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籍智囊(中国古代经典集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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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张楚金

“原文”

冯子曰:智非察不明,察非智不精。子思云:“文理密察,必属于至圣。”而孔子亦云:“察其所安。”是以知察之为用,神矣广矣。善于相人者,犹能以鉴貌辨色,察人之富贵寿贫贱孤夭,况乎因其事而察其心?则人之忠倭贤奸,有不灼然乎?分其目曰“得情”,曰“诘奸”,即以此为照人之镜而已。

冯子曰:语云:“察见渊鱼者不祥。”是以圣人贵夜行,游乎人之所不知也。虽然,人知实难,己知何害?目中无照乘摩尼,又何以夜行而不踬乎?子舆赞舜,明察并举,盖非明不能察,非察不显明;譬之大照当空,容光自领,岂无覆盆,人不憾焉。如察察予好,渊鱼者避之矣。吏治其最显者,得情而天下无冤民,诘奸而天下无戮民,夫是之谓精察。

“译文”

智慧的运用需要明察事物辅助才能显现出它的效用;而明察不以智慧为基础的话,就不能真正洞悉事物的关键之处。善于看相的人,能从一个人的长相神色,看出一个人的富贵或贫贱、长寿或夭折来。同样的,从一个人的行为处事,也能看清楚他是忠直或奸邪、贤能或愚昧。本部分为“得情”和“诘奸”两卷,可以用来做为照见人心的明镜。

有句话说:“看见深渊里的鱼是最大的不吉祥。”因此古往今来的圣人往往深藏不露,不会轻易显示自己的洞见明察。然而,这不能说明明察的智慧是无用并且危险的,而是必须加以善用,尤其是经国务世的大事,如果不能明察事物,又怎能治国安民?身为治民的官吏,更要有明察的智慧。“得情”则天下不再有蒙冤的百姓;“诘奸”则天下不再有狡诈的恶人,这才是对明察智慧的善用。

“原文”

湖州佐史江琛,取刺史裴光书,割取其字,合成文理,诈为与徐敬业反书,以告。差御史往推之,款云:“书是光书,语非光语。”前后三使并不能决,则天令张楚金劾之,仍如前款。楚金忧懑,仰卧西窗,日光穿透,因取反书向日视之,其书乃是补葺而成,因唤州官俱集,索一瓮水,令琛取书投水中,字字解散,琛叩头伏罪。

“译文”

唐朝湖州佐使江琛,取得刺史裴光的信,割取信中的文字,重新组合成文,假称裴光与徐敬业要谋反,而将此事告发。武则天派御史去推断,都回复说:“信果真是裴光的笔迹,但词句却并非裴光的文辞。”前后派三个人都不能决断此事。武则天命令张楚金再去调查,可是他还是查不出实情。这天,张楚金正为此事忧虑烦闷,他仰卧在西窗下,目光透过窗子射进来,他偶然拿出信对着阳光看,发现信都是修剪缀补而成的。因此张楚金把州官都请了来,要一瓮水,命令江琛把信投入水中,一会儿信纸果然一字一字地散开,江琛一见立即叩头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