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同的情形发生在剑击比赛之上,好死不死,赛事实行循环淘汰制,暖暖第一场比赛就抽中了治浩。
在比赛结束,两人相对而立,准备收剑握手互相道谢之时,暖暖在鞠躬并拿下面具之后,还是冷不防地给他做了一个鬼脸。治浩刚脱下手套,准备握手,咧嘴一笑,对她生气的表情颇有玩味,她却长发一甩,刻意用那头直发甩了他的俊脸一巴掌,便转身离去,给了他一个漂亮的“下马威”。
反正半斤八两,两个人都没有什么体育精神就是了。
害治浩想不发笑都不行,他发现他非常爱看她气爆了以后的可爱表情。
还好龚渊跟他们不是一个组,否则暖暖可能连第三名都拿不到,毕竟男生跟女生有身高和力量上的差别,她能得第三,已经赢来了全国人民的掌声了。
决赛当然还是龚渊对治浩。
治浩一向是学校里最高的人物头几位,可自从龚渊来到皇家学院以后,他就非常不喜欢这个“大块头”,不光是因为之前的结怨,更是因为站在他的旁边,连他185cm,60Kg的标准身材也显得“娇小”。
两人还没戴上面具,比赛前是友好的问候和握手时间,治浩忽然很不情愿地抬头看着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终于问出憋在心中许久的问题:“这位先生,你多高?”
“……”龚渊愕然,他一脸讶异地看向治浩,同时发现这个“奶油”帅哥跟暖暖真的很像,不是外貌,而是性格:“195……”
“shit”比赛开始,治浩甩开了他的手,低低地抛下一个不太文雅的粗字,便退后一步,身高虽矮人家一截,可他在戴上面具前,眼神中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可一点都不弱。
反观,龚渊对比赛看得很轻,因为这些现代人在武术方面实在不能恭维,所以他会赢,他知道。
比赛在第一局胜负已经相当明显,治浩被迫转攻为守,却依然显得力不从心。因为分数落后,让一向是赢者的治浩开始不甘心,越不甘心,就越是着急,一急破绽就更多了,害一旁的旁述都不知道该如何评论,生怕说错什么,会遭来在场女粉丝们的群殴。
比赛现场是寂静的,因为大热正在输,所以每个人脸上都非常沉重,盯着龚渊的表情就如同仇人,除了暖暖:
“好!”她不顾形象地欢呼,就为了刚刚龚渊一个技术性的前戳得分,忘记了她公主的身份。
龚渊是个天才,在运动方面,暖暖一直知道,就因为这个天才是她的保镖,所以即使自己输了给治浩,可龚渊能赢他,不就等于替自己出了一口气了吗?所以她感到大快人心也是正常的。
这下好了,娱乐记者刚好捕捉住她兴奋喝彩的表情。明日报纸的标题会是:“旧爱新欢场上搏击,暖暖公主为新欢用力喝彩,旧爱首相之子黯然神伤。”
比赛结束,龚渊脱下面具,以王者的身份主动上前伸出大手,想要跟败者道谢,治浩脱下面具,脸上的表情黑得不能再黑,他最听不得的是场边暖暖一直不由自主发出的欢呼,以及她此刻因为龚渊胜利而展现的笑脸,所以他以杀人的眼神狠狠地盯了龚渊一眼,伸出手拍了他的手一下,权当握过,便侧身掠过了他,直接离开了场外。
“啊,郑学长好可怜……他一定很生气。”女粉丝开始痛心疾首了。
“可恶!干嘛一副幸福摩天轮的表情?你看那两个人?!”
“就是说啊,赢了也不用那副表情吧?据说学长被她甩了呢。”忿忿不平的话逐渐变成了中伤:
“压根就不像个公主,还学人家玩剑击,一脚踏两船的人应该是她吧?”
这些流言蜚语,暖暖想不听都还是听见了,她只翻了翻白眼,当作没听见,就拉着龚渊出去了:“走,我们去庆祝!”她给了龚渊一个大大的笑脸,让龚渊觉得,其实赢得比赛也还是有好处的。
另一方面,正站在VIP观赛室的禾轩太子和禾洛公主则各有所思。他们虽然没有出现在赛场,可都一直有关注赛事。
VIP观赛室位于运动赛场的上方,室内有巨大的直播电视,也能通过落地玻璃直接看到比赛场地。在室内往外看去,这面玻璃是透明的,但从赛场往上看,却只能看见一面玻璃镜子,所以根本没有人发觉,禾洛正目不转睛地观注着整场赛事。
早在第一场回合结束后,禾轩就不再看了,他离开落地玻璃前,坐到了沙发中,作出结论:“他会输,第二次。”他无奈地笑了,为了他唯一的朋友。前几天输了射击比赛,已经害他陪他玩了一个晚上的拳击,看来今晚又有得折腾了。
禾洛盯着场下在相拥而笑的两个人,眼中却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第二天,就是骑术比赛了,三人骑着各自挑选的马匹,并排站在起跑线上。
穿上骑师装的他们,就跟从童话里走出来的一样:暖暖的骑师装是白色的,镶满了蕾丝花边,高贵而可爱;治浩也是以白色为主的,尤其是他的私人马匹也是一匹高大的白色骏马,所以他才一直有“白马王子”的称号;龚渊则穿着黑色骑师装,高大如他,所骑的黑色马匹也是全场最高最壮的,他看上去就象一个中世纪英勇善战的骑士,他全身散发出来的属于力量的气质,是没有人能比得上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让女生们疯狂?所以不少原本属于“治浩派”的女生都转投“龚渊派”去了。
这是骑术障碍赛,比赛以技术性为主,所以不管年纪大小和身材大小,都有机会赢就是了。
暖暖的抽签编号刚好排在中间,而治浩跟龚渊则分居在她的两边,虽然隔着其他比赛人员,可是都不影响这两个大男孩对她投去的注视。
暖暖明知道治浩在看她,可她就是不愿意跟他的眼神对视,她微仰着头,脸是偏向龚渊那边的。
明知道她还在生气,可是已经太久了,治浩正在考虑是不是应该退让。她朝自己做鬼脸,已经是最大的让步。这种拉锯战他已经厌倦了,所以他注视着她,暗暗地下定决心在赛后就要去道歉。经过连日来的观察,治浩知道暖暖对那个“大块头”保镖跟他对禾洛是一样的,他根本看不出来,他们在恋爱,当时的亲吻,应该只是怄气,所以他必须有所行动才是。
预备枪声已经响起,三人同时将思绪集中到比赛场上,在枪声再次响起的那一刻,所有骏马,都争相冲出栅栏,沿着红色跑道往前奔去,治浩首先拔得头筹,他快了龚渊一个马头。在几个回合的跳跃栅栏和跨过水池以后,胜负很快便逐渐明朗起来:龚渊跟治浩都很快,数个完美的跳跃姿势以后,他们两人的马一直前后并排跑在前边,将其他马匹远远地抛在后头,彷佛这场比赛是他们二人的单纯较量。
暖暖跑在中间,虽然跟其他对手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可她无论如何都赶不上前边的两人,她咬着下唇,不想输得那么难看,于是加重了鞭策马匹的力量,脚也不时地拍打马腹,希望它能跑快一点:“小灰你要加油!要替我争气啊!”这匹灰马是暖暖寄养在练习场的私人马匹,是日老师在她14岁生日那天送她的,他还特意将它跟小黄一起带回了中国,而这“小灰”的名字自然就是暖暖取的,因为它有一身银灰色的毛发,跟日眼珠的颜色一样。只是暖暖喜欢形容日具有一双银色的眼睛,所以她不太轻易去形容别的东西为银色,都说那只是灰色。
龚渊一边勒紧黑马跳跃,一边还有空回头去看看暖暖的位置,好确定她能跟得上自己,否则赢太多的话她也一定不高兴,可是又不能输给这个叫郑治浩的男人,所以他才保持这种速度前进着。
治浩却一直聚精会神于整个比赛之中,脑海中只希望这次比赛能赢,至少取得一个冠军,那么他待会跟暖暖道歉的时候也不至于太难下台。
意外就在这时候发生,暖暖发现“小灰”突然滞了滞,原本往前奔跑的姿势瘸了一下,还发出了呜咽声。这不太寻常的动作马上引起了在场观赛的日的注意,他第一个冲出观众席,跃过栅栏,朝暖暖的方向跑去,许多人还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冲出观众席,工作人员相继跑出去,想将他拉回来。
这时候随着“小灰”发出更大的嘶鸣声,观众们才发现“小灰”前腿腾空,一路挣扎乱甩,在场内不受控制地来回奔跑,影响了不少其他比赛的马匹。暖暖只能抓紧缰绳,强迫自己镇定:“小灰!”她喊,可是无济于事,她一个人在马背上拉着绳子,被左右甩动,好几次她都被它的马背撞得头晕眼花,可是这样的意外加上它仍在奔跑的速度,要是她放开缰绳,就必死无疑,所以她脑中唯一的信念就是要抓紧绳子,即使人已经不受控制快要晕厥,暖暖仍然把全身的力量都往手中驶去。
距离太远了,日只能看着暖暖在马背上,就像布偶,死命抓住缰绳,被来回甩动。
这时候所有人都发现了危机,不少人员已经放弃将日捉回观众席的动作,而往暖暖身边跑去,想要过去拉住忽然发疯的马,制止悲剧的发生。
同一时间,跑在前边比赛的龚渊收紧缰绳,想都不想,连惊慌的时间都没有,他就将马头调转,往暖暖那边驰去,他是离暖暖最近的人了,加上骑着马的速度很快,他一会就到达暖暖的身边:“公主!”他大喊,同时放开黑马,在快速奔跑的马背上起身朝暖暖一跃而去——
就在暖暖被马腹撞得晕厥,就要跌在跑道上以前,龚渊飞身过去接住了她,并及时以自己巨大的身体环抱着柔弱无骨的她,双双滚到了草地上,惊险的一幕看得全场观众目瞪口呆,就在龚渊飞身保护暖暖的那一刻,大家都看见那个奋不顾身的大男孩同时被正在发狂的马匹的后腿狠狠地蹭了好几下,才跟暖暖公主一起滚落到草地之上。
抽气声此起彼伏,第一个冲刺的枪声却突兀地响了起来,郑治浩同学获得了骑术比赛的冠军,其他比赛马匹在这段时间内陆续在他们掉落的草地边经过,比赛继续进行。
治浩在到达终点前,他在余光中再也看不见龚渊的马匹时他就知道肯定出什么事了,可惜一心想取得冠军的他根本没有时间多想,他只能全力以赴地往终点驰去。直到他已经赢了,他才勒紧缰绳,掉转马头去看赛场中央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惜已经太晚了,医护人员已经赶到暖暖和龚渊堕马的地方,而呆在原地不能接受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他,则被其他陆续到达终点的选手的马匹遮挡,让他没有办法往回走去,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医护人员,将那一黑一白的两个人,抬上担架……
相同的绝望的眼神出现在来不及跑到暖暖身边救她的雍日的脸上,他几乎是苍白着脸,站在那里,无法移动。刚刚暖暖在他眼前堕马的那一瞬间,他的心脏停止过。
巨大的恐惧同时笼罩着这两个人,一个在终点边上,一个在另一边的场内。有人终于拉住忽然发狂的马匹,给它注射了镇定济,然后才开始对它做全身检查,想要查出它忽然发狂的原因。
暖暖跟龚渊已经被急救车带走,日恢复了心跳,才镇定地走到事发现场,跟调查人员一起检查马匹。
他上前抚摸起“小灰”银色的背毛,它一向非常温驯,这也是他会将它送给暖暖的原因,只是到底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根本无从得知,他看进小灰悲伤的眼内,知道它也正扭头看向救护车离去的方向,冷静下来以后,它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疯狂让小主人受了不小的伤害。
检查人员大多在仔细查看马匹的蹄部,看是否有异样,但日的余光之中忽然看见“小灰”的腹部侧面闪着什么光,他俯身仔细一看,才发现在它的腹部一侧,插有两根细小的银针,那颜色根本让人不易察觉,就在踏鞍的位置,只要暖暖加紧力量蹬它,或者用缰绳鞭策它的时候,就很有可能将那两根银针打进它的腹内!
是谁如此狠毒?日在工作人员发现之前,首先利用长衫衣袖,将银针拔下,放进裤袋内,等他们检查到马腹时,就什么也没有发现了。恐怕刚刚在暖暖驰马前进之时,另外一边的银针就已经嵌入马腹了吧?因为疼痛,所以“小灰”才会忍不住发狂的。
雍日阴沉着脸,只能深呼吸,才没让那濒临边缘的怒气爆发出来,却硬是用一只手将马鞍上的皮带扭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