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法拉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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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步入婚姻殿堂

年轻人要爱情,就像春天要开花。法拉第的爱情季节来了。但是爱情太昂贵。为了得到爱情,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法拉第太穷了,也太吝啬了,虽然他需要爱情,但是却出不起那样的高价。而且对于婚姻和爱情,青年法拉第曾经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几年前陪同戴维夫妇游历欧洲,使他深感结婚并没有给戴维带来什么幸福。

看来,法拉第下定决心一辈子过独身生活了。年轻人披星戴月,走上了科学的战场。

法拉第面容严峻,一步一个脚印,没有任何关于爱情的遐想,甚至故意对爱情进行排斥。然而,就在法拉第有了这样的选择之后没有多久,顽皮的爱神就来捉弄他,乘他不备,把他俘虏了。

伦敦的红十字街保罗胡同里有一个小教堂,每星期天总有100多个教徒在这里举行礼拜仪式,他们是桑德曼教会的信徒。

这个教会的创始人是桑德曼牧师,他继承岳父格拉斯牧师的事业,主张重内容,轻形式。

基督教的真谛就在于耶稣基督和他的门徒的教诲,只要坚信《圣经》,照《圣经》上说的去做,世人就能得救。

这个小教派的信徒大多是穷人。他们没有专职牧师,教会的事务由选举产生的几名长老主持。他们固守自己的阵地,不向外传道,不扩展会众。其他教派的那种繁文缛节,他们通通不需要,他们遵循古老的传统。为了发扬基督教平等博爱的精神,他们甚至像《圣经》上所记载的那样相互洗脚。为了强调基督的天国绝非尘世可以比拟,桑德曼教会的教徒受到告诫,不许弃贫爱富,积敛财产。

在金钱万能、拜金成风的社会里,这小小的桑德曼教会居然能够存在,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法拉第的家里,从祖父开始就是桑德曼教会的信徒。法拉第从小跟着父母在红十字街保罗胡同的教堂做礼拜。

法拉第在教堂里认识了巴纳德先生,巴纳德是个银匠,还是桑德曼教会的长老之一,他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

很快,法拉第和巴纳德全家交了朋友,特别是巴纳德的长子爱德华,因为参加法拉第他们的学习活动,和法拉第交往密切。

1818年,一个名叫斯托达特的刀片制造商因为研究新的优质合金钢的生产方法,到皇家学院来请求帮助。

法拉第接受了这个任务,他非常重视厂里老工匠的经验,决定到威尔士去做一次徒步旅行,沿途考察,收集民间的各种生产经验。

1819年夏天,法拉第踏上旅途,他的第一个目的地是盖斯特先生开办的炼铁厂。

实验室里那种宁静和慢条斯理的工作作风,同工厂里的那种紧张、喧闹和热气腾腾恰好成为对照。

法拉第听到了机器的轰鸣,看到了飞轮、齿轮、皮带轮的飞速转动,他学到了许多工业生产知识,但是制造新的优质合金钢的关键仍旧没有找到。

法拉第继续在威尔士的山林间漫步,到各地的工厂和矿山去参观。旅行回来,法拉第晒黑了。他觉得自己健康、幸福,心里也仿佛充满了阳光。

有一天,法拉第无意中把自己的笔记拿给好朋友爱德华看。爱德华在他的笔记中竟然看到了一首声讨爱情的诗,在这首诗中,法拉第诅咒爱情是“传染病”“扫帚星”“把聪明人变成了糊涂虫”。

爱德华哈哈大笑,把又正经又古板的法拉第奚落了一番。

爱德华回到家里,把法拉第关于爱情的古怪想法悄悄地说给20岁的妹妹莎拉听。莎拉是一位恬静、文雅、长着一头美丽的棕色鬈发的姑娘。

机灵的爱德华近来发现,他只要一谈起法拉第的事情,妹妹的脸上就会流露出一种奇异的表情,要是她在绣花,就会停下针来,出神地听着,要是她空手坐着,又会赶紧拿起绷子来绣花。

这小姑娘对法拉第有兴趣了!爱德华想。

要是一个男子表现出对所有的女子都不感兴趣,那么他就一定足以引起许多女子的兴趣,法拉第就是这样。

法拉第那首谴责爱情的诗,更引起了莎拉对他的兴趣。至于法拉第,爱德华的担心也是多余的。

其实,莎拉这恬静文雅的姑娘,她那高洁的前额,亮晶晶的大眼睛,也吸引了法拉第的注意。

有时他们在教堂里打了照面,姑娘会羞涩地低下头去,把满头美丽的鬈发对着他,可是看得出,姑娘那张孩子气的嘴露出了微笑,眼中射出了快乐的光彩。

这时法拉第仿佛觉得,那快乐的光彩照到了他的心里,胸中不禁会升起一种异样的、温暖的感觉。

渐渐地法拉第爱上了莎拉,但是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爱上了,因为他是坚强的,有自制力的。然而他毕竟爱上了,春天要开花,青年人要恋爱,法拉第被爱神俘虏了。

有一天,法拉第到巴纳德家里做客,突然,温柔、羞涩的莎拉跑上来,勇气十足地对法拉第说:“法拉第先生,听说你有一个笔记本,里面写了许多有趣的诗,能不能拿来给我看看?”

法拉第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要求毫无思想准备,他只能含含糊糊地搪塞说:“嗯,嗯,巴纳德小姐,那个笔记本里全是胡扯,没有什么好看的,还是别看了吧!”

“不,不是胡扯,法拉第先生,”温柔的莎拉说话,语气里竟带着几分嘲讽的味道,“我听说了,你的诗是很有教育意义的。听说你训斥女性,咒骂爱情,我很感兴趣。我很想拜读你的大作。我一定要拜读。明天请你一定把笔记带来。”

温柔、羞涩的莎拉提出这样坚决的要求,使法拉第无法拒绝。第二天,他只能硬着头皮把自己的笔记带给莎拉。

莎拉拿着法拉第的笔记,翻来覆去地看,似乎每看一遍都会看出一层新的意思。

那首声讨爱情的诗固然使莎拉有点生气,可是今天那首墨迹未干的表示悔过的诗,却使莎拉又惊又喜。“用行动改正我的错误”,“引上悔改的道路”,这是什么意思?

莎拉是个聪明的姑娘,自然懂得这种隐讳含蓄的文字。这个法拉第先生,真是个书呆子,用这样的诗来求爱,真可笑!但是不管怎么可笑,他的求爱开始了。

法拉第的爱情来得晚来得慢,可是一旦来了,却又强烈又持久。就像一切心地单纯的人那样,法拉第不懂得什么叫犹豫。

1820年7月,法拉第开始给莎拉写信,他在信中说:“你知道我过去的偏见,也知道我现在的想法,你了解我的弱点、虚荣心和全部思想;你使我从一条错误的路上回头,让我有希望,你将设法纠正我的其他错误。请不要收回你的友情,也不要因为我要求比友情更进一步而用绝交来惩罚我。如果你不能给我更多的东西,那就让我像现在这样继续做你的朋友。可是,请你了解我的心情。”

如果说,那首请求宽恕、表示悔改的诗还仅仅是一种暗示,那么现在这封信却是直言不讳了。

莎拉把信拿给父亲看,心扑通扑通地跳着,等待着父亲的回答。巴纳德先生看完信,摘下老花眼镜,盯住面孔涨得通红的女儿。

老银匠心里很高兴,可是他却对女儿说:“亲爱的,你那位法拉第先生是个聪明的哲学家呢!可是哲学家遇上了爱情就会变成糊涂虫。孩子,你拿得准吗?他的求婚是认真的,还是一时头脑发热?这样吧,孩子,你和你姐姐离开伦敦,到拉姆斯盖特去住一阵,让法拉第先生的头脑冷静一下,看他冷静下来以后说些什么,我们再作决定好吗?”

莎拉跟姐姐雷太太到拉姆斯盖特了。法拉第的头脑不但没有冷静下来,反而更热了。他跳上驿车,跟到拉姆斯盖特。

当天晚上,他就找到了莎拉,姑娘又惊又喜:她的欢喜藏在心里,惊讶却表露在脸上了。

法拉第把事先准备好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他发起牢骚来,他把拉姆斯盖特的道路、旅舍、居民通通骂了一顿。

“法拉第先生,”姑娘委屈地说,“你骂拉姆斯盖特,是不是因为我在这里?你既然讨厌这个地方,为什么还要来呢?”

法拉第急忙解释说,他不是这个意思,刚才发牢骚是因为心里烦恼。拉姆斯盖特再坏上100倍,坏上1000倍,他也会跟来的。

法拉第改换话题,谈起了伦敦的工作,谈起了家里的朋友和亲人,对,朋友、亲人、家,这才是莎拉喜欢的话题。

法拉第在拉姆斯盖特停留了很长时间,可是天气一直不太好。后来,天空终于晴朗了,他带着莎拉到多佛尔海边去玩。两个年轻人站在绝壁顶上,头上是蓝色的天空,脚下是蓝色的大海,海风把他们的头发吹乱了。就在那里,莎拉答应了法拉第。

1821年5月,法拉第被提升为皇家学院事务主任,并且在布兰德教授请假离任期间代理实验主任的职务。

根据规定,事务主任可以携带家眷,在皇家学院大楼的楼上占用两间比较大的房间。

1821年6月12日,确实是很安静地度过的。法拉第没有邀请许多亲友来参加婚礼,因此还得罪了一些人。

早晨,新郎、新娘去教堂,静悄悄地举行了婚礼仪式。随后去新娘家搬东西。东西搬到皇家学院大楼楼上,实验室里出了些问题。助手上楼来找法拉第,小声向他报告。

法拉第一听马上就下楼。在实验室里忙了一下午。等他想起新娘正独坐在上面那一堆堆凌乱的家具中,急忙赶到楼上,天已经不早了。新娘没有生气,她只是说:“唉,迈克尔,你看……”

话没有说完,她又温柔地笑了。

新婚那天虽然安安静静地过去了,却给法拉第留下了永生不忘的印象,那天的每个小时、每分钟都是值得纪念的。

那一天,两个桑德曼教会的信徒结合了,恬淡、幸福的家庭生活开始了。

婚后,法拉第没有带着莎拉去度蜜月,他手头正有重要的工作。在举行婚礼的那天,戴维爵士写来了一封贺信:

“希望你继续努力,工作顺利,在夏天做出许多成绩。祝你婚后幸福,相信你一定会幸福的。亲爱的法拉第先生,我是你真诚的朋友。汉·戴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