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王猛只有三十六岁,又较晚才投身苻坚,却如此受到重用,引起一些皇亲国戚和前秦的开国功臣的不满,对王猛很妒嫉。有个叫樊世的人,本是氐族的一个首领,曾帮助苻坚的父亲平定关中,因功封为姑臧侯。他对王猛尤其怨恨,一次,指着王猛的鼻子骂道:“我们辛苦耕作,你倒来白吃吗?”
对于这些权贵依功仗势,横行霸道,王猛非常不满,此时毫不示弱,更加挖苦道:“何止让你辛苦耕作,还要叫你做好端到桌子上来!”
樊世料不到王猛竟如此大胆,气得嘴都歪到一边,咬牙切齿地吼道:“一定要把你小子的头挂在城头!否则,我就不活在世上!”
王猛冷笑道:“看谁把谁的头挂在城上!”说完后头也不回,走进宫去,如实向苻坚作了汇报。苻坚也深感樊世等人,常以功臣自居,经常和自己作难,使自己的权威受到损害,早就想收拾他们了。这时说道:“我定要杀这个老东西,然后百官才知道厉害,朝廷才可管理!”
樊世见王猛进了皇宫,不肯放过,也进了宫,当着苻坚的面,对王猛破口大骂,对苻坚也言出不逊,骂着骂着,竟想动手打王猛。
苻坚大怒:“老贼竟敢这般无礼!”喝令拉出去斩首,樊世这才知道不妙,还想争辩,已被几个武士挟制而去。从此,再没人敢轻视王猛了。
不久,苻坚又提拔王猛为中书令,兼京兆尹,即首都长安的长官。苻坚母亲的弟弟强德,借太后的努力,在长安肆行无惮,光天化日之下,掠抢百姓钱财,谁家的姑娘长得美,也马上据为己有。受害者曾多次告到官府,官府惧怕太后,不敢过问。强德因此更加有恃无恐。百姓怨声载道。
一天,王猛乘车在长安巡察,碰到强德又抢夺民女。王猛大怒,下令将强德立即逮捕。有人说:“他是太后弟弟,是否先请示秦王。”王猛说:“我是京兆尹,有人在长安犯法,我就有权逮捕!”
强德被拉过来,还耀武扬威,气热汹汹地说:“你芝麻大的官儿,还想在太岁头上动土,小心丢了你的脑袋!”
王猛说:“你横行不法,人人得而诛之!”历数了强德的罪恶,命令就地处决,同时向苻坚报告。
苻坚闻知,大惊,考虑到母亲,赶紧派人快马奔赴刑场,赦免强德死罪。等到使者赶到,强德已被斩首,暴尸大街之上。
长安百姓拍手称快。权贵奸恶之人心惊肉跳。苻坚也感慨地说:“我如今才知道天下有了法律!”
高允是南北朝时北魏人,受北魏太武帝拓跋焘之命,在司徒崔浩监管下参加撰写《国记》,即北魏的历史。拓跋焘指示:“务从实录”。崔浩确也这样做了,但又为了显耀自己的文笔,竟采纳两位属下旨在阿谀奉承他的建议,把北魏历代帝王的生平事略,真实地刻在巨大的石碑上,立于路旁,使天下人都知道。拓跋焘非常愤怒,以为是“暴扬国恶”,下令逮捕崔浩及所有参加撰写《国记》的人。
对于崔浩刻石立碑的作法,高允是不苟同的,曾对人说:“只怕这样做,将为崔氏带来灭族之祸,而我辈亦在所难免。”崔浩被捕,高允也应在其列。但因他给魏太子拓跋晃授过课,太子有意要保护他。便事先把他召到东宫,住了一晚,第二天带他一起晋见拓跋焘。到了宫门口,太子对高允说:“一会儿见了皇上,凡事听我安排。如果皇上问什么,你只要依我的话回答。”高允那时还不知崔浩已于夜间被捕,便问:“什么事啊?”太子说:“入宫以后,你自然就知道了。”
见了拓跋焘,太子抢先说道:“高允小心谨慎,地位又低,一切都是由崔浩决定的,请免除高允一死。”拓跋焘问高允:“《国记》都是崔浩写的吗?”高允答道:“其中的《太祖记》是前著作郎邓渊写的;《先帝记》及《今记》,臣和崔浩一起所写。但他其他事情很多,这方面只是总管,至于具体撰写,臣实多于崔浩。”拓跋焘很生气:“这样说来,高允的罪超过崔浩,又怎么能够活命!”
太子又惊又怕,又连忙替高允解脱,说:“皇上天威严厉,高允一时间吓糊涂了,才语无伦次。刚才我问他,他说都是崔浩写的。”拓跋焘又问:“真是像太子说的这样吗?”高允说:“臣罪当灭族,但不敢说假话。太子因臣讲授日久,可怜臣,想救臣一条活命。刚才太子确实不曾问臣,臣也没有说过那样的话,不敢装糊涂。”拓跋焘听了,很是惊异,看着太子说:“他真坦白正直啊!这是一般人做不到的,而高允竟能做到。临死不易辞,说明可靠;为臣不欺君,说明忠直。”
当场免除其罪,以作为对他的奖励。
然后拓跋焘下令高允起草命令,诛崔浩及其下属,直至一般办事人员和奴仆,共一百二十人,皆夷五族。高允迟迟不写。拓跋焘几次派人催促,高允请求接见,说:“崔浩若有其他更大的罪,则臣不敢过问;若只是刻石冒犯,则罪不该死。”
拓跋焘又大怒,命武士把高允捆起来。太子再三请求,拓跋焘才饶了他。不久,将崔浩斩首,诛灭五族;其余只杀本人。高允虽然不能救活崔浩,却救活了其他数千口。
后来,太子责备高允说:“一个人应当知道机变。我想救你不死,已经编了虚言;而你竟不按我的说,把皇上激怒成那样。每想到此,心里还就觉后怕。”
高允说:“既然写历史,就是要真实地记下帝王的善恶,仍作将来的借鉴。这样帝王才有所畏惧,小心谨慎自己的一言一行。崔浩轻易刻石立碑,这是他的过错,至于记录皇上的言行,评论国事的得失,这是写历史的原则,他倒没有多少违反。
我和他一起共事,作法又都一样,生死荣辱,不应该有什么特殊。非常感激殿下再生之恩,但要我违背事实而解脱自己,不是我所愿意的啊!”太子听了,感慨了很久。
北魏太武帝朝中,一名叫古弼的大臣,历任侍中、吏部尚书(掌管官吏的任免升降,权势很重)等职。他为人忠诚谨慎,又很直爽。有一年,太武帝圈定了一处围猎场地,侵占了大量民田。古弼认为占地太广,便入见魏帝,有所陈述。
他进去时,太武帝正和一个叫刘树的臣子下棋,非常专心显然不可能听他奏事。
古弼便坐在旁边等候。时间很久了,一直没机会插话。忽然,他站起来,抓住刘树,拉下床来,扯住耳朵,在背上痛打说:“朝廷不治,使皇上不问政事,都是你造成的!”太武帝大惊失色,丢下棋说道:“不听你奏事,是我的过错,刘树有什么错呢,放开他吧!”古弼这才放了刘树,启奏把围猎场地减下多一半,分给无地贫民。太武帝批准了他的请求。
有一次,太武帝去外地打猎,让古弼留守京师,命令他调拨一批肥壮的战马供打猎之用。古弼却给了很多又瘦又弱的马。太武帝大怒:“笔头奴竟敢改变我的决定,等我回去,先斩此奴!”古弼的头很尖,像毛笔,因此魏帝以“笔头”
称之。其他留守官员听到后,都很害怕,害怕遭到株连。古弼对他们说:“我作为臣子,不使君主沉醉于游猎,罪并不大;但放松战备,使军事物资缺乏,罪就大了。现在北方有仇敌,南方有强寇,我把肥马留下,供给军队,而把弱马为皇上打猎,这正是为国深谋远虑,即使死了,又有什么关系!况且,这是我自作主张,有我一人担当,你们不必担忧。”太武帝听说后,感叹地说:“有这样的忠臣,真是国家的宝贝啊!”非但不怪罪,反倒赐给古弼一套衣服、两匹马、十头鹿作为奖赏。
没过多久,太武帝又往北山打猎,打到麋鹿数千头,派人传令,叫古弼派五十辆车来拉运。使者刚走,太武帝便对左右的人说:“笔公肯定不会派车来,你们还是放在马上驮运吧!”往回走了一百来里,果真接到古弼派人送来的奏章,写道:“眼下谷子已黄了,其他庄稼也布满原野,野兽偷吃,鸟雀糟蹋,再加上风雨,损失比平时成倍增长。可怜百姓一年辛苦,乞请暂缓时日,让他们收割运输完毕。”太武帝看后说:“果如我说的。笔公可真是社稷之臣啊!”
七、莫让挫折击倒——挫折之忍
人一生要做很多的事情,不可能事事都成功。“心想事成”这四个字,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它。求学、婚姻、事业,这是人生的几件大事。在求学上,不可能人人都金榜题名。婚姻上,不可能人人都能终身幸福。事业上,更是荣誉难求,不可能人人都登上金字塔;即使是登上金字塔的伟人,又有哪一位不是身带受挫之创伤,饱尝失败之苦味?
失败者之所以失败,因素是很多的,或者是原本就没有真才实学,没有掌握住应有的知识;或者是不被人赏识,没有机遇;或者是一时失算,粗心大意;或者是骄傲自大,自以为是;或者是有人捣乱,暗中作梗等等。不管是主观原因还是客观原因,只要失败的结局已经出现,就应能接受。
要忍败求胜,首先要忍受住失败带来的打击,古人云: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是说很多事都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人只能为实现自己的目标去努力,至于成功与否,则要看上天了。这是一种天命论的思想,实不足取。在为人处世、安身立命中,安危利害不随天,成败得失皆由人。只是要明白这一点,就看个人的忍功有多高了。
阖闾是春秋时吴国国君,姓姬,叫公子光。
吴国的强大,是公子光即位称王以后的事情。
公子光的父亲吴王诸樊临死的时候,由于多种原因,没能按照约定俗成的习惯,将王位传给公子光,而是将王位传给了他的弟弟余祭。吴国的王位在兄弟之间传递,到了余祭时,才改变了这一作法。余祭死后他的儿子僚继承了王位。吴国王族内部争权夺位日趋显露。公子光处事,善用心计,斗争讲究策略,心胸宽广,目光远大。对于早就应该属于他的王位,一再被别人所得,公子光很不服气。
然而,这种愤恨痛苦的情感,公子光并没有外露,在自己羽翼未丰的时候,如果这种怨恨的情绪暴露,必招杀身之祸,所以他一直忍而不露。
公子光能在以后夺得王位,建立功业,可以说功归于忍。这正是作为一个能深思远虑的政治家,所必须具备的品质和气度。在条件还未成熟的时候,在“忍”
中寻找机会,在“忍”中积聚力量,公子光正是以小忍而谋长远。
这个阶段,公子光进行了诸多的准备,一方面在要害职位安插心腹,四处访贤纳士,笼络各种人才,以备将来之用。另一方面使所做的一切秘而不露,尽做出使吴王僚感到满意的事情,吴王僚以为公子光十分忠诚自己,逐渐地减少了对他的猜疑。
这一切,为他实现最终目标,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发挥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公子光后来改变的成功,以及在位期间取得的政绩,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知才善用。此时公子光发现了时刻难忘父兄被害大仇的伍子胥。当时吴王僚也想向诸侯显示自己的力量,对伍子胥伐楚的建议表示赞同,但公子光却从中阻挠说:
楚国很强大,并与吴国远隔千里,以吴国的实力,现在伐楚难以取胜,劝谏吴王僚打消伐楚的想法。吴王僚沉思后,觉得公子光的话不无道理,于是,停止了此事。
公子光劝阻吴王僚伐楚的真正目的,绝不是因为不能取胜。公子光早就看出伍子胥的才能过人,一直在寻找机会接近伍子胥,使其成为自己的心腹。他暗中早已和吴王僚讲过伍子胥一再鼓动伐楚,是想借吴国的力量,报仇。公子光的良苦用心是想离间伍子胥和吴王僚的君臣关系,而在伍子胥受到冷遇时,乘机把他笼络到自己的手下。以后,吴王僚果然疏远了伍子胥。
伍子胥在以后和公子光的交往中,对公子光有了较深的了解,明白要报大仇,必须依靠公子光才能达到。公子光也看到了要想取得王位,一定要有伍子胥的协助才能实现。伍子胥和公子光互有利用,不谋而合。此后,伍子胥为公子光的谋权篡位,出谋划策,到处寻找人才。
一切俱备后,公子光以预祝吴国出兵伐楚大胜的名义,宴请吴王僚以及众臣,这是整套计划的核心,也是最关键的部署,成败在此一举。宴会中,公子光向吴王僚献上美味的鲜鱼。一位粗壮的侍者,手端着装鱼银盘,由殿下慢慢走来。当离吴王僚的餐桌还有10多米远的时候,被吴王僚的武士拦住,经过一番细微检查后才放他过去接近吴王僚的餐桌。侍者十分沉稳地走到吴王僚面前,将银盘放在桌上,就在放下盘子的一瞬间,飞快的抽出事先藏在鱼腹里的短剑,狠狠地向吴王僚刺去。短剑透过甲衣,穿入胸膛,吴王僚一声惨叫,顿时身亡。就在吴王僚倒下的同时,侍者也被吴王僚的近身侍卫刺得血肉模糊而死。
刺杀吴王僚的“侍者”名叫专诸,是伍子胥刚来吴国时在街上找到的一位勇士,后来跟随了伍子胥。
行刺吴王僚顺利得手,这时公子光和伍子胥率领事先埋伏在殿外的士兵,杀进大厅。由于吴王僚已死,他的卫士成了无头之鸟,没有人拼命,所以局势很快就被公子光控制住了。公子光对在座的其他人大声说道:“吴王僚的王位是抢来的,祖父临终时说,将王位传给他的长子,但以后要将王位传给兄弟,不许再传儿子。可是吴王僚的父亲却将王位传给了儿子,违反了我祖父的遗愿,是不忠不孝,如果恢复旧的制度,那么,王位不也应该属于我吗?”接着又说:“如果大家对我的做法有什么不同意,可以讲出来。”说完瞪着眼睛看着在座的人,公子光的兵士更是剑拔弩张,杀气弥漫。此时此刻谁还敢站出来说公子光的做法不对呢?
阖闾在伍子胥的辅佐下,发展生产,训练军队,修筑城池,经过3年多的精心治理,吴国改变了旧状,在各方面都强盛起来。阖闾看到在短短的时间里,吴国就有了这样大的变化,十分高兴。但他对现实并不满足,而是想着称霸天下。
有一次,阖闾对伍子胥说:“当初,你多次提议吴王僚伐楚,我知道你的提议是对的,但我为什么从中阻拦呢?当时是怕僚派我出征,即使伐楚获胜,功绩也是僚的,他是君,我是臣,我能得到什么呢?而且还会误了我的大事,今天,吴国是我的了,一切事情我都可以做主,我希望在你的协助下,使吴国变得更富强,称霸天下了。”
经过一番周密准备,吴军大举进攻楚国。
吴王阖闾的弟弟夫概,是伐楚战争中的先锋,能征善战,立下了巨大战功。
他看到吴楚两军相持不下,萌发了野心,趁机带兵杀回吴都,自立为王。
阖闾得此消息后,十分震惊,急忙班师回吴都。夫概在吴都听到阖闾已经率兵回吴来征讨他的消息后,命令全部将士严密防守,不准出战。吴都经过阖闾的多年苦心经营,设施完备,城墙坚固,城内储备丰厚,对这样的城池守而不攻,不失为上策。吴都的情况,阖闾比夫概还要了解,如果强攻,无疑将损兵折将,劳民伤财。
孙武看出了阖闾的心意,献计说:“大兵强攻是不明智的选择,如不攻城,夫概又守而不战,总不能打持久战,唯一的上策,就是调虎离山,只要夫概出城,就不难歼灭他。”于是,阖闾和孙武等详细制定了诱敌出城的具体方法。
时过不久,夫概得到阖闾取道地土夹,来进攻吴都的情报,心中大喜,对部下
说:“阖闾取道地土夹来攻城,这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看来军师孙武也不过是
枉有虚名。”夫概为什么如此自信呢?原来是地土夹的地形十分险要,方圆几十里,三面环水,只有一条堤坝可以通行,再强大的军队进入这种地势,也难以展开,只要将精兵埋伏于堤坝一侧,再前后进攻,必致阖闾于死地。
“那时,吴国的天下就是我的了。”夫概十分得意地想。这时,又有消息来报,说阖闾的先锋部队已经进入了土夹口,夫概不再迟疑,急忙调兵遣将,亲自率领,开赴长土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