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疯子、小丑、圣人,这一顶顶“桂冠”都能在萨尔瓦多·达利身上找到答案。
天才的超现实主义艺术大师达利,1904年5月11日诞生于西班牙加泰隆尼亚省菲格拉斯。父亲是镇上颇为体面的公证人,开明而热爱艺术;母亲是虔诚的天主教徒,他自幼受到双亲加倍的呵护。7岁时,父亲将他送到菲格拉斯国立学校读书,优裕的家境使他在清寒的同学中鹤立鸡群,这却使他养成了狂妄、傲物、爱出风头的个性。一年后,他又转入一所私立学校,和中产阶级的孩子们在一起。可是除了表演天生的“表现癖”之外,达利仍然同从前一样,学业并无长进。但是,达利不到8岁就开始画画了。父亲的好友拉蒙·皮彻奥特是印象派画家,达利受到印象派的熏陶,12岁时进入纽勒兹的素描学校。
1921年,达利进入马德里的圣·弗南多学院美术系学习,但他认为在学院是没有什么可学的。此时的达利早已接受并超越了当时教授们还认为很新奇的印象派,而且已经见识了毕加索的立体派作品,并投入了尝试。达利拜读过最前卫的见解,常常口出狂言,冒犯忌讳,潜在的个性彰显无遗;他因“不可驯服”而休学一年;又因他著名的期末考试作品《面包篮》,而被忍无可忍的教授们逐出学院,至此他彻底击破了父亲希望他获得学院文凭的幻想。
1926年春天,达利第一次来到巴黎。他首先拜访了毕加索,22岁的达利不无恭维地说:
“我在造访卢浮宫前先来拜访您。”毕加索并没有谦虚:“你做得对。”达利拿出特意带来的作品《站在窗前的少女》,请毕加索指教,然后毕加索请达利上楼欣赏他的画作,两人都默默不语地看着彼此的画。自此次拜访,达利告别了立体主义,他要另辟蹊径,使自己与毕加索齐名。
1928年,达利第二次来到巴黎,进入欧洲先锋派的活动中心,接触了超现实主义。超现实主义是一个公开的论坛,反对知识和政治的约束,这和达利的思想产生了共鸣。他经常参加超现实主义领袖布鲁东主持的会议,为其刊物摇旗呐喊。这一时期他创作了自己作为超现实主义者的第一阶段的作品《早春的一天》、《大自慰者》等,使达利成为超现实主义画家中最具说服力的梦的诠释者,他的作品使人们读到了弗洛伊德的影子。
1931年,达利的想像力已越出超现实主义的原始定义。他所追求的超现实主义绘画是“偏执狂的吹毛求疵”,它透理智与偏执的想像将复杂混乱的幻想系统化。在以后的两年里,达利获取了个人绘画生涯中空前的丰收,给超现实主义运动注入了一股振兴的活力,《无穷的迷》无疑是他进行偏执狂批判的最好的例子。在他的作品中,两个最持久不能摆脱的形象,就是流体的软表和法国农民画家米勒的《晚钟》。达利迅速崛起于欧洲画坛,仅1934年就举办了六次个人画展。
1934年,达利在毕加索的资助下,前往纽约举办展览,获得巨大成功,这标志着达利赢得了世界性的声望;并使达利明白,他的名声和未来关键就在美国,他必须定居在那里。达利当然没有忘记用他夸张的言行来自我标榜,他在哈佛大学发表演说:“我和疯子最大的不同就是我没有疯”,“我是超现实主义唯一的真正代表”。这使达利得到的是与超现实主义团体的决裂。达利决意要以超现实主义的声威,去实现他重振西方古典传统的梦想。1939年2月,达利为纽约第五大道一家豪华百货公司设计了两个橱窗--“昼”与“夜”,在他设计完工后,旋即又打碎,并坐以待捕。这次橱窗风波被新闻界渲染得沸沸扬扬,正好为达利3月中的盛大展览起了推波助澜的宣传作用。结果展览大获全胜,共售出作品21件。
达利的商品意识是天才的,具有与生俱来的创造灵感。他设计珠宝饰物,制作香水广告,还为一些住宅设计壁画,为芭蕾舞绘制布景,设计服装,这被信守“高雅艺术”的同行画家们咒骂为“达利靠设计领带来卖淫”。与此同时,达利还画了许多肖像画,又居然腾出一只手写了他的第一部小说《隐藏的面孔》,出版《萨尔瓦多·达利的私密生活》。达利成为广受注目的金字招牌,他夸张的尊容不时地出现在报纸、杂志上,他已不能容忍有人认不出他来。达利在美国滞留8年,一面拼命作画,一面极尽宣传之能事,这被他自己喻为“天才与宣传”。在八面风光的知名度下,达利的财源滚滚而来。1941年,纽约现代美术馆隆重举行了达利绘画回顾展,并在美国重要城市巡回展出,使得达利的艺术声威远播。同时,达利的多才多艺还表现在电影、雕塑和他的常常令人哄笑的行为艺术之中。
在整个60年代,达利又进入绘画的巅峰期,他生命中的代表作在这段时期完成。《得士安之战》、《佩皮南车站》、《捕杀金枪鱼》等鸿篇巨制,综合了达利观念与技法的精华,是他一生奋斗的结晶。1964年,西班牙政府特意把伊莎贝大十字勋章授予年届60的达利;同一年,他的著作《一个天才的日记》出版;达利戏剧美术馆这座十年后被达利喻为“世界艺术的朝圣地”也在家乡菲格拉斯落成。1978年,达利被选为法国艺术学校外籍院士,隔年达利正式加入法国艺术学院。巴黎蓬毕度中心不惜耗费巨资为达利举办隆重的回顾展。
1989年1月23日,在瓦格纳的音乐声中,达利安祥地在他的出生地菲格拉斯逝世。他身后留下了种类与数量异常可观的作品,也留下了许多争论不休的话题。笑他是小丑的有之,骂他是疯子的有之,然而他自封的“圣人”、“天才”不得不使世人承认。他在20世纪现代艺术的舞台上扮演着尖刻的挑衅者的角色,这正是他异于平庸艺术家的大师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