制造过麻烦,不禁低下了头,愧疚感像轻风一般拂过心头。
他们看着面前的苦瓜脸,愿意相信他是无辜的了:“唉唉,这个胖冬瓜还真是倒霉……”
他俩心里这么想,表面上可不愿让王豆看出来,就各自用手摸着一根胡子也没有的下巴看天。
王豆趁他们发呆,捂住口袋,悄悄地溜到了大樟树下。
两个人发现后,不禁被勾起了好奇心,就想跟过去看个究竟。
好享受生活耶!只见王豆靠着大树把花生米高高地抛进嘴里,嘎巴脆的嚼得正香呢!太诱人了,两个人馋得流了口水。
王豆好像不知道有人跟踪自己,只顾吃着乐着。
他一边吃一边自言自语:“如果今天放学后我到校门外吃麻辣串时能遇上好朋友的话,我就请他们的客……”
两个侠义听后便想:“那我们俩就牺牲一点时间,成全他吧。”
放学后,赵小龙、胡大柱抢先去校门外的小摊候着。他们一直等啊等,一个小时过去了,也没有看见那个胖冬瓜出现。
他们忍不住返回学校,冲上教室楼,打算把王豆给抓来。
但是,教室里空空如也,早没王豆的人影了。
当他们恼火地趴哒着脚丫走出校门时,却看见王豆正吃着麻辣串面对夕阳发呆呢。
“喂,老豆!”
“嘘——好朋友们,请别打扰!”
“你在看什么东西?”
“是鸟!你们看哪,有趣极了耶!那两只笨鸟,一肥一瘦,一蹦一跳地飞过去了!”
说罢,王豆就像一只兔子似的飞快地闪到街角那边去了。
俩人听了豆哥的新词后,一琢磨,就悟出了是在骂他俩。
赵小龙恨得直咬牙:“哼哼,看来这个胖冬瓜在跟我们作对是真的了。”
胡大柱气得直喘粗气:“班里的人没有冤枉他,他如今竟然耍到咱俩头上了!”
他俩猛地一跺脚,追上去要找王豆算账。可街上只有陌生的行人,没有了他俩熟悉的矮胖身影。
3第二天,王豆在上学路上被赵小龙、胡大柱拦住了。
他俩齐声说:“豆老大,你跟大家捣鬼,还公开向我们挑衅,也太嚣张了!”
王豆就摆开了跟他们论一论道理的架势。
——你们是好人吗?你们对我耍了多少小花招?
——你们鼓动大家来逗我、耍我,还开我的追悼会!
——是你们不让我自然,逼着我跟你们转起来的,现在却又嫌头晕了,怪谁啊?
两位好友一时无话可说。他俩顿了顿,互相使了个眼色,表示不再追究昨天的事了。但是,他们又强调:过去,我们是有过好心,想让你醒过来,跟我们一块好好学习,共同进步;现在,我们不想理你了,但也不希望你太出风头,哗众取宠,成为校园的焦点。
赵小龙不满地说:“你这是不把我们两个好友放在眼里!”
胡大柱生气地说:“我们最不喜欢那种自以为了不起、妄自尊大的人!”
然后他俩郑重警告道:“豆老大,以后在班里再捣蛋生事,一定要征得我们这龙老大和柱老大的同意!”
一个强调说:“当然,如果你去跟校长和老师吵架是另一回事,我们可以不管!”
一个诱导说:“还有那些臭美的班干。如果你想当这方面的英雄,我们也可以网开一面,装作看不见。”
豆哥我做什么事还需要得到你们两个小跟班的批准吗?想到这里,王豆恼火地呸了一声。
俩人看出了王豆的不服。
他俩马上将双手抱起放在胸前,讥笑道:“小豆,你不是想以一敌二,跟我俩动手吧?”
王豆当然知道这条路走不通,气哼哼地转过脸不吭声。他在心里大声说:
——豆哥我是谁?是谁也不怕的英雄,是铁拳将军!
——我是随便用一点小把戏就能把那些看不顺眼的男生、女生修理一轮的老大!
——就算你们两个大笨蛋联起手来,跟豆哥我叫板,我也有本事把你们扁成纸片!
王豆只瞟了两位好友一眼,就运用意念之拳,想象着把他们打了一个落花流水,在精神上大大地胜利了一回。
然后,他轻蔑地哼了一声,就闪人了。
王豆恨两个敢教训他的笨蛋恨得咬牙切齿,发誓要寻找机会给予狠狠打击。
他在上第一节课的时候,就想出了修理两位好友的招。
下课铃刚响,他就溜进男生厕所候着。当听到隔壁女生厕所传出本班女生的声音后,他就把手捂在胳肢窝里,咯吱出了一连串惊天的响屁声。
那边的女生听了,先是发出窃窃的低笑声,然后就发出了大笑声。
王豆故意装傻,大声说:“刚才是赵小龙放了响屁,现在又是谁在捣蛋哪?胡大柱,是你吗?哎呀,别再放了,你们吃了红薯还是芋头呀?”
说着,王豆又从胳肢窝里弄出一串更响脆的大屁来。
“臭啊,赵小龙,你吃的是红薯,放红薯屁!臭啊,胡大柱,你吃的是芋头,放芋头屁!”
两节课后,班里所有的人都知道胡大柱和赵小龙吃了大街上的烤红薯和烤芋头,上厕所放臭屁的事了。
下午,王豆特意在上学路上买了两个烤红薯,在校园门前候着,准备把它们献给胡大柱和赵小龙。
两位“英雄”不知是计,还以为是他们的武力让小胖点知难而退、转而开始巴结他们了呢!
他们也不客气,伸手就接纳了贡品,美滋滋地边吃边走进了校园。
女生们看见了,马上想到他俩又会屁浪翻滚,就捂了嘴偷笑,都躲得远远的。
两个家伙不知情,吃得津津有味,那大嚼大啃的蠢样真是丢尽了所有男生的脸。
后来,何小鹏悄悄地告诉了他们内情,他们才知道又上了王豆的当,再次被他耍了猴!
他们发誓,一定要找打着自然人旗号的无赖算账,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胖子一个下马威。
而王豆早就考虑到后果了。
他沉着应对,先放出话来:“你们两个仗着块头大,长得高,就想以众欺寡吗?”
两个家伙也放出话来:“对付这么个小玩意,只需我们其中一个的一只手就行了!”
“好,那咱们课外活动时一决雌雄!”
王豆准备了怪招来应对。他学过妈妈的一分钟化妆秘技,能很快地把自己的脸换成另一个样子,再配上他的表演功底,真是扮什么像什么。
到了约定时间,赵小龙先出面来找王豆的麻烦。
他耀武扬威地迎着在走廊上溜达的王豆走过去,正要教训他时,突然发现对手长了满脸红斑点。
“喂,别装蒜!”
“我都病成这个样了,还跟你装什么啊?”
“你到底怎么了?”
“可能是……麻风病耶。”
赵小龙吓得赶紧刹住脚步,转身逃到了一边。眼看对手不依不饶地直逼过来,他吓得慌慌张张地逃下楼去了。
4胡大柱是接下来要修理王豆的人。他并不像赵小龙那样草率行事,而是观察好了才出招。
他看见虚伪的自然主义者吓跑了赵小龙后,就跑到饮水龙头前假装喝水,洗了一把脸,脸上就干净了。
他暗自乐了起来。候着弄虚作假的人走上楼后,他就在走廊上挥起了大拳:“你,等死吧——我要把你抱起来,勒得死死的,让你喘不过气来。你要是不当众承认错误,不叫我一声老大,我就不放开!”
他说完就直直地冲王豆走去,准备发动攻击。
这时,他突然发现王豆嘴唇上有像用墨水画的那样的黑圈。
“喂,你又装什么蒜?!”
“我都病成这个样了,还跟你装什么啊?”
“你到底怎么了?”
王豆对着想揍他的勇士说:“我就要死了,是艾滋病。”他边说边迎着胡大柱凑了过去。
赵小龙在远处说:“小胖点是在捣鬼,肯定有假!”
“当然是假的啦。来啊,谁敢让我用嘴亲一下,我就让他打一百拳。”王豆阴森森地说。
胡大柱也知道可能有假,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艾滋病太恐怖了,宁可惹魔鬼,也别跟它沾边。于是他把身子一缩,后退了。见对手径直逼了过来,他急忙转过身仓皇地逃了。
赵小龙也吓得赶紧跟着逃了。
王豆大着嗓门对其他看热闹的人说:“你们还打不打我啊?我死了以后,可别打我的尸体哦!”
天啊,这么恐怖的模样,这么恐怖的声音,有些胆小的男生、女生赶紧闭上了眼睛,捂起了耳朵。
“你快快收起你的威威……威风吧!”男生们说。
“我们饶了你这个……病人啦!”女生们说。
王豆见对手们乱成一团,嘿嘿一笑,没事人一般走下楼,自己玩儿去了。
赵小龙、胡大柱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会合后一商量,想出了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招——他不是自称有病吗?那好,就告到郭老师那里去,让老师找救护车来收他的尸!
郭老师听了两个人的报告,吓了一跳,赶紧来查看。
谢佩珊指着球场边大樟树下的背影说:“老师,他在那儿呢!”
这个小鬼头,怎么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不求上进倒也罢了,还恶意制造混乱,看我不收拾你……郭老师想着,气势汹汹地向王豆奔了过去。快到跟前时,她冲王豆的背影大吼了一声:“王豆同学!”
“哎,老师!”
“你给我转过身来!”
“是,老师。”
“快点!”
“我在看书。”
“又是故事书吗?”
王豆慢慢转过身来,清清白白的脸上漾着甜蜜的微笑。他手上拿着的是一本语文书。
他点头哈腰地说:“老师好!正好,我对一个词的意思不太明白,想向老师您请教。”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老师,您叫我有什么事吗?是我的成绩不好,又让您不高兴了吗?”
郭老师没什么好说的了,就鼓励王豆要好好学习,说了几句套话完事了。
赵小龙、胡大柱反被郭老师狠批了一顿。
两人知道又中了小胖点的计,互相商量了商量,就狠下心来了。他们决定不再跟王豆耍花腔,要对他发实招了。
这一次,管他自称艾滋病也好,麻风病也罢,总之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紧紧抱住他,夹扁他!
他俩说干就干,在楼下走道上候着捣蛋鬼上来,叫他一声“亲爱的”后,就一前一后用双手将他紧紧抱住,把他夹在了中间,使他动弹不得。
接下来,轮到他们动嘴了。
“你不是智慧超群吗?有本事就从我们的铜墙铁壁里挣脱开!”赵小龙得意地说。
“你不是牛气冲天吗?有本事就把我们挤成软泥巴,脱身!”胡大柱较真儿地说。
同时他俩还号召班里受过王豆气的男生、女生快快过来,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
王豆当众出丑,有点急了。突然,他看见一位老师从走道那边走了过来,就乐了。
他厉声尖叫道:“老师,救——命——啊!”
老师在那边喊了一声:“怎么回事?”
那两个帮架者怕惹麻烦,马上松了手。
5王豆虽然成功自救,但被两个笨蛋当众弄成了夹心饼干,还是感觉非常没面子。
他在心里怒吼道:“混蛋,我要让你们知道,豆哥我绝不是一个懦夫和孬种!”
放学回家后,他在客厅里做了几个俯卧撑,然后到镜子前照了照胳膊上的肌肉。
他又把从电视剧里学到的武功绝招默想了一回,拳打脚踢了一轮,就感到神功已练成了。
第二天一早,他准备大干一场。
啊哈,不是冤家不聚头,他刚走进校园,迎面就看见两个笨蛋了。他把衣袖一挽,昂首挺胸地向他们走了过去。
赵小龙、胡大柱一看王豆的架势——哎哟喂,敢情想一争高下,好,应战!
他们也各自把衣袖一挽,显露出了比王豆更强建的肌肉疙瘩。
在这一瞬间,王豆马上认识到了自己还真是一个小不点,如果对决的话,没有半点胜算。
他评估出自己的劣势后,立即偃旗息鼓了。
他往胳膊上挠一挠痒痒,就把衣袖放下,没事似的继续往前走去。
“喂,小胖点,不想跟我们比了?”
王豆不吭气,双手抱着肚子继续往前走。
“小胖点,你怎么了?”两个肌肉男追着他继续问。
“肚子痛,上厕所,不行吗?”王豆急于摆脱追兵。
“哎呀,你要少吃街边的东西。老师说过不卫生的啊,你怎么就是不听呢,真是个蠢驴!”
这可是大清早呀,竟然就受到了毫无智慧的大笨蛋的训斥,王豆真是气死了!
他觉得肚皮直发胀,肚子真的痛起来了。
以后几天,他积极进食,补充营养。他大吃大喝,像青蛙叫声一样响亮的打嗝声,成了他最显著的标志。
豆爸豆妈有点为他担忧,在餐桌上说:“宝宝,你得控制一下饮食啊。”
王豆反驳:“你们一下要我这样,一下要我那样,连吃都不让,简直是虐待祖国的花朵!”
豆爸边摆手边说:“好,你长大了,我们不管你了。”
豆妈边摇头边说:“好,随你的便吧,我可不想被人告上法庭。”
面对无赖儿子,豆爸豆妈摆出了姿态:“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吃我们不管,但吃后要洗碗。”
晚上,王豆翻来覆去睡不着,总在想这样一个问题:“我虽然在增重量,但是,哪天才能干掉那两个自以为是的笨蛋呢?”
小床在他的翻滚下咯吱咯吱地响着,仿佛在对他唱着奈何歌。
他突然想到了暑假时在老家三位鬼叔对他说的话了:“战胜对手不一定要用武力的,你怎么忘了自己的特长是智慧呢?”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和。老爸也说过,天下事,和为贵。”
“嘿嘿……那些瞧不起我的、逗弄过我的、欺负过我的人,还没有修理完呢,我自己才不要先生气。”
“我不能让这两条大笨牛挡我的道,坏我的事,那就把他们也拖下水,让他们成为我的同盟军!”
“这样的话,我不但清除了障碍,还添了帮手,一举两得耶!”
于是第二天王豆就改变了策略,频频向两位好友发出和解的信号。
他向郭老师提起了赵小龙同学主动捡垃圾做环保的阳光事迹。
他还向郭老师报告了胡大柱同学对课文的理解非常深刻,自己得到他的帮助后,深受启发,现在也敢在上课的时候举手发言了……两位好友看着小胖点的新举动,顿时心软了,感动了。
“朋友,我不明白你干吗突然那么抬举我。”
“朋友,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当着大家的面表扬我。”
王豆笑了笑,用朗诵课文的声调说:“朋友啊,春天过去一半了,鲜花开了又谢了。”
“老豆,你说鲜花,这跟我们之间的事有什么关系吗?”
“老豆,这关花落花开什么事啊,又是瞎扯。”
两人坚持要王豆回答为什么不再自然了。王豆早有预料,也早已准备了一套说辞在肚子里放着。
他说:“朋友们,不是我不自然,是有人在破坏我这个大自然。他们挖苦我、讽刺我、逗弄我、挠我痒痒、捅我腰眼、向我脚下使绊子……已将我这个大自然破坏得不成样子了呀。”
两位好友听着王豆诉苦,呵呵笑了,承认这是事实。他们告诉他,最好继续自然下去,别搞得大家不得安宁,至于他这个“大自然”的安全,由他们俩全权负责就行了。
王豆故作天真地问:“如果人家不听你们两位英雄的呢?”
两位英雄牛哄哄地答:“哼,那他们就死定了!”
王豆表示非常满意,乐滋滋地跟两个保护人钩了小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