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是动物和植物所畏惧的东西。往往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便能把一棵参天古树连根拔起,也能把庞大的大象吹上天。这一点都不夸张,因为类似这样的事情时常发生。所以每当狂风一到的时候,动物和植物就会紧密地团结起来,力求抵抗狂风作自我保护。为了让自己更安全,动物和植物都选择了壮大自己增强抵抗力这一自我保护的途径。
各种禾本植物和灌木不约而同地疯狂生长,一夜之间疯长了几十公尺。
第二天,农民们从茅屋里出来,见到眼前的苜蓿长得有大教堂那么高,麦子地变成一片金光灿灿的原始森林,一惊之下,几乎昏倒。
谁看到这幅景象都会发疯,牲口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幽黑黑的草地里突奔吼号。鸟雀啁啾不休,它们的窝巢挂在前所未有的了望塔上。它们不能飞下来寻觅种子充饥了:因为阳光璀璨的土地、平易可亲的草坪都没有了。
赶着牲口的牧民们在牧场前面望而却步;白色的羊群怎么也不肯走进那个密实昏黑的地方。因为,一进去就像泥牛入海,凶多吉少。
这时候,胜利的芦苇笑了,它们喧嘈的叶子拍打着桉树绿得发蓝的树梢……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了。接踵而来的是衰败。
情况是这样的,喜荫的紫罗兰紫色的脑袋整天曝晒在大太阳下面,不久就枯萎了。
“别在意,”芦苇赶忙说,“这算不了什么。”
百合花的茎干拔高到三十米,支撑不住,自己断了下来。大理石般洁白的花冠,像断头台上皇后的脑袋一样齐蒂滚落。
芦苇仍旧振振有词地辩解一通,它说这一切都很正常。
柠檬树长得太高,在没遮没拦的劲风的吹刮下,花朵全部脱落,今年没有希望挂果了。
“那有何妨,”芦苇又大放厥词,“它们的果实本来就太酸!”
苜蓿茎像火燎布毛一样蜷曲收缩,变得枯焦。
麦穗耷拉着脑袋,失去了它们婀娜多姿的风韵,长得邪乎的躯干倒伏在地,奄奄一息。
马铃薯只顾往高处长,把养分全耗在杆上,块茎仿佛得了佝偻病,比苹果籽还小……芦苇这下可笑不出来了,心情开始沉重。
灌木和禾本植物的花都不能受孕,因为昆虫怎么飞也飞不到它们的花蕊之上。
不用说,人们吃不上面包或果子,牲畜吃不上草料,世上只有饥荒、痛苦。
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大树安然无恙,跟以前那样健壮,因为它们没有虚妄的过错。
芦苇终于也倒下了,因为没有层次的植物的簇叶错综纷纭,阻碍潮气的蒸发,使芦苇烂了根,芦苇极力推崇的疯长革命终于以失败而告终。
这时,人们发现在没有起风之前,芦岸的茎杆本来是实心的,现在却空了。它们不自量力,一个劲儿地往上长,把老底全给掏空了,最后自取灭亡。
人们吸取了芦苇自取灭亡、自食苦果的教训,重新开垦荒地、播种粮食。大自然以它博大的胸襟原谅了先前一些误听芦苇蛊惑之言的生物,它提供无穷无尽的养料,使它们复活。没过多久,辽阔的原野重现生机,无边的大地再次苏醒。到处都是丰收的欢歌笑语。而疯长的始作俑者——芦苇变得腹中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