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资治通鉴》故事50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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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负荆请罪

“原文”

赵王归国,以蔺相如为上卿,位在廉颇之右[1]。廉颇曰:“我为赵将,有攻城野战之功。蔺相如素贱人,徒以口舌而位居我上。吾羞,不忍为之下!”宣言曰[2]:“我见相如,必辱之!”相如闻之,不肯与会;每朝,常称病,不欲争列[3]。出而望见,辄引车避匿。其舍人皆以为耻[4]。相如曰:“子视廉将军孰与秦王[5]?”曰:“不若。”相如曰:“夫以秦王之威而相如廷叱之,辱其群臣。相如虽驽[6],独畏廉将军哉[7]!顾吾念之[8],强秦之所以不敢加兵于赵者,徒以吾两人在也[9]。今两虎共斗,其势不俱生。吾所以为此者,先国家之急而后私仇也。”廉颇闻之,肉袒负荆至门射罪[10],遂为刎颈之交[11]。

“注释”

[1]右:上。古人以右为尊。[2]宣言:扬言。[3]列:位序,地位的高低。[4]舍人:王公高官的亲近左右,侍从宾客。[5]孰与:何如。两者相比,择其一。[6]驽:下劣,低下,无能。[7]独:岂,难道。[8]顾:但是,可是。[9]徒以:只是因为。[10]肉袒:赤膊。负:背负。荆:笞刑的刑具。[11]刎颈之交:即使刎颈也不变心的朋友。即生死之交。

“译文”

赵王回国,擢升蔺相如为上卿,地位在廉颇之上。廉颇说:“我作为赵国大将,有攻城野战之功,蔺相如原来不过是下贱之人,只是因为能言善辩而位居我上,我实在感到羞耻,忍不下这口气!”他扬言道:“我遇到蔺相如,一定要羞辱他一番!”蔺相如听说后,不愿意和他相见。每逢上朝,常常称病,不和廉颇去争地位高低。出门望见廉颇的车驾,便引车回避。蔺相如的侍从都感到十分羞耻。蔺相如对他们说:“你们看廉将军的威严比得上秦王吗?”回答都说:“比不上。”蔺相如说:“秦王那样的威势,我敢在朝廷上斥责他,羞辱他的群臣,我虽然无能,难道单怕廉将军吗!可我考虑:强暴的秦国之所以不敢进犯赵国,就是因为我和廉将军在。如今两虎相争,势难共存。我之所以避让廉将军,是先考虑到国家的利益而后才去想个人的私怨啊!”廉颇听说后,便赤裸着上身到蔺相如府上来负荆请罪,两人从此结为生死之交。

“点评”

蔺相如识大体,顾大局,终于感动了争强好胜的廉颇。负荆请罪,体现出一位将军知错就改的勇敢。将相团结,文武和谐,奠定了赵国稳定强盛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