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到山东,告诉刘泽,刘泽大喜,即刻出发上京。太后在殿上召见,说:“我儿镇守边庭,十分辛苦,我就把兵印军权给你,务要谨慎从事!”
刘泽拜舞谢恩。太后一见刘泽身躯魁梧,状貌如神,心中有点害怕,拿起兵符又问陈平:“可不可以给他?”
陈平说:“太后圣鉴不错!”
太后便把兵印给张石庆转交与刘泽。
太后又问:“兵印已给了,应该给多少兵马?”
陈平说:“太后决定吧!”
“3万?”太后伸指对刘泽说。
陈平向刘泽眨一下眼,刘泽不说话。
“5万?”
刘泽还不出声。
“7万?”太后再问一句。
刘泽依然眼光光地望着,头摇了两摇。
太后生气了,连忙摆手说:“不给了,不给了!”
当时陈平立即喝叫起来:“刘泽!还不叩头谢恩。太后娘娘已允给你25万兵马了。”刘泽急忙跪下谢恩。这可急坏太后了,真想不到陈平有此一着,但“君”无戏言,只好无可奈何地对刘泽说:“看在高祖面上,就给了你吧!”
明天一早,刘泽往兵部交割兵马,率领了25万大军在城外驻扎。
我们反对吹捧,但有时候吹捧却可以解救危急。
公元3世纪中叶左右,河南温县司马氏号称大族。从司马懿起,至其子司马师、司马昭,一直专断曹魏国政。司马昭死后,其子司马炎承袭王位,终于完全控制了魏国政权。咸熙二年,司马炎以接受禅位的形式,和平篡夺了魏国政权,正式称帝。司马炎改朝换代后,将国号改为晋,以“泰始”作新朝年号,建都洛阳,开始了西晋王朝在中国历史上50多年的统治。
司马炎在位26年,死后谥号武帝,史称晋武帝。他登位之际,少不了要按照礼制做些皇帝登位的典礼,其中一项就是在群臣拱围之下,“探策卜世”。这“探策卜世”是在一种隆重肃穆的气氛中,由登位的新皇帝在斋戒沐浴之后,抽取出一枚刻有字符的竹签;然后,凭字符的涵义来预卜王朝的世数和兴衰。这原本是一种毫无依据的政治游戏,然而在普遍认为皇位得来乃是上天的意志,统治阶层往往是假戏真做,十二万分认真地对待这玩意。
举行仪式的这一天,司马炎和君臣上下都是一副虔诚的样子,在庄严、低沉的乐声中开始探策典礼。司马炎一心想着取一个吉祥的竹签,群臣之中也不少希望司马氏天下流传万代的人。揖拜天地,祭奠山岳,繁琐的仪式行完之后,司马炎将手伸往方壶,探策而出。他急忙低头一看,策上只有一个“一”字跃入他的眼帘。如果把这个“一”字看做是王业传世之数,那么司马家族的天下就是一世而尽。司马炎双眼看着这不吉祥的“一”字,心中不高兴顿时布满龙颜。群臣一见卜出如此结果,都惊得呆若木鸡,不知讲什么是好。
黄钟、大吕之声余音宛在,环绕屋里,大殿内静得让人难以忍受,这隆重的探策大仪真不怎么结束。这时,只见吏部郎中裴楷从班中站出,面对司马炎郎声而说:“臣下听说,天能得一则天清,地能得一则地宁,侯王能得一则天下为正。”裴楷这一番话,是根据汉魏之际王弼的《老子注》第39章说的,原文是:“往昔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五行得一以丰盈,天地间万物得一则能生;侯王得一则天下为正。”老庄学说在魏晋之际颇有影响,因此裴楷这番话有很大的威力。裴楷奏对中所说“侯王得一则天下为正”,把司马炎认为不祥之兆的“一”改成大吉之兆的“一”。所说“正”即是不邪,不邪则不倾,天下能正而不邪,就是天下牢固,这就意味着司马氏的江山可以传于万世而不倾。这在逻辑上是移花接木,也是裴楷聪明过人之处。经过他这一解释,司马炎由怒转为喜悦;大殿中一班吓呆了的公卿也慢慢从惊慌中转过神来,连连叹服裴楷敏捷而又得体的回答。
探策卜世是一种近乎巫术的政治玩艺,预卜所得的结论也必定是荒诞无稽的。司马炎探策得“一”,经过机智的裴楷一番巧妙释对,虽然暂时转忧为喜,始终未能使司马氏的江山传之万世。从晋武帝司马炎到晋愍帝司马业,西晋历52年,四世而亡。然而,裴楷巧对的敏智佳话却传至于今。
官场多吹捧,但有人就讨厌这种迎奉。
在古代人把做官认为是一条飞黄腾达、封妻荫子的光明大道。许多人为了升官发财,花费心思去讨好巴结上司,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人格去换取一官半职。可是,东晋末年的陶潜,却把奔走官场看得一文不值,尤其讨厌官场丑态。
陶潜因被生活所迫,也曾在官场上混过几年。他29岁时,曾做过江州祭酒,但不久便自动辞职回去种田。随后,州里又请他去担任主簿,他推辞了。到了40岁,他为了解决家里的生活困难,又到刘裕手下做了镇军参军,41岁时,转为彭泽县令,但只做了80多天,便辞职回家。从此以后,他再也不出来做官了,而愿亲自种田来度日,过着一种十分清淡贫穷的日子。他最终辞官回家,是因为一件这样的事情引起的:有一天,郡里派遣督邮到彭泽县来巡视。县里的小官吏听到这个消息后连忙去向陶渊明报告。这时,陶渊明正在他的书斋里读书写诗。他一听督邮来检查,十分不快,便放下纸笔,准备跟小吏一起去见督邮。小吏见他穿着一身便服,吃惊地说:“大官来视察了,你作为一县之长,应该穿上官服,束上带子恭恭敬敬地去迎接才好,怎么能这么随便呢?”
陶渊明向来看不起那些依仗权势、盛气凌人的官爷,听小吏说还要穿起官服去向督邮行拜见礼,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他感叹一声对小吏说道:“我可不愿意为了五斗米的俸禄,就躬着腰子向那些乡里小人弯腰,做出曲意迎逢的样子来。”说完,陶渊明不仅不去迎接来的督邮,而且拿出县里的大印和官服交给小吏,说:“督邮来了,请你把这些东西交给他。”辞掉了官职,陶渊明轻快地回到老家去了。回家以后,他仿佛从一个乌烟瘴气的地方突然来到空气清新的花园,心情畅快、愉快极了。他立即写了一首辞赋,题目叫《归去来辞》,以表达自己厌恶官场,向往自由生活的心情。从此以后,他带着妻子孩子一直过着一种耕田而食、纺纱而衣的田园生活。平时有空闲,他就写诗作文,来表达自己的思想感情,后来,成了晋朝一位杰出的诗人。忍住巴结权势,会牺牲一些利益,但所保持的是人生中最为珍贵的东西——自尊。不巴结迎奉上司,真心为人民的清官才会被人民永记。明朝初年,番禺是广东的政治中心。那时,番禺是个出名的难治理的地方,人称“烦巨”——大烦恼。那里的地方势力特别凶狂,驻军的头目尤其拔扈。这两种人勾结在一起明抢暗夺,无恶不作,就连州、县衙门中的官吏也常常被他们欺侮,因此,几任知县都不愿意在那里做官。就在这种情况下,道同被派到了番禺做知县。道同这个人非同一般,他刚毅有胆量,不信邪不怕强权。他到番禺后对那些地方势力和驻军头目的违法行为从不宽容,对他们向县政府提出的一切无理要求,一律坚决拒绝。从此,番禺人民开始了比较安宁的生活。
可是好景不长。道同治理番禺不久,永嘉侯朱亮祖被朝廷派来镇守广东,驻节番禺。朱亮祖本是元朝末年一支地主武装的头子,为人凶悍异常,投降朱元璋以后,曾参加许多大战斗,立下了不少战功。洪武元年,他为明王朝攻取广东、广西出力很大,被封为永嘉侯。朱元璋先是派他出镇北平,这次又让他回广东主持军政。朱亮祖虽然已是朝廷大臣,但匪性不改,骄横,这次来到广东更是不可一世。朱亮祖来到番禺后,曾多次进行威胁利诱,企图让道同做他的帮凶,但是,道同始终不屈服。番禺县里有那么十几个土豪恶霸,一直以来合伙压低市价强购民间各种珠宝玉器到外地贩卖,从中牟取暴利。县里的商人百姓,稍有反抗,他们就捏造种种罪名加以陷害。番禺县的商民早已对这伙强盗恨之入骨,道同上任不久,就收到许多揭发他们罪行的告状。道同经过多方查询,掌握了确凿证据后,就在朱亮祖来番禺后的不几天,把这伙坏蛋首领抓住,带上木枷铁锁,在番禺城里最热闹的街市上示众,番禺县里人心大快。这些土豪就花费大量的金银珠宝给新来的永嘉侯送去,求他出头在知县面前为他们开脱。朱亮祖收了贿赂,就在自己的官衙摆下酒席,叫道同去吃饭。酒过三巡,朱亮祖操着满不在乎的腔调,让道同马上将枷在街上示众的坏人释放。道同听了,十分严肃地高声说道:“大人是朝廷的重臣,镇守一方的侯爵,怎么反而被这一班小人驱使呢?这件事断然不能办!”朱亮祖没有料到一个小小的知县,竟然敢在自己的酒席宴上当面教训自己,当时就沉下脸来,撤了酒席,把道同赶了出来。随后,他就派手下的武士到街上去赶走了县衙中的差人,放走了那几个被示众的坏家伙。他觉得这还不够解气,又找了个借口,把道同弄到自己的官衙里,狠狠地鞭打了一顿。他认为,这样一来,就可以制服道同了。
番禺县里的土豪恶霸看到朱亮祖这样为他们撑腰,都争先恐后地送礼行贿,投奔到朱亮祖的门下。县里有一个姓罗的大户,为了巴结朱亮祖,把自己亲生女儿送给朱亮祖做了小老婆。罗家的人有了永嘉侯这门大亲戚,依官仗势,好不威风,尤其是朱亮祖的那两个大舅子,更是欺男霸女,胡作非为。但是,知县道同就是不怕他侯门贵戚的淫威,派人把那两个恶棍抓起来投入了监狱。朱亮祖一听说道同把他的两个大舅子关进了监狱,野性大发,大白天就派了大批武士,抢走了在押的两个罪犯。道同面对着朱亮祖这个无法无天的大恶霸,满腔的怒火无法克制。他连夜奋笔疾书,把朱亮祖到广东以来的种种罪恶行径一一写入奏章,上报朝廷。他要求明太祖朱元璋依法公断,惩处害民贼朱亮祖。谁知,朱亮祖也想到了这一步,他怕道同抢先向朝廷揭露自己,就恶人先告状,给明太祖写了奏章,诬陷道同在番禺县妄自尊大,出言不逊,诽谤朝廷,辱骂公侯,欺压乡绅,并给道同伪造了许多所谓恶毒诽谤朝廷的话。他的奏章通过军队很快送到了明太祖手中。明太祖朱元璋是一个执法苛严的专制皇帝,他看了朱亮祖的弹劾奏章,马上派专使去番禺处死道同。两天后,明太祖又收到了道同揭发朱亮祖罪状的奏章。看到这份有理有据的上奏,朱元璋明白自己上了朱亮祖的当。他十分欣赏道同的刚直和胆量。他认为,芝麻县官敢于毫不畏惧地向自己揭发一个封疆大吏的罪过,真是气节可嘉,操行可敬,于是,又连忙派出专使星夜兼程,追回前诏,赦免道同。后派的专使虽然拚命赶路,终于和前面的专使同一天到达番禺,但还是晚了几个时辰,等他急急忙忙追到县衙时,道同刚刚被处死。为此,明太祖朱元璋非常仇恨朱亮祖,不久,就把他召回南京,宣布了他在镇守北平和广东期间的罪过,把他处鞭刑至死。朱亮祖这个一生最爱鞭打别人的恶魔,自己最后死在皮鞭之下,也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不到”!
道同死后,番禺人民对他十分怀念,许多人用木头雕刻了他的肖像供奉在家中,作为避邪除恶的神灵来朝夕礼拜,永世纪念。
七、硬碰硬不如软碰硬——莽直之忍
为人坦率、正直、公正、正义、敢于直言,一直是为世人所崇扬的品质。
例如,宋朝大诗人苏轼在一首《水调歌头》中就这样说:“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
唐朝大诗人白居易在《李都尉古剑》中说:“至宝有本性,精刚无与俦;可使寸寸折,不能绕指柔。”
宋朝文天祥在《正气歌》中说:“正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
孙叔敖在做楚国令尹前,人很穷,一直在他的家乡湖北梦泽地区读书、务农。由于他的学问渊博,人品又好,在当地是一位很有影响的隐士。当时在楚国执政的楚庄王是一个很有作为的国君,为了达到富国强兵的目的,争霸诸侯,到处收揽治国治军的人才,梦泽的地方官就把孙叔敖推荐给他。楚庄王和孙叔敖一见如故,十分投机,当下就任命他为楚国的令尹。
他上任以后,就辅佐楚庄王改革制度,整顿吏治,训练军队,又组织民众拓垦荒地,开沟挖渠,努力发展生产。楚国是一个河湖港汊遍布的地区,年年水患成灾,为了免除水灾、旱灾,孙叔敖召集了楚国一切经验比较丰富的水工,一起勘测地形,兴办了楚国最大的水利工程——芍陂河工程。那时,楚国动员了几十万民工日夜苦干,孙叔敖还亲自到工地去督查。没多久,芍陂河修成了。这条河不但大大减缓了每年雨季的水势,而且还可以灌溉100多万亩农田,只这一项,每年就能为楚国增加几千万斤粮食。孙叔敖帮助楚庄王扎扎实实地搞了几年建设,楚国很快就富强起来了。《史记》上这样描写了当时楚国繁荣安定的景象:
“上下相合,世俗盛美,政缓禁止,吏无奸邪,盗贼不起,民乐其生。”自从有了孙叔敖这么一个好令尹,楚庄王真是如鱼得水,痛快得不得了。然而不多久,孙叔敖就在繁忙的工作中积劳成疾,一病不起了。楚庄王召集了楚国最有名的医生与他治疗,也无成效。
孙叔敖临去世时,把他的儿子孙安叫到床前,嘱咐说:“我知道你没有处理国家的才能,我死以后,你千万不要做官了,还是回老家去务农吧!如果大王一定要封给你一块土地的话,千万不要争好地方,就把那块没人要的寝丘要下就可以了。我已写好了给大王的奏章,我死后,你把它递上去。”孙叔敖去世后,孙安就按父亲的嘱咐,把那卷奏章送给了楚庄王。楚庄王打开一看,上面除了关于内政、外交、经济、军事和爱护百姓、勤于耕战的建议外,对孙叔敖自己和他的儿子还讲了下面一段感人肺腑的话:“依靠大王的信任,我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乡下人居然做了楚国的令尹。尽管我十分努力地办事,也报答不了大王的恩情。现在,我要离开大王和楚国而去了。我只有一个儿子,是他没有治理国家,辅佐大王的才能。我希望大王不要留他在身边做官,让他回到家乡去生活,这就是对他很好的关照了。”
楚庄王一边看奏章,一边不禁眼泪纵横,看完奏章,早已泣不成声只是冲着天上喊:“老天爷呀,老天爷呀!太可惜了,太可惜了!”他要孙安留在他身边当大夫。可是,孙安坚持遵照父亲的遗嘱要回家乡去,楚庄王拗不过他,只得答应了。也许是觉得孙叔敖当了多年的令尹,家里的生活不会成问题,也许是过分悲痛,把孙安今后怎样生活的事忘记了。反正是,他答应孙安回乡的要求后,再也没有提起过如何安排令尹一家人的生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