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资治通鉴》故事50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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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循吏黄霸

“原文”

颍川太守黄霸使邮亭、乡官皆畜鸡、豚[1],以赡鳏、寡、穷者[2];然后为条教[3],置父老、师帅、伍长[4],班行之于民间[5],劝以为善防奸之意,及务耕桑、节用、殖财、种树、畜养,去浮淫之费。其治,米盐靡密[6],初若烦碎,然霸精力能推行之。吏民见者,语次寻绎[7],问他阴伏以相参考[8],聪明识事,吏民不知所出[9],咸称神明,豪厘不敢有所欺[10]。奸人去入它郡,盗贼日少。霸力行教化而后诛罚,务在成就全安长吏[11]。许丞老[12],病聋,督邮白欲逐之[13]。霸曰:“许丞廉吏,虽老,尚能拜起送迎,正颇重听何伤[14]!且善助之,毋失贤者意!”或问其故,霸曰:“数易长吏,送故迎新之费,及奸吏因缘[15],绝簿书,盗财物,公私费耗甚多,皆当出于民。所易新吏又未必贤,或不如其故,徒相益为乱。凡治道,去其泰甚者耳[16]。”霸以外宽内明,得吏民心,户口岁增,治为天下第一,征守京兆尹。

“注释”

[1]邮亭:即驿站。乡官:乡的治所。[2]鳏:老而无妻者。[3]条教:规章条令。[4]父老:乡里管事的人。一般由年长有名声者担任。伍长:五家为伍,伍长主之。[5]班行:颁布实行。[6]米盐:指杂细之事。[7]语次:言语之间。寻绎:推求,探讨。[8]阴伏:暗藏,隐秘。[9]不知所出:不知其用何术。[10]豪厘:毫厘。[11]全安:保全。[12]许:许县。在今河南许昌。[13]督邮:郡守的属吏。代表太守督察县乡事务。[14]重听:耳聋。何伤:有何妨碍,有何关系。[15]因缘:借机,乘机。[16]泰甚:过分。

“译文”

颍川太守黄霸命郡内驿站和乡所一律畜养鸡、猪,用以救济鳏夫、寡妇和穷人;然后制定规章制度,设置父老、师帅、伍长,在民间颁布推行,教育百姓行善防恶,务农养蚕,节俭用度,增加财富,种植树木,饲养家畜,不要将钱财浪费在表面或无益之处。黄霸治理地方,既杂且细,初看起来,似乎繁琐细碎,黄霸却能集中力量贯彻推行。接见属下官吏、百姓时,从交谈中寻找线索,询问出暗藏的问题以相参考。黄霸聪明而能够认识事情的真相,属吏及百姓们不知其所用何术,都称赞他如神明一般,不敢有丝毫欺瞒。坏人纷纷逃到别的郡,颍川地区盗贼日益减少。黄霸对下属官吏首先进行教育和感化,如有人不遵教化,再对其施以刑罚,力求成就、保全他们。许县县丞年老耳聋,督邮建议黄霸斥逐不用。黄霸说:“许丞清廉,虽然年老,但尚能下拜起立、送往迎来,只不过有些耳聋,又有什么妨碍!应好好帮助他,不要使贤能的人失望。”有人问他这样做的原因,他说:“频繁地变更重要官吏,会增加送旧迎新的费用,奸猾官吏也会借机藏匿档案记载,盗取财物。公私费用耗费过多,全要由百姓们负担。新换的官吏未必贤能,或许还不如原来的,徒然增加混乱。大凡治理的方法,不过是去掉太不称职的官吏而已。”黄霸外表宽厚,内心明察,很得官吏百姓之心,郡内户口年年增加,政绩天下第一,汉宣帝征召他担任京兆尹。

“点评”

黄霸真正做到了当官为民,以民为本。不扰民,少折腾,与民休息。这是真正的无为而治。不是无所作为,而是顺从规律,少做拔苗助长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