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口的滋味并不能代表这种水果的味道,否则,你会因为武断而失去品尝真正美味的机会。
先生从广州出差回来,带回来一篓水果,绿色的果皮,拳头般大小,上面有一些疙疙瘩瘩的东西。问他这是什么水果,他说不知道,只是在火车上遇到有人沿着走道叫卖,他就买了一份。至于叫什么名字,他并没有在意。
我非常好奇地拿了一个用刀削了皮来吃。
是奇怪的水果,厚厚的皮,果皮与果肉间并没有界限,也没有香味,在最里面的果肉处咬了一口,味道涩涩的,新鲜木头一般的,实在大失所望。
我把那些水果搁在饭厅的一角,就再也没有理它们。有几次收拾房子时想起那奇怪的味道,想把它们扔到垃圾桶去,念及他自远方带回的心意,就按捺下去。
他带了几个到办公室去,给他的同事们尝尝。那么难吃的水果,我心里暗忖,还带去丢丑。
他下班回家,告诉我,其实这种水果很好吃。
我不相信。
只见他从篓子里选了一个比较软的果子,轻轻地用手掰开,立刻有一股浓郁的香味传了出来,然后我看到了里面黄色绵软的果肉,还有黑色的籽粒。跟我第一天切开的那个果子完全不一样。
我尝了尝,真的非常香甜可口。
怎么回事,完全不一样嘛。我说。
当然不一样,第一次吃的是没熟透的果子,你却以为是它本来的滋味,你看看,差点把全部果子都冤枉了。
我笑了。
是的,我们习惯于相信第一印象,崇尚一见钟情,但是,事实上第一口滋味并不是水果的真实滋味——它也许比第一印象更美好,比如这种水果。时间赐它以芳香,让青涩变成了甘甜。
后来,我知道,这种水果叫释伽果,是一种有佛性的水果。
一个人一生中其实是应该像盲人那样生活半小时,睁开眼,你会感谢并且珍惜你所拥有的。