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励志三分曾国藩七分胡雪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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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三分曾国藩:夹着尾巴做人

§§第二章 涉危蹈险的谋事胆略

人生充满不可测知的风险

人在官场,享受着出人头地的风光和荣耀,但是也有潜在的风险。官职在身,权力和地位炙手可热,说不定哪天遭人忌恨和暗算,搭上身家性命。再者,人生得意,容易忘乎所以,滋生腐败之心。曾国藩为官多年,深知个中滋味。

曾国藩说,凡是有才能的人总希望表现自己,希望被别人承认很高明,就像孔雀一样,遇见围观的人多了,就开屏展示自己的美丽。其实这很容易招来众怒。同时,胸中有是非,有判断,有取舍,但又佯装不知,这是很难做到的。

曾国藩说:终身涉危蹈险,如履薄冰,却能自全其身,自守其道,尽己之性而知天命,下学上达,这些都是阮籍为人处世最重要的原则。

他曾经这样说:

做官的人,比一般人办事方便得多;做大官的人,往往他想都没有想到,就已有人帮他把事办好了。不仅他自己是这样,就是他的家人往往也是一言九鼎,颐指气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无限风光尽被占。这就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所以位高权重的人,就不能不对自己的行为特别小心,包括对自己家人的言语也当格外谨慎。

早在道光年间,他就嘱咐家人,千万不能到衙门里说公事。如果闯入衙门,一方面有失乡绅的气度,一方面也使曾国藩蒙受羞辱;同时还会使地方长官难堪,有时会被地方长官所鄙薄。所以他多次嘱咐家人,即使自家有事,情愿吃亏,千万不可与他人构衅争讼,以免被地方长官怀疑为仗势欺人。

曾国藩深知历史上许多高官败在身边人手上,所以当他得知叔父打着他父亲和他的旗号去干预地方公事后,立即写信予以制止,并讲了一番此乃败家误国的道理。最初,他的叔父不以为然,甚至有些气愤,最后还是曾国藩的父亲搬出“祖训”来,曾国藩的叔父才收敛起来。

到曾国藩任两江总督时,权势更大了,曾国藩也更加谨慎。他在给曾国荃的一封信中写道:

捐务公事,我的意思是老弟绝不多说一句话为妙。大凡人官运极盛的时候,他们的子弟经手去办公务也是格外顺手,一唱百和,一呼百应。然而闲言碎语也由此而起,怨恨诽谤也由此而生。所以我们兄弟应在极盛之时预先设想到衰落之时,在盛时百事平顺之际预先考虑到衰时百事拂逆之际。弟弟你以后到长沙、去衡州、回湘乡应把不干预公务作为第一重要的原则。这是为兄我阅历极深之言,望弟千万铭记在心。曾国藩畏天但不怕天,畏死但不怕死,他怕的就是他人的嫌疑、闲言和怨谤。他和曾国荃同领一个军队,这是一种很特殊的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曾国藩尤其谨慎。他对弟弟说,我出任地方官,如果仅带一个亲弟弟在身边,那么好事未必见九弟之功,坏事必专指九弟之过,不可不慎。如何处理这种关系呢?曾国藩写了一副对联与弟弟共勉:

为平世之官,则兄弟同省,必须回避;

为勤王之兵,则兄弟同行,愈觉体面。

曾国藩在治军上的战略战术的核心思想也是以谨慎为怀的,这种谨慎则表现为以退为进,不轻易出击,保存实力,后发制人。在咸丰九年二月,曾国藩在日记中写道:“兵者不得已而用之。常存一不敢为先之心;须人打第一下,我打第二下。”正是这一思想的具体体现。

处世以谨慎为怀,不能不说是曾国藩免于失败的一个重要原因。

为官公道,首在言行谨慎

功名是绝大多数人抢夺的目标。人的职位越高、功名越大,越容易颐指气使、得意忘形。曾国藩之所以受到一个多世纪的许多伟人、名人之崇拜,成为封建时代最后一尊精神偶像,与他善收晚场有很大关系。

“声闻之美,可恃而不可恃”,“善始者不必善终”,这也是曾国藩对功名的看法。

曾国藩曾宽慰、告诫弟弟说:我们现在处于极好之时,家事有我一个人担当,你们就一心一意做个光明磊落、鬼服神钦的人。待到名声既出、信义既著,即使随便答言,也会无事不成。所以不必贪财,不必占便宜。

可见,曾国藩是把名誉和贪婪相联系的,贪婪的人,恶名加身;大度的人,清誉在外。一旦名声远扬,就可以不拘小节了。曾国藩的见识可谓高拔,甚至可以说有点狡猾,他把好名声看成人的立身之本,本应正,源要清,不可本末倒置。

曾国藩对家族的名望或声誉十分看重,为了保持这个家庭的名望和声誉,曾国藩可以说殚精竭虑,鞠躬尽瘁。

常言道,树大招风。由于家大业大势大,兄弟几人都在朝廷做大官,于是乎外面就有不少关于他们兄弟的传闻。

曾国藩就不止一次地听说过对他们兄弟恶行的指责。曾国藩听了以后,不想秘而不宣,而是一一转告各位兄弟:或者直接责备,或者委婉相劝,希望他们有则改之,无则加免。

因为名望所在,是非由此而分,赏罚由此而定。有一年冬天,朝廷中有一个叫金眉生的官员就被好几个人弹劾,结果家产被抄,被没收,妻子儿女半夜站在露天下,饱受风寒冰冻之苦。曾国藩说,难道这个金眉生果真十恶不赦吗?其实不过是名声不好,惩罚随之而来罢了。

所以说,人言可畏,众口铄金,积毁销骨。那些议论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兴起,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结束。众口悠悠,沸沸扬扬,防不胜防。那些有才华的人,因为那些怀疑与诽谤无根无据,虽然恼怒,但还是悍然不顾,结果诽谤一天比一天严重。那些有德行的人,因为这些诽谤无根无据而深感恐惧,于是收敛下来认真反省,并对自己今后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十分谨慎,结果诽谤不攻自破,谣言一天天平息下去。

曾国藩说:我忝居高位,又获得了极高的虚名,时时刻刻都有被颠覆的危险。通观古今人物,像我这样名大权重的人,能够保全善终的人极为少见。因此我深深担忧在我全盛之时,不能庇护你们,到了我被颠覆之时,或许还会连累你们。所以我只有在我没事的时候,时常用危词苦语来劝诫你们,这样或许能够避免大灾大难啊!

孟子说:“我爱别人,别人却不亲近我,自己要反躬自省,自己的仁爱是否有不到的地方;我们以礼待别人,别人却不理睬我,自己要反躬自省,自己的礼仪是不是不周到。”曾国藩不停地反省自己:……我的声望越来越高,就是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从何说起,只恐怕名望超过了实际……这全部责任在于做哥哥的提倡、做表率……

大凡功成名就之人,名望愈高,愈是珍重这份荣誉。曾国藩过人之处在于,他对自己的名望始终抱有怀疑的态度,甚至根本就认为没有什么名望。他从自己至爱的兄弟们身上,看到了名望遮掩下的裂痕和隐患,由此及彼,别人会怎样就可想而知了。

怀着这种深沉的认识和忧郁,曾国藩把这一感触不时传送到兄弟们身上。他鼓励、劝勉他们为百姓多干实事,勿为名望二字所累。他说:“那才是我曾家门户的光荣,阿兄的幸运。”

得意时小心“高处不胜寥"

人一旦出头了,发达了,除了自己容易得意忘形之外,也容易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被人品评,被人臧否。因此,越是春风得意之时,就越是要经常反躬自问和低调做人,融入大众之中。唯此,才能做到更有效地保护自己。

大凡做官的人,尤其是做高官的人,没有不希望自己有一个好结局的,然而很多时候却往往事与愿违。那么,怎样才能保证自己有一个好晚年呢?曾国藩以他自己身居高位的体验,认为主要应在平时领会居高位之道。他具体开出三个药方,以防居官之败。

曾国藩说,身居高位的规律,大约有三端:一是不参与,就像是与自己没有丝毫的交涉;二是没有结局,古人所说的“一天比一天谨慎,唯恐高位不长久”,身居高位、行走危险之地,而能够善终的人太少了;三是不胜任,唯恐自己不能胜任。《周易。鼎》上说:鼎折断足,鼎中的食物便倾倒出来,这种情形很可怕。这里说的就是不胜其任。方苞说汉文帝做皇帝,时时谦让,像有不能居其位的意思,难道不是在不胜任这方面有体会吗?孟子说周公知道有些人与自己意见不合,于是仰天而思虑事情的原委,以至夜以继日,难道不是在唯恐没有结局的道理上有体会吗?

曾国藩说:越走向高位,失败的可能性就越大。因为“高处不胜寒”啊!那么,每升迁一次,就要以十倍于以前的谨慎心理来处理各种事务。他借用“烈马驾车,绳索已朽”,形容随时有翻车的可能。做官何尝不是如此?

他详细阐发说:国君把生杀予夺之权授给督抚将帅,如东家把银钱货物授给店中众位伙计。如果保举太滥,对国君的名誉不甚爱惜,好比低价出售浪费财物,对东家的货财不甚爱惜一样。介之推说:“偷人家的钱财,还说成是盗;何况是贪天之功以为是自己的力量。”曾国藩说,我略微加以改动:“偷人家钱财,还说成是盗,何况是借国君之名义获取私利呢!”曾国藩认为利用职权牟取私利,这就是违背了不干预之道,是注定要自食恶果的。一事想贪,则可能事事想贪;一时想贪,则可能时时想贪。在这个方面应视手中的权势于虚无,因而也会少生无妄之想。

至于不终、不胜,曾国藩则有更深体会,他说:陆游说能长寿就像得到富贵一样。开始我不知道他的意思,就挤进老年人的行列中了。我近来混了个虚浮的名誉,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就得到了这个美好的名声了。古代的人获得大的名声的时候正是艰苦卓绝的时候,通常不能顺利地度过晚年!想到这些不禁害怕。想要准备写奏折把这些权力辞掉,不要再管辖这四省吧,害怕自己不胜其任。

正因为如此,曾国藩虽身居高位,也时时如履薄冰,大功告成之日,更是愈觉如蹈危局。这倒使得曾国藩该得到的也得到了,不终也“终”了,不胜也“胜”了。

曾国藩作为一名政府大员,不管是出于自卫,还是出于名利,他也曾面临过无数的危险,但都能化险为夷,不管别人如何评判,他自己最后还是功德圆满。如果我们不去评判当时的是非曲直,只从保护自己方面言之,曾国藩身上仍有一些值得我们借鉴之处。

君不见,同样具有耀眼的才华,同样在社会中奋斗,有的人能卷起万丈狂澜,干出惊天动地的伟业;有的人,在浪涛中扑打了几下就沉入海底,成了昙花一现的人物;有的人如水面泡沫般迅即消失,成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过客;有的则被波澜冲刷、荡涤,再也找不到他的踪影。纵观人类社会的历史长河,阅尽古往今来的风云人物,可以发现,凡能够做到不形于色、善于隐态藏锋,匿壮示弱者,大都能够顺利踏平人间坎坷,不断交上人生鸿运。

事事检点,三思而行

功与名,是曾国藩一生所执著地追求的。他说:“古人称立德、立功、立言为三不朽。”同时,又说,“立德最难,也最空,故自周、汉以后,罕见以德传世的。立功如萧、曹、房、杜、郭、李、韩、岳,立言如马、班、韩、欧、李、杜、苏、黄,古今曾有几个?我辈勉力追求的只是尽吾心力之所能及,而不必马上希望自己成为千古万难攀跻之人。”他常说:“尽力在我,成功在天。”一个“尽”字,反映他对“三立”追求的热烈、执著、坚韧和至死不渝。但是,他又主张“名利两淡,寡欲清心”,“宝贵功名,皆人世浮荣”,这与“尽力在我”的执著追求显然是矛盾的。

曾国藩解决这一矛盾的办法之一,叫“花未全开月未圆”。因为月盈则亏,日中则仄,花全开便是凋落的时候。他自誓:“我蒙受祖先的荫蔽,身居高位,与各弟弟及子女、侄子谨慎遵守的只有两句话,是‘有福不可享尽,有势不可使尽。’”可见,他求福求禄,只是“不可享尽”,在享福中注意一个“俭”字;他要权要势,只是“不可使尽”,在用权中注意一个“当”字。他称自己“平日最好惜人,‘花未全开月未圆’七个字,以为惜福之道、保泰之法,莫精于此。”

办法之二,叫“常存冰渊惴惴之心”。为人处世,必须常常如履薄冰,如临深渊,时时处处谨言慎行,三思而后行,才不致铸成大错,招来大祸。曾国藩总结说:“余自经咸丰八年一番磨炼,始知畏天命、畏人言、畏君父之训诫”。“天命”,在曾国藩看来,是至高无上,而又不可知的东西。今天来认识“畏天命”,当指不要违背已被人们认识的和尚未被人们认识的自然规律。用曾国藩本人的话说,“畏天命”,则“不敢丝毫代天主张”;“畏人言,则不敢稍拂舆论;畏训诫,则转以小惩为进德之基”,这样,才可以“于‘畏、慎’二字之中养出一种刚气来。”

办法之三,叫“天地间唯谦谨是载福之道”。他深刻地指出:

“若一面建功立业,外享大名,一面求田问舍,内图厚实,二者皆有盈满之象,全无谦退之意,则断不能久。”

曾国藩的这番话,是他自己经过几十年磨炼之后的经验之谈。道光年间,他在北京做官,年轻气盛,傲气不小, “好与诸有大名大位者为仇”;1851年,他在长沙办团练,也动则指摘别人,与巡抚等人意气甚深;咸丰五至六年间,在江西战场上,又与当地官员时有龃龉。咸丰七至八年在家守制时,经过一年多的自省,他才开始认识自己办事常不顺手的原因。他自述道:“近岁在外,恶人以白眼藐视京官,又因本性倔强,渐进于愎,不知不觉做出许多不恕之事,说出许多不恕之话,至今愧耻无已。”余“性格向来倔强,不善于与地方官联络感情,经常意见不一。”“我生平执拗,道德上孤傲;说话不多,写东西近乎诉讼。静下心来默默省察过失,我处处获罪于别人,不外乎两个原因。”这种深刻的反省,使他进一步悟出了一些在官场中的为人之道。曾国藩第二次从戎后,开始吸取以往的教训了,咸丰八年(1858年)十二月给诸弟写信说:“我往年在外,与官场诸人难以相合,几乎到了处处碰壁的地步,这次换了办法,才稍稍安定了些。”咸丰十年(1860年)九月,他又写道:“吾自八年六月再出,即力戒‘情’字,以儆无恒之弊;近来又力戒‘傲’字。”曾国藩晚年更加成熟,不止待同僚下属相当谦让,即对于手中的权势,也常常辞让。自从咸丰十年(1860年)六月实授两江总督、钦差大臣之后,曾国藩位渐高,名渐重,多次上奏请求减少一些自己的职权,或请求朝廷另派大臣来江南会办。他对弟弟说:“吾兄弟当于极盛之时,预作衰时设想,当盛时百事平顺之际,预为衰时百事拂逆地步。”同治六年(1867年)正月又说:“我也不甘作庸碌无为之辈,近来阅历变了,一味朝平平无奇处用功,这不是说我萎靡不振,而是由于我官位太高,名声太重,不这样做就危险。”这话反映了他力求保持美好晚景的心境。所谓“莫从掀天揭地处着想”、“一味向平实处用功”,目的是永葆“花未全开月未圆”的态势。

总之,曾国藩一方面执著追求功名,一方面又善于从“名利两淡”的“淡”字上下工夫,讲求谦让退却之术,所以能做到持盈保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