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步,密闭的环境,压抑的气氛,加上紧张、疲劳、困倦……基础打得差不多了,需要有人再推他一把——赵馨诚警官堂堂登场。
我一上来先是扯了阵闲篇儿,反正杜阳始终低头不语,我就可着劲儿山南海北地一个人瞎聊,越让他摸不着路子越好。
同时,我在观察他对各类话题的反应。理论上,预审人员掌握得越多,应该说得越少,虽说问“案”是目的,但前置条件是问“人”——应当在了解嫌疑人背景情况、生活经历、性格特征的基础上,搞清楚他重视什么、在意什么、担心什么,并从中打开缺口。按说审讯最忌讳点明了发问,可我事先了解到雪晶他们几个笨蛋已经把十八号长信大厦的案子透露出来了,再加上我的时间不多,只能采取这种其实很被动的“主动发问”。
聊着聊着,我突然直截了当地问:“十八号晚上你去长信大厦了么?”
杜阳肯定是一直在等着我问这个,但仍旧显得有些惊慌。
“十八号那天你应该去给长信大厦的一个客户洗车吧?知道那客户是谁么?”
杜阳依然沉默,只点了点头。
“车你没洗,忙活什么去了?”
我盯着他滚动的喉结,留意他全身肌肉的变化。
“杜阳,你是左撇子,对吧?据说左撇子都聪明。想来你肯定知道,撂了事儿就大发了。可你以为死扛就能无罪啦?”我随手翻阅着桌上的案卷,“山东即墨人?古来山东出好汉啊!隋唐有秦琼,北宋有武松,个顶个都是纯爷们儿,怎么偏偏出了你这么个软蛋啊?”
两腿分开,脚尖来回变换方向——他在抵触我的说法儿。
“什么叫爷们儿?凭本事吃饭!你有能耐就干出个名堂来。最不济,随你是偷是抢,捞足了票子,天底下的女人随你挑。您倒好,没本事挣钱,裤裆里还不安分……亏了咱人民警察仁义,一抓着你就安排你在这儿接受讯问。要把你扔进看守所,你丫现在连半条命都剩不下!就你这种畜生,跟过街老鼠一样,甭管是好人坏人,见一次抽一次!”
杜阳开始揉脖子了,这是在通过抚摸颈动脉来缓解紧张情绪。
“我说哥们儿,你丫除了长了俩蛋以外,跟娘们儿有什么区别啊?好汉做事好汉当。你小子有种做,没种扛。知道为什么女人都瞧不上你么?不是因为你下面的家伙儿短,不是因为你那弓着的虾米背,不是因为你满口泛着臭味儿的黄牙,也不是因为你穿了一身地摊上扫来的假名牌儿……”
夹腿、缩肩、舔嘴唇——揭着短儿的效果比较直观。
“是因为你没种……”
他的呼吸逐渐急促、紊乱。
“因为你只是个长错了生殖器的女人,连做过的事都不敢认。我赵馨诚审过那么多人,没见过你这么废物的!别说男的,换个泼妇来都比你强!”声调降了两度,这似乎是我撒谎的习惯,“我告诉你,杜阳,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也不想听。有指纹,有DNA比对结果,有目击证人……证据很充分,定你的案没问题。本来是想给你次机会,让你丫到头来能做个磊落点儿的汉子,爷们儿一回。看来,你不配。”
说到这儿,我开始故作姿态地合卷、掐烟、收拾桌子——只不过速度放得很慢。
“哦对了,一会儿去了‘号’里,多加个小心。”我突发奇想,轻描淡写地多忽悠了他一把,“知道‘号’里都怎么对付你这种人么?‘学习号’会指挥‘二板儿’、‘三板儿’的人把你按住,扒了你的裤子,在你丫的‘老二’上缠线,一圈接一圈地缠,紧绷绷的。然后,大家就七手八脚地开始弹你的‘老二’。那玩意儿里面有个海绵体,一受刺激就充血……所以左弹弹右弹弹,就硬了,直了,立了。”我一副享受着意淫的表情,“这时候,‘学习号’会亲自动手,揪着线头,使劲一拽那根线——我靠!连皮带肉……爽歪了!”
随着我那眉飞色舞地 “一拽”,杜阳本就不甚坚固的心理防卫机制,瞬间崩溃。
“大哥,我说,我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